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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鱼过
    战争中的谁都在忙,天界的人在忙、灵界的人也在忙,竹渊当然也不能闲着。这个时候,他那阴险的一面展露出来了——他在趁火打劫!
    灵界,是一个极不适宜正常生灵久呆的地方!这里的大地引力,会让那些不具有修为的生灵第一时间趴到地上直至死亡;而存在于空间中的那种灵魂之力,又在时时欲图分解同化掉一切不属于灵界的物质。如此也就使得,修为越高越是能在灵界呆更多时间,而时间的增多,又会让其承受更大的生存压力。
    天界之人跑到灵界来,这本身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修为不到一定的程度,即使来了也根本就做不了什么;而修为高的,也必须保持强硬的生命力、必须保持旺盛的精神,否则他们难以再支撑着呆下去。从这里说,天界之人进入灵界,这从很大的层面削弱了他们的实力和战力:若是在战斗中消耗过大,他们是必需返回天界调养生息的。
    而竹渊,就在主战场与天界之人的大本营之间,专门打劫那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敌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些退下来的天界之人,总形不成一定的规模,正好符合竹渊截杀的条件。
    粗粗算来,从天界跑来的敌人其总数约在十万左右。突然的杀进来,在灵界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攻占了好几座城市,及这些城市所附带的那些村庄。——
    他们的攻势,主要是建立在灵界之人猝不及防之下,所采取的战略也就是同一大方向上的多股兵力分散突袭。意思也就是说,但凡是要回天界的人,只会走‘一条路’。而且,这还是一条适宜让竹渊辗转腾挪的路,足够竹渊折腾了。
    赶往主战场的敌人竹渊不理,而往回赶的敌人大部都是受伤或是消耗过大而回来的。或许是在侵略中收获颇丰的缘故,不可能会形成一定规模的这些人,一队队的赶路当中显得非常的高兴。
    在他们想来,或许回到天界他们就发达了,故而他们身上已经带上了那种轻松。精神上的轻松,也恰是他们最为疲累的时候,又能在事出突然中发挥多大的战力?
    竹渊,阴险就阴险在这儿!最终收获颇丰的,恐怕也只能是竹渊和条儿他们这两个家伙,倒是在他们手中白白浪费了灵界好多的资源——没人理会的那些灵魂虚影也只能是等着自然消散了。
    时间,是竹渊参战的十三日,实际是战争爆发的十七天。这几天没日没夜干打劫的竹渊和条儿,抛开那些对于他们没有价值及价值不大的东西,单是属于天界之物、他们二位也得了个盆满钵溢。
    所得当中各色灵石的数量最多,其余的就是各种品级的金属了。得来少许一些的酒,然而不知是这些酒本就不是什么好酒,还是因为他们两个喝极品酒养刁了舌头,相比起竹渊自酿那些酒来、这些酒还真是难以入他们两个的口。无奈,竹渊想珍藏个千儿八百年的,使之成陈酿后再喝。
    这几日的收获之所以这么的好,主要原因还是人家条儿够卖力!他们所遇到的敌人中,那些高手数量真的不少;人家虽然消耗过大,但起码的一个瞬移总是还能施展出来的:也就是说,即使人家打不过竹渊,起码人家有从竹渊手中逃脱的能力。
    越是高手,其身上的家产就越是丰厚,这是铁定的事实情况。若让竹渊来对付人家这些人,他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然而,竹渊的身边,可是还跟着条儿的!
    条儿没兴趣和那些修为不高的人动手,却是对于别人在它跟前显摆空间法则的运用,极其的反感。所以,很不良的它,一发现人家有显摆的现象,它二话不说的先来一个精神震荡波!硬生生的把人家从空间瞬移的状态中打出来,进而送命于竹渊的剑下。这让竹渊,怎么说条儿的好?故而,没日没夜的,条儿总有被竹渊逮着抹一头唾沫的时候。
    仅仅是几天的时间,条儿挥动着两只小前爪一把把揩拭脑袋的动作,都快变成它的下意识动作了!要不然,它每隔一会儿就像小猫一般的洗脸行为,是从哪儿、又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说真的,搭配上它的那个小样儿,这简直是可爱死了!别说竹渊了,估计……嗯,它洗脸的动作还有得是练习的机会,这属于自作孽的范畴。
    本来,这就是——战争!经过这近半个月的时间缓冲,对于爸爸妈妈的不幸,竹渊差不多已经稍微的能接受事实了。近半个月来,死在他手中的人就算是为自己村子里所有的人以命偿命、就算为他所认识的所有人偿命,那也绝对是翻了倍数的。所以可以说,竹渊已经放下仇恨的纯粹把天界之人当侵略者的身份来看待,然而……也只能说是巧合!
