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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湍
    漆黑空冷的草原上,跑跑走走、又停停。实际上,竹渊的逃跑一直是由小银来确定大致的方向,而竹渊他们的行动是不是在整个大草原上转圈,这也只有那小银自己才知道。反正,约到午夜时分时,一条河横亘在了他们的面前。
    稍远处,牵制着花斑豹的柳音反坐在小银身上,小银四蹄溅起漫天的水花当中,它‘踏踏踏’的直接涉水而过。其后的花斑豹虽然需要时时防备柳音的利箭,但大体而言,它的过河也非常的轻易。
    因为和小银相距一定的距离,因为时时都在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竹渊的身上,小银的渡河倒也没让那追着竹渊的老头意识到小银本身的不凡。或许在老头的认为中,这条河其实很浅、或是小银渡河段的河水恰好非常的浅:可这条河,真的就浅到刚漫小银四蹄的地步吗?河水有多深,可怜的老头亲身试过之后,这才会确实的知道。
    进入黄石国时,从地图上竹渊已经知道,这个大草原上的水源其实很少。一直到现在,可以说距离他们最近的水源,还是他们今早离开的那个湖。也是由于此种原因,那老头这才能在无际的大草原上很是轻易的找到了他们。
    那个湖的来水是一条河,如无意外,面前挡住他们的这条河就是那条。这本身倒也说明不了什么,但是面对这条河、灵机一动当中,竹渊又想出一个整治人家老头的坏主意!另一方面,也是他想借着这条河,而好好的休息一下。
    河水的水面宽约二十米,水有多深暂时不知道,但水势相当的平缓。随手向着身后紧追自己的对手释放了两个不痛不痒的小魔法,竹渊加速当中运起轻身身法,直接脚踩水面的涉水而过。
    却在刚刚脚踏对岸时,那竹渊蓦然回首!从而,满脸坏笑的望着那同样用轻身身法而处于河面中心位置的老头。看似很轻易的举手当中,水系魔法的施展直接从河里带起两条水龙,继而争先恐后的向着那老头扑去;并且,竹渊还先声夺人的大喝道:“呔!看我无敌水龙破!”
    修炼之人是不会凭空真正飞行的,涉水一般有两种方法:其一是习武之人施展轻身身法、依靠速度踏水而过;其二就是魔法师在施展漂浮术的前提下,辅以其他什么魔法或手段直接涉水而过。
    老头是个习武之人,但作为魔法基础的漂浮术,想来他也会。在他加速踏水过河时,速度才是施展轻身身法而不至于落水的根由。可若是因为什么缘故,而导致他不得不在河面上停顿呢?毫无疑问,他会第一时间坠入水中。老头当前,就面临这种糟糕的情况!
    本身而言,竹渊弄出来的那两条水龙不具有什么攻击力,也只有一定的冲击力;另外,扑到那老头的身上时,也只会是把他的衣裳浇个透湿。但这对于坏心眼子的竹渊来说,已经足够了。
    水龙的袭击会让那老头在水面上有一个停顿——这也就是说,无论其避不避得开水龙,他的形象也只能是落得一个落汤鸡。而且在其落水之后,也只有两种方式继续过河,一是就在水中涉水而过、一是运用魔法师的方式过来。
    且不管老头会不会用魔法师的方式过河,总之在其过河当中,竹渊也是不会让他安然过来的。说不上这是一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却也是一个好打落汤鸡的时候,竹渊还巴不得那老头强渡呢!
