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妹子大惊，倏地站起身，毕恭毕敬地如同换了个人般，带着客气温柔的微笑，“原来是直接找王经理的，是猎头推荐来的精英销售么？来来，这边请。”
    萧凉顿时内心翻了个白眼，这妹子怎么能双面到这程度，玩变脸？
    萧凉被请进一处会议室。
    小小会议室里装潢精致，一应俱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间私人宾馆。
    看来贾有为的癖好有点独特。
    很快，一名胖乎乎的中年人挺着油腻大肚皮走进来，前台妹子笑呵呵地开门。
    “王经理，请。”
    然而。
    胖乎乎的中年人一看到萧凉，立马蹙眉，环顾四周，“人呢？你又是谁。”
    前台妹子大惊，她一秒发现她被萧凉骗了！
    王经理是有约人，但绝对不是这个年轻人。
    “你！”前台妹子气得火冒三丈，“我好心听你说话，你居然骗我！你，你要害我掉饭碗的！”
    她急得团团转，恨不得抽萧凉的皮狠揍才甘心。
    就在胖乎乎的中年人要张口发难时，萧凉礼貌地站起，笑道，“有为私募需要我。”
    整个会议室安静到尴尬。
    前台妹子恨不得一脚把萧凉踹飞，怒道，“需要你？咱们公司需要谁也不要一个骗子啊！咱们公司压根不缺人！你赶紧走！哪儿来的走哪儿去！”
    胖乎乎的王经理眉头一皱，冷哼一声，“就你？”
    两人鄙夷和不屑明晃晃的写了满脸。
    胖子王经理大手一挥就要喊保安。
    “来人！怎么看门的？奖金别想要了！全部扣钱！”
    一群保安吓得战战兢兢，对萧凉投以愤怒的目光。谁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溜进来的，更可恶的是，他还穿得人模狗样，他们还以为是哪边的客户。
    前台妹子咬牙道，“王经理，把他撵走得了！就这样的人估计是来偷电脑啊偷手机的，真是什么人都放进来。”说着，她横瞥了一眼保安，将指责目标转移走。
    就在所有人对萧凉怒目相视时，萧凉慢慢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
    信函里，白纸黑字，是一封推荐信。
    王经理一看傻了眼。
    前台妹子凑上前，也看傻了眼。
    一众保安纷纷好奇地探头探脑，想看清楚信里写的什么。
    “你是？”王经理狐疑地打量萧凉，难以置信地张大嘴，“你是残疾人？”
    这封信是总工会签署的推荐信，东华市每家企业都有引进残疾人的免税额度。若是有企业招揽残疾人，那将享受明面上的税收优惠。总工会为解决残疾人就业问题，这项对企业的优惠奖励已经推行了十几年。
    萧凉指了指耳朵，晃了晃。
    前台妹子不敢相信地摆了摆手，她没觉得这年轻人听力有障碍啊。
    但甩在桌上的残疾人证明和总工会的推荐信又让她没有任何质疑的可能。
    胖乎乎的王经理张大嘴，开始问更细的问题。
    “你上家公司哪儿的，你会什么专业技能。”
    “你在东华市住哪儿，单程多久时间。”
    “你结婚了没，有稳定对象么。”
    萧凉除了甩出一份简历外，其他问题都只是笑笑没有回答，就像左耳进右耳出一样。
    前台妹子气得牙痒痒。装的！这小子绝对是装的！他还真是选择性失聪！
    然而。
    胖乎乎的王经理恍然大悟，他看着总工会的推荐信对萧凉的听力障碍深信不疑。
    他草草扫了眼简历，就摆摆手准备吩咐下去，随便找个临时性的岗位给萧凉塞一塞。只要企业能减免所得税，那他今年作为人力资源经理的业绩还能有一笔亮点。
    “就去，发传单吧！”胖乎乎的王经理大手一挥，随口敷衍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发传单，用不着听力，是个兼职岗位，也是个可有可无的临时性岗位。
    他丝毫不介意花每天80元的超低价，养一个能给公司节省大笔税收的残疾人。
    前台妹子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吃吃笑道，“还不是一个发传单的！”
    她打心眼里瞧不起传单员，她平时收到小传单瞧也不瞧，直接丢进垃圾桶。
    前台妹子鄙夷的冷哼一声，反正这年轻人听不清楚，随便她怎么嘲讽都行。
    “有的人啊。”她冷嘲热讽，嗓门还不小，“穿得人模狗样，结果呢，被施舍个小传单的岗位都得感恩戴德，就像个讨饭的！”
    一众保安听着也不免哈哈笑起来。他们心中笃定萧凉听不见这些恶意满满的挖苦，所以更是肆无忌惮。
    “原来是个发传单的！比咱们工资还低那么多！”
    “还是个耳朵不好使的聋子！回头铁定要讹他几笔，反正他是残疾人。”
    “咱们公司肯施舍他一份工作不错了！他要是再有不满意，直接打发去扫厕所！”
    “对！敲他几笔竹杠，要是他敢还手，咱们就天天搞他！反正他是聋子嘛！”
    一群人哈哈大笑，恨不得立马将萧凉的口袋摸一遍，信用卡刷爆。
    突然。
    萧凉开口喊住走到门口的王经理。
    “经理太客气了！”
    极有礼貌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是一愣，好像他完全不知道他们在算计他一般。
    萧凉笑得人畜无害，一脸阳光，“知道王经理照顾我，不用太好的岗位，总工会有推荐岗，写在推荐函背面。”
    刹那间，所有人震惊地瞪圆眼。
    这小子是真听不清楚啊！王经理给他个发传单的临时岗，他居然还说“不用太好的岗位”，这也太讽刺！
    然而。
    王经理把推荐函翻到背面后，大吃一惊。
    “这是……特么的，这怎么行！！！”
    岗位白底黑字：宣传部。
    那可是他私下圈养新人，调养不懂潜规则规矩的小美女们的闲职部门啊！
    王经理震惊地望望萧凉，再反复看推荐函，确认他没有看错，确实是宣传部！
    “总工会那老家伙，那，那老爷子让你去宣传部做什么？”王经理快疯了，他一想到有一个壮男落进他圈养小美女的部门，就有种吃了苍蝇的恶心感。
    萧凉装作听不懂，眨眨眼笑道，“上面看我有力气，估计想让我多干些力气活，搬搬东西，给有为私募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