    这一日,又接连两次的战斗之后,找了个清静的地方一边恢复、一边整理战利品的竹渊,忽然从一个敌人的空间戒指中倒出了一个很眼熟的东西。这是衣物类,叠的很整齐的这衣物闯进竹渊眼中的第一眼,竹渊已经判断出这是用断魂丝织就,其上所带的那种鲜亮的辉光,竹渊肯定这还和他手里的断魂丝是同样的品质。
    整个灵界对于断魂丝的应用那是极其稀少的。而像他手中那样的断魂丝,除了在条儿的家里及灵帝的身上曾看到过之外,这么多年来在灵界晃悠、他从未再见过。看到这衣物时,第一个念头就是让他心里的火气重新冒起的断定,继而下意识的抓起那衣物详细检查时,都快消了的怒火——‘腾’的一下又爆燃了!
    他所见到是两身用断魂丝织就的衣服,首先这衣服的色泽和当初柳音给他爸妈所织的完全一样。同样的品质、再加同样的编织手法和款式,曾经亲眼看着柳音是怎么把这两身衣服给制成的竹渊,现在还用想其他的吗?
    这两身衣服折叠的痕迹很清晰,明显就是没被穿过、或是没怎么穿过的。这一方面让竹渊知道这衣服不是敌人从爸妈身上取下来的之同时,也让他想到恐怕爸妈收到这两件衣服之后,只嫌这衣服显得太惹眼而从未穿过。
    怒气,已然瞬间带在了竹渊的神色举止上!而一见到竹渊下意识握着的那衣服时,同样认识这衣服的条儿,也立即想到了什么。霎时,他们手里所有敌人之空间戒指里的东西都统统倒了出来!可是很遗憾,至终竹渊也没发现一件他们家里的东西。
    把手里所有的储物空间整理一遍后,他们倒是整理出好多好多灵界之人的尸体,可要么是不认识、要么是根本就无从辨认哪两具是爸爸妈妈的。这些尸体整整齐齐的被竹渊摆放在那里,面对着这些尸体,竹渊当爸爸妈妈也在这其中!‘扑通’的一声跪在地上,趴在地上的竹渊俯地而哭。
    好一阵的痛哭之后,竹渊很是恭敬的把所有的尸体都埋进了土中;他们得来的那些属于灵界的东西,除了爸爸妈妈的衣服外,全部作为陪葬的入土。那两身衣物,竹渊重新又按照折痕叠的整整齐齐,放到了自己空间戒指中爸妈画像的旁边。无边的恨意,冲天而起!竹渊神色上出现了非常清晰的残忍与狰狞。
    忽而,那竹渊扬起脸来的闭上了眼睛,他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也是在想怎么表现他的绝情!又是良久之后,显得非常冷酷的竹渊忽而对那条儿说道:“条儿,带我去这儿、还有这儿!”说时,他的手中已经展开了一幅灵界全貌地图,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点了两个位置。“好!”条儿盘在了竹渊的脖子上、尽量的贴紧竹渊的肌肤,一个空间转移、他们的身影消失了。
    竹渊让条儿带他前往的地点,全是生长有大片草药的地方。他来,就是为了大量采集这两种草药。说起来竹渊手中各种草药早已是堆积如山了,然而这些草药只是种类太多,实际每一种都称不上大量拥有。
    一直以来,竹渊对于各种药用植物的研究,投入了巨大的精力和心力。但从根本上,他其实并未真正想过要用草药的毒性来杀敌,顶多也只能算是另外的一种准备而已。
    各种草药在他看来,其实完全可以当另一种美妙生活的享受来用,就如当初用雪玉竹叶子泡苦茶的情形。草药用的巧,那就是天地赐予的另一种极致享受,未必就非盯着其表面所显示的毒性而发挥其作用。
    用毒来杀人,在竹渊看来,那相当于是把极致的美妙作腌臜污秽!但凡没必要,竹渊没兴趣干这种‘明月照沟渠’的事。但这一次,一反常态,他就是用草药的毒来杀敌,且是绝情、绝性的杀敌!