    先是小银和花斑豹那么轻松的过河,其后就是竹渊轻巧的过河,这在老头的心里留一下了一个河水其实很浅的念头。也来不及细思更多的他,当然是毫不犹豫的加速,以图用轻身身法过去。
    忽而察觉到已经过去的竹渊回过身来的等着他时,他心里就明悟的暗道了一声:‘糟糕’!可这时,说什么都迟了。
    加速当中面对那两条扑来的水龙,老头是避无可避!意识上的一个停顿,在水龙还没袭击到他身上时,因为这一停顿、他倒是先‘噗通’的一声坠入水中,因此也算是很‘巧妙’的避过了那水龙。
    落水之后的老头,因为不适应温度的骤变,河里扑腾际他倒先打了个冷颤。运起斗气、安稳住心神的站立起来时,他发现河水刚好漫过他的腰部。可他的形象就有点……
    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冻得,浑身紧绷的老头,举目怒瞪向那竹渊。只见竹渊随手间又弄出一条水龙扑向他的同时,还一手捂着肚子、笑不可禁的向他‘关切’道:“老乌龟,水里冷不冷?有鱼没有?要不您老人家干脆学螃蟹横着过来就是了。您觉得,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似乎是为了给横渡的人家照明,‘嘿嘿’的坏笑中,这时的竹渊还向人家可怜的老头发射闪亮亮的小魔法。老头确实是很想过河,可他绝对不希望在一味的挨打当中就这么着强渡过去;而他的选择,除了返回岸上另作他计外,别无办法。说真的,老头是早就想把竹渊给千刀万剐了!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是无奈。
    都午夜时分了,竹渊认为是该休息一下了。也不怕那已经过河的花斑豹骚扰,唤来柳音后,就在这岸边、他们已经开始了做饭。可是,人家那老头并不这么认为——又或者他是想夺回行动的主导权!
    那老头起先是打算稍微避开竹渊的从上游强渡,这让竹渊也不得不一直保持两方的隔河对望状态:这好像就是非常无聊的消耗战。老头发现这种意图根本无法奏效后,他竟然暗令花斑豹袭击竹渊他们,以便能给他争取到渡河的时间。
    这一整天里,柳音是被花斑豹追着跑,可这就说明柳音拿花斑豹没办法吗?况且,而今还加上了最让花斑豹心颤的竹渊。
    主人的命令违背不得的花斑豹,对竹渊他们突发而起的袭击中,被竹渊施展出来的一个光球耀了一下眼睛的同时,身上还狠狠的插了一根它躲不开的箭。这箭是柳音施展连珠箭技射出来的,单纯依靠本能是无法尽皆躲开的。
    花斑豹的一声哀嚎,强渡水的老头又非常无奈的落入了水中。老头怒火攻心当中,遥遥冲着竹渊释放了一个鸡蛋大可爱小火球以泄恨;无奈的回身上岸时,这边那受伤的花斑豹也对着竹渊他们秀了一下它的魔法散天花,而后乖乖的溜到河那边去了。可这就完了吗?没有!
    相当执着的那老头,护理了一下花斑豹的伤情之后,就从河对岸消失了;再出现时,已经身处这边的河上流。竹渊敢肯定,那老头一定是被他给气昏头了,以为绕一个大远的过河来就没事了——那怎么可能!
    所以,刚刚算是吃好了的竹渊一家三口,直接‘噗踏踏’的又直接跑到河那边去了!此际,谁能说清此时的那老头是该哭、还是该笑?可不管怎么说,现在是没人折腾了。
    小银真是太纯洁了!单凭竹渊的几个许诺,它就担起了警戒的任务;且同时还贡献出自己软软的肚子,给竹渊夫妻二人当软枕靠垫用。
    小银的身上,就是暖和!在趴卧下来的小银身边铺几层魔兽皮毛当床垫,垫子上背靠小银、吸收小银身上温暖的同时,竹渊夫妻还亲密的相拥在一起掠夺对方身上的舒柔;偶尔凑嘴上去,也不知是在相吻、还是在互道甜言蜜语。
    另一边,竹渊他们相拥在一起的享受甜蜜时,那老头正烧饭。那用牧草燃起的篝火所能烤出来的肉,也只能是烧出来的烤肉,到底几分熟、人家不说还真没人知道!竹渊他们是和和美美一家亲,老头是……是上嘴唇和下嘴唇亲的同时,下颌的牙与上颌的狠亲。
