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董您别激动。”秘书战战兢兢地安抚。
    马老板越说越来火，一股脑儿叨叨出来。
    “生鲜真的是个火坑！想我搭建配送站，折腾了那么久，结果呢？盈利少的可怜！晚上还要把卖不掉的货扔掉。心疼么？我也心疼啊！但有办法么？生鲜打折夜里卖，下回还有人白天来？偏偏还是一个高档生鲜的定位！有什么办法？没办法！”
    秘书听着马老板念叨，只能诚惶诚恐地连连点头，不敢说话。
    马老板越说越得劲，高谈阔论起来，“别的不说，就说那个叮咚，还有京东那个。简直是打不死的小强，弄了好几年居然还在。真搞不懂，生鲜市场是又挤又冷啊。他们挤进来干嘛？凑什么热闹？我都寻思出去！”
    秘书唯唯诺诺。
    突然。
    秘书收到邮件提示，惊喜道，“马老板！对方又来信了！来信了！”
    马老板看都不想看，他一想到他投入的巨大成本，还有不断找地方开分店，就心如刀绞。开店都是钱啊，运营都是钱啊，配送也全是钱啊！他资金流，快要撑不住了！
    邮件里，白底黑字。
    马老板一看见神秘人出的第二次价格，立马眉头锁紧，冷冷道，“骗子吧。”
    秘书惊喜地合不拢嘴，“会吗？他可是有担保的。”
    马老板闲淡地继续批阅文件，冷淡道，“华夏能一口气拿出那么多钱的人，不超过一百个。这一百个，我肯定都是故交！你说说突然冒出个人来，不是骗子？”
    马老板气定神闲的话，让秘书崇拜的眼睛晶亮，“不愧是马董！”
    “所以马董，这邮件我该怎么回？”
    “拒绝！”马老板眉头一皱，思考都没思考，果断利索，“我做生意那么多年，遇上骗子只有一个动作，拒绝！就算他站在我面前，用翻一百倍的价格刺激我，我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铿锵有力的话，掷地有声！
    秘书崇拜的鸡啄米点头。
    之后两天的时间，马老板遇上更为棘手的资金流断裂问题。所谓壁虎断尾，只为求得一线喘息。
    第四天，马老板主动用邮件联系上萧凉，热情地一口咬下合作方案，他为了不让萧凉反悔，还将签订合同的时间提前了好几周。
    嗯，真香。
    但萧凉开始在邮件里出幺蛾子。
    “马老板，之前的价格是之前的行情。市场情况一天好几变你也知道。想要用四天前的价格和我谈，怕是难。”
    马老板咬牙恨恨回信，“你心理价位现在是多少。”
    萧凉听着忍不住笑起来。
    谈判中，谁先露老底谁就输。马老板这个老狐狸居然套路自己，自己有那么小白？
    萧凉回信，“那就看马老板的诚意。”
    马老板看着萧凉的回复，怔怔地思考了很久，频频捶额头。
    他认为邮件对面的人，一定是个老奸巨猾的商人老姜。居然在他急需要资金流的时候，这么坐地起价！这不是明摆着要往死里打压他的么？
    马老板犹豫了一下回复，“三十个亿。”
    萧凉没有理会。
    马老板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般等了半小时没有等到回应，又回了句，“二十八个亿。”
    他焦虑地搓手。
    之前萧凉第一封邮件，可是报给他远远高于三十个亿的价格。他心中知道对面神秘人的老底，肯定是有钱的。但他不知道对面想要碾压他的价格压到什么程度。
    又过去大半天，萧凉还是没有回信。
    马老板坐不住了，他来回踱步终于回信问，“二十七个亿。先生，你如果诚心接手，就考虑一下这个价格，再低诚意可就差了些。”
    对面萧凉还是没有回应。
    又是三天过去。
    马老板面对频频崩溃的现金流急得团团转。他再也摆不出高高在上的架子，直接回信问。
    “先生，你说个价。只要合理，我就接受。”他就差忍不住把“明天就签转让合同”这句话给说出口。
    萧凉慢慢敲下一行字，回车，发送。
    马老板看见回信的时候，激动到直搓手。他的资金流有谱了！他能解决困境！
    突然。
    对面的回信让他惊诧到瞠目结舌。
    他石化在原地。
    秘书小心问，“马董？马董？”
    “啪——”
    突然，马老板一个跃起，将桌子拍得哐哐响，就差原地暴走。
    “混蛋！混蛋！”他怒目圆瞪，良好的修养再也难以抑制住他内心的愤怒，“臭小子！居然敢开这个价！他是故意和我马某过不去！”
    整个办公室充斥马老板愤怒的吼声，震耳欲聋。
    秘书好奇地探头一看，惊到捂住嘴。
    “这不是，8100万么？也太少了！”
    别说马老板，就连秘书都嫌弃8100万少。这压根就是去年马老板从新盒科技那，把盒马40.5%股权收进来的价格。
    很快，对面萧凉又跟发过来第二封邮件。
    “不够？那就多转让股份，单价是这个数，一分不多也不少。”
    气定神闲的话，从容笃定的语调，让马老板瞬间恨得牙痒痒。
    这神秘人奚落他，试图用原来的价格收购他的生鲜公司也就算了。这回居然还狮子大开口，直接要更多股权！
    他这不是在出让生鲜股权，而是将盒马整个儿卖掉啊！
    顿时马老板心生愤懑，恨不得一把将对面神秘人掀出来撕碎才舒服。但事到如今他别无选择。哪怕他从阿里牛氏撤资，拿回的资金还不如卖掉生鲜业的多。
    金主难寻。
    “小张，叮咚和京东怎么报价。”
    秘书愁眉苦脸，“他们出价确实高，但资金到位得很长时间。现在行情趋势都不好，回收资金慢。”
    马老板揉了揉沉重的眉眼。得，这是被将军了。
    别人都以为华夏大富豪手上都会捏着好几亿。但他们做生意的，赚得多，欠银行的钱更多。每天睁开眼就得几千万几千万的还银行贷款。一旦资金流吃紧，银行不放贷，再加上催贷和成本，压垮他们轻而易举。
    马老板回信，“可以，但我有个条件。签合同你得亲自来。”
    他咬牙切齿恨急了对面这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他倒要看看这个人是个什么角！居然敢将他的军！
    几天后，萧凉带着收购合同草拟版赶到东华市约见地。
    同样又是圆桌酒楼，同样的大圆桌。
    萧凉笑道，“又见面了马董。”
    刹那间，马老板的脸色精彩纷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