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时念心脏抽痛。
    不过……
    她很快就释然了。
    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不能生气。
    好不容易才保住这个宝宝，不能再让它有任何闪失。
    点进照片，删除。
    一笑了之。
    至于慕晋北的电话，没有要回给他的欲望。
    就这样吧。
    有些人，终究要错过。
    忽略慕晋北的来电，给肖瞳打电话。
    “瞳瞳，是我。”
    肖瞳接到她的电话，很是意外：“宝贝儿，你不是看我干女儿去了么？这么晚还不回来？”
    时念一大早就走了。
    这都夕阳西下了，也没瞧见她回来，不由得替好友担心。
    “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和慕晋北约会去了？”
    “就算是也不要紧，我替照顾好我干儿子，你安心约会就是。”
    时念笑笑，把今天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我现在在医院躺着，需要卧床静养，你去帮我接烁烁吧，就跟他说我出差，一个礼拜后回来。”
    “晚上我给他打语音电话。”
    肖瞳听完她的话，声音立刻变得尖锐起来。
    “你说什么？”
    “你在医院？差点儿流产？”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现在在哪儿？老实交待！要不然我跟你绝交！”
    时念插科打诨，胡说一通，试图蒙混过关。
    肖瞳却是不依：“你说不说？”
    “不说我就去告诉慕晋北！他肯定能找到你在哪儿！”
    时念深吸一口气，只好报上地址。
    “好瞳瞳，帮我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好不好？”
    肖瞳冷哼一声：“少废话，给我好好躺着，我马上过来！”
    ―――――
    暮色沉沉。
    慕晋北没找到时念，心有不甘。
    特意绕到城北老破小小区走了一趟，7幢602的门紧锁，蒙了厚厚一层灰。
    看得出来，这里很久没住过人了。
    男人站在门前，衣冠楚楚的模样与这里格格不入。
    有上下楼的邻居瞧见他，好奇的问：“你找谁？”
    慕晋北指指602的门。
    邻居摇头：“他们家有个傻子在精神病院，老两口都到那里伺候去了。”
    “前阵子，老两口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被拘留了，他们家傻子没人照顾呢。”
    慕晋北没有再问。
    道了谢，疾步离开。
    回到车里，望着闪烁的霓虹，他突然间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对时念太不了解了。
    想找她都找不到。
    离开城北，男人又去幼儿园接慕景烁。
    不过……
    他迟了一步，孩子已经被人接走。
    门卫说，是个年轻女人来接的孩子，慕景烁叫她“干妈”。
    男人仰倒在后排，满目怅然。
    时念在躲他！
    意识到这点后，立刻给徐凉打电话。
    “我要知道时念的行踪！”
    徐凉听着老板凌厉的语气，心头发慌。
    如果找不到，会不会被先生骂？
    ――――
    肖瞳来看望时念的时候，把她需要的东西都带了过来。
    除了时念外婆给她留下的中医笔记本，还有时念自己的笔记本，以及英语词典。
    她现在不想再谈感情，只想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
    跟慕晋北那样的人谈感情，纯粹是给自己找虐。
    多赚点钱，它不香吗？
    要什么男人！
    钱不比男人可靠？
    而且……
    外婆留给她的那些药方，哪个不价值千金？
    何必再看慕晋北和苏青禾眉来眼去！
    打定主意后，真就将那人抛之脑后，沉浸学习，无可自拔。
    第二天的时候，邓明远来看她，又给她带来不少资料。
    时念道了谢，送他离开。
    拉黑慕晋北，将手机调到静音，心无旁婺学习。
    倒是每天给慕老子打电话，也会跟烁烁语音。
    唯独……
    没提起过慕晋北。
    就好似那人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了一般。
    时念住院的事，并没有告诉老爷子，而是向他撒了谎，说：需要出差一个礼拜。
    老爷子不疑有他，把烁烁接了过去。
    慕晋北没找到时念，再打她电话的时候，发现她又把他拉黑了。
    气得狠狠砸了手机。
    “时念！”
    “你很好！”
    怒气冲冲进邓明远办公室：“时念在哪儿？”
    向来冷静自持的男人，眉眼间写着焦急。
    邓明远看到他眼底的焦急，淡淡笑了一声。
    “这时候知道急了，从前怎么不懂珍惜？”
    “她爱你的时候，你视她如草芥。现在她不爱你了，你又死皮赖脸的找，不是犯贱是什么？”
    这些年来，时念过着怎样的生活，他很清楚。
    很多时候，他想不顾一切带她离开这里，离开慕晋北。
    可……
    她太执着了，压根儿就没给过他机会。
    即便是现在，她和慕晋北已经离婚，她心里也没有一丁点位置给他。
    他嫉妒慕晋北。
    嫉妒到发狂。
    有时候，他真恨不得自己是慕晋北。
    慕晋北素来冷漠，不爱说话。
    听他这样说，突然就笑了：“你喜欢她？”
    邓明远不语。
    慕晋北嘴角笑意扩大，眼底尽是轻蔑。
    “可惜啊……”
    “她不喜欢你！只喜欢我！”
    “所以你知道她在哪里，却不愿告诉我！”
    男人向前一步，揪住邓明远的衣领。
    “你不说也不要紧，我总能找到她。”
    “但……”
    “你永远不会有靠近她的机会！”
    丢下这句话，男人大步离去。
    来到肖瞳办公室。
    肖瞳看到他，第一反应是躲。
    时念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慕晋北知道她在哪儿。
    但……
    她还没来的及躲，慕晋北已经将她的去路堵得死死的。
    肖瞳看着皆是肃杀之气的男人，很没出息的后退一大步。
    “慕晋北，这是法治社会，你虽然只手遮天，也不能乱来！”
    男人并不说话，慢慢靠近她，在距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朝她伸出手，指指她的手机。
    肖瞳摇头：“不行！我绝不会出卖时念！”
    “打死也不说！”
    芝兰玉树的男人扯唇，微微一笑。
    他笑的时候很好看，但叫日月无光。
    可……
    笑意不达眼底，那样的笑，让人觉得心口发毛。
    “手机给我？还是让傅予年过来？”
    “傅予年”三个字，成了勒在肖瞳脖子上的绳索。
    她站在那里，死死咬着下唇，脸色发白。
    “你不要给他电话！”
    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说完之后，又开始后悔。
    “不！我不能告诉你！”
    “念念不让我说。”
    慕晋北挑眉，点开通讯录，故意让她看到“傅予年”三个字。
    扬了扬手机。
    肖瞳还能说什么？
    “念念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