    用了大半天的时间,竹渊收集齐了草药,并烘干粉碎全都制成了一种燃香。吐掉嘴里含着的解毒药草,显得很平静的竹渊这时望着条儿,他眼中的温柔、溺爱、和浓浓的不舍,让那条儿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叹息了一声,竹渊一边拿出好几个储物袋,且又往其中一个储物袋中装了一些东西后,他对那有点躲闪意味的条儿说道:
    “条儿,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谢谢你!我……我要离开灵界了。这一次的事也是我的事,这一次会有很多很多的人死在我的手里。我,不想让你跟着我,承担这份罪孽!”
    “人在做,天在看!灭绝人性的杀戮,只会得到天的惩罚。虽然他们实际都该死,但天意安排之下,他们也不应该全都死在我的手里。反正我要趁此时机离开,这次的事,你也没必要参与了。”
    说到这里竹渊接着又道:“我手里那些高级灵石就不还你了,那对我爸爸妈妈有非常重要的用处。这些年来我们的收获我留下了一部分,大多数都还在这些储物袋当中,其中也有我酿的那些酒和得自于人间的绝品酒浆。我想有这些东西你一定会重新弄出一个更漂亮舒服的家,有这些东西你也能美美的过很长一段时间。以后等我接到了我媳妇儿,我们一定会来灵界看你的!”“你不要我了?!”条儿,突然的蹦出这么一声,顿时让竹渊愣住了!
    是!自从认识了条儿之后,因为条儿的小巧可爱的外表,为了让日子过的更轻松快乐一些,竹渊一直是拿条儿当孩子来看待;可是,他另一方面也知道,条儿绝对不是个孩子!
    总得说来,他是拿条儿当孩子样的亲人朋友来对待。条儿这么突然的一句孩子气十足的话语出口,看着那条儿大大的眼睛中楚楚而滢亮的样子,真好像是他遗弃了条儿这个可爱的孩子似的!竹渊,有点回不过神来,竹渊心里有一口闷气吐不出来。
    竹渊的眼神闪了几闪,他望着悬浮在面前的条儿,说道:
    “不是!不是的条儿!我……你知道我将来可能会遇到什么吗?还有什么地方比你呆在灵界更好的?我可以跟你说,天界和仙界具体如何我不知道,但光我来的人间就绝对比不上这灵界。”
    “你在这里,你只有一个拿你没办法的灵帝要对付;可你若是跟着我,首先你极有可能会沦落到四处躲藏、会过着时时心里不安的生活;再有就是会有好些个如灵帝一般厉害的人,成为你的敌人!”
    “无论如何、你都不如安安心心的呆在灵界的好——你知道了吧?我接到了我媳妇儿,若我们不死,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来灵界看你的。你知道了吗?”
    条儿这时道:
    “切!这有什么!活着如何、死了又如何?我倒是活了好多好多年了,可那又如何?我现在想想以前,我甚至是不知道那么多年我是活着过来的、还是死着过来的。”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跟着你的每一天、我都是活蹦乱跳的;你走了,我还能过那种活着和死了差不多一样的日子吗?”
    “以后的日子以后再说,就像以前谁能料到会有你跑来找到了我;就算以后没有好日子过了,可我也发现跟着你遭罪,那也是一种乐——起码那证明我还活着不是吗?”
    “反正,我老早老早就决定了,你别想扔下我!反正我不管,你骗了我好多好多好东西,我是赖上你了!正好我长这么大也还没去看看外边是个什么样子呢,与其窝死在这里,还不如热热闹闹的死在外边。不过……”
    条儿的眼珠子骨碌碌的几转之后,它奸诈的又道:“嗯,咱们的这些东西由我来保管也不错!有这些东西,我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过的更舒服的。嘿嘿……”竹渊瞪得大大的眼睛中,条儿极速收起他拿出来的那些储物袋,而后又死赖在他脖子上的点算起了它的资产数目。竹渊……哑然!无作为!
    实际上,抛开其他的不谈!条儿也确实是他的一个强力帮手,只是他并不想让条儿去面对那些以后的事情罢了,由此也可知竹渊的用心。然而以心换心,条儿又怎么可能会不跟着他?十年光阴,这其中所产生的那种感情,岂是那么容易断的?况且这感情更多的还是那种亲情!条儿,是个孩子。
    竹渊想把孩子安顿在灵界,他好去接他媳妇儿,待接着了媳妇儿以后再回来带孩子:然而,条儿不是个孩子!既然如此,条儿的事情,竹渊也就任由它自己决定了。当前,早已想好事情该如何进行的他,提溜着条儿的龙角、把条儿扔到一边去偷乐去了;而他,则要换上他的肉身,以便潜到天界之人的大本营中去施毒、兼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