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根本不敢跟她说实话，但这是个老实孩子，也没撒过谎，一张脸都红了：“阿姨，具体我也不会说，马上就到了，您，您自己看吧。”
    王瑞珍见他这样，心里那份说不上来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她的手捏着皮包，目光落在电梯的数字键上。
    一，二，三，四……
    医院的电梯里永远都是人满为患。
    她越着急，上上下下的人越多。
    等她终于到了肿瘤外，最先看见的是护士长。
    林志芳也看见她了，快走了几步：“王姐。”
    王瑞珍比她大几岁，两人一直以姐妹相称。
    “志芳，月月到底怎么了？在哪儿呢？”
    “别急，现在没事了。”林志芳带着她往抢救室走：“在抢救室。”
    王瑞珍心里一颤：“抢救室？”
    林志芳听出她声音里的惊慌，忙解释：“不是在抢救，是那里比较安静，所以让她去了那里。”
    王瑞珍一口气还没喘匀，就听林志芳又说：“不过如果有单间病房腾出来，到时候搬过去也行。”
    “什么意思？月月要住院？”
    事到如今，人都已经来医院了，肯定是瞒不住了。
    林志芳怕她见了人，一会儿受的刺激太大，只能先给她打个预防针：“月月现在没事了，你别担心。就是……有个病人家属情绪太激动了，月月就受伤了。”
    王瑞珍一颗心顿时就揪起来了，脚步更急切：“受伤？哪里受伤了？不是说摔倒了吗？”
    “病人家属拿了刀……”
    王瑞珍一听，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林志芳慌忙扶住她：“王姐！”
    阿松还没来得及上前，旁边路过一个小护士，也赶紧过来帮忙。
    王瑞珍抚着胸口，摇摇头：“我没事，我要去看月月。”
    林志芳不敢说什么了，和小护士一左一右搀着她，往抢救室走。
    阿松在后面跟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进了抢救室，一整排一整排的抢救仪器看得王瑞珍心里更慌了。
    林志芳说：“月月在里间。”
    季连城听到动静，开了门：“妈。”
    王瑞珍抬眼一看，立即发现他哭过了。
    在她的印象里，季连城是个沉稳大气，做什么事都不动声色的成熟男人。
    可现在，眼前的男人，几乎把心疼和痛楚写在了脸上。
    王瑞珍看他一眼，却没说什么，越过他，直接大步往里走。
    季连城连忙跟上。
    护士长开口：“我们都别进去了。”
    三人止了步。
    阿松把门关上了。
    王瑞珍进门就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白西月。
    她盖着薄毯，看不到身体哪里有什么问题，但王瑞珍看到了引流袋和尿袋！
    白西月是医生，王瑞珍也经常到医院来，耳濡目染的，自然知道那些袋子代表什么意义。
    她的眼泪几乎是瞬间就掉了下来，捂着嘴不敢靠近，只是无声地哭泣。
    白西月已经醒了。
    这次是疼醒的。
    但她不敢和季连城说。
    麻醉药效应该不多了，疼痛也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她笑着抬起手：“妈，我没事，你哭什么啊。”
    王瑞珍哭得不能自已，季连城忙扶着她，让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白西月握住她的手，眼眶发热：“妈，别哭了，我真的没事。”
    “没事？这叫没事？”王瑞珍伸手指着挂在床边的袋子：“这袋子不是你的？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唬妈……”
    “就是……那人拿着刀，碰了我一下，就缝了几针……”
    听她这么说，季连城在旁边也没说话。
    王瑞珍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碰了一下至于连尿管都插上了吗？这个袋子是干什么的？当你妈傻吗？”
    季连城怕白西月说话说多了会累到，忙开口：“妈，月月……做了个小手术，已经没事了。”
    白西月的脸色还是很苍白。
    虽然她受伤以后，第一时间止了血，但手术过程中肯定有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