    用竹渊的话来说:这追着前人足迹而行的路,就是要坚忍、就是要坚持不懈!前人是个什么感受,老头感受不到,能感受到的也只有他自己此时此际的心情和冷暖。
    一条河让竹渊他们掌控了主动权。故而,这一晚他们休息的很好。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直到竹渊他们轻松安逸的享受完美味的早餐之后,隔河向着那老头招呼了一声,这离河后的追逃活动又开始了。
    这一天的情形,还和昨天一样!不知是不是身体或心理疲劳的原因,相较于昨天的追逃速度,今天慢了、而且是越来越慢。不过,情况也就是在下午时分有所改变了,改变的原因是:老头的花斑豹,被突起发难的柳音给收拾了。
    就如昨天那样,在老头追着竹渊不放时,那头花斑豹在牵制着柳音。约到下午时分,正当他们追逃方都感觉劳累了时,于老头再一次全身心的应对竹渊、又一次的‘小宇宙爆发’当中,另一边的柳音突然换弓取剑、从马上跃下,继而使用出如竹渊般的破武技突袭了那花斑豹。
    可以说,柳音之所以能出手就解决了花斑豹,更多的原因还是那花斑豹被柳音所突然使出来的剑震给吓住了。花斑豹突然的哀鸣声也让那老头一惊!全力爆发解决了自己的处境而望向不远处的花斑豹时,只见那柳音刚好把花斑豹的尸体给收起、正宛如一片舞风之花瓣般重新坐上马背,同时老头还收到了柳音巧笑嫣然的发给他的俏皮招手。
    这时老头又听到竹渊说道:“老家伙,咱都累了,要不休息一下怎么样?你看,我们刚得到了一些新鲜的豹子肉,我得抽时间先处理一下。这么着你看行不行?你给我行个方便,待会我请你吃豹子肉大餐,好……”“王八蛋!老夫不把你挫骨扬灰,誓不为人!”
    竹渊恶心人家老头的话还没说完,就惹得人家暴怒!老头满脸狰狞当中使出十二分的功力,举着大剑的直向竹渊扑来。而竹渊则嘴里‘哈哈’大笑的同时,也开始了全速逃亡。
    这时起,他们这追逃的速度,可以说是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快!竹渊逃的高兴、老头追的怒急,竹渊是一蹦三尺高、老头是火冒三丈。
    老头这一回是真的怒了,仗着自己的内力雄厚,一直狂追到凌晨的三四点钟。纵然说逃跑的竹渊还有柳音在一旁给他提供帮助,可即使是这样,也差点没把竹渊给跑死!
    失去了花斑豹的老头知道,他若不一鼓作气的把竹渊给逮住,那么他很有可能就再也抓不住竹渊了:因此,盛怒当中的老头表现的极其疯狂,可以说根本就是不计任何代价。
    也就是说,竹渊的那些小魔法能伤到那老头,却是无法消缓人家的速度,除非他能用什么阴险的招数把人家给整个撂倒。
    逃跑当中的竹渊那个忙、那个慌啊!他倒是不怎么饥饿,因为空出手来的柳音总能在小银的背上把烤肉等的食物给做好,从而塞到那跳脚跑路的竹渊手里。追击的老头,气啊、怒啊!累不累的先不说,他身上那个狼狈啊……而每当看到柳音把什么吃食或是饮水递到竹渊的手里时,老头心里那个愤啊——
    今夜,无人能眠!打定主意要把竹渊给耗死的老头,不知吃了点什么,即使已是凌晨的三四点钟了,他还是在用跑跑走走的方式撵着竹渊不得安生。可竹渊,真就如老头所想的那么不济吗?显然不可能。
    竹渊的内力是不如人家雄厚,可却胜在精纯。他们两方,一个是在数量上占据巨大的优势、而另一个则是在质量上占据巨大的优势,对耗起来不见得谁更占便宜。还有一点是竹渊的优势所在,那就是:拳怕少壮啊!
    和老头的纠缠,对于竹渊来说就是一盘棋:一开始,他是拿那老头验证他逃跑技能的完善性;其后,总结的差不多了、觉得有点无聊了时,这才让柳音突起灭了那大意的花斑豹;再接下来,那就是逗引老头、最大限度的削弱老头的实力。
    这,是为什么呢?只是因为竹渊,打算开始在老头的身上练剑技了!好不容易送上来一个这么好的练手对象,小恶人竹渊要不把人家身上的所有价值都榨干吃干,他是怎么也不会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