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江如影准时拨打了江折柳的电话。
    结果，江折柳说：“我在白西月办公室，你过来吧。”
    江如影心里一跳，只觉得头顶悬着的那把剑要落下来了。
    她最近的日子过得胆战心惊，晚上也睡不好，饭都吃不下。
    刚刚去找陆景瑞，这男人竟然让她在公司楼下等了整整半个小时！
    下来以后，解释说在开会，哄她两句的意思都没有。
    再对比她看到和听说的，季连城对白西月多好多好，她心里更是嫉恨到不行。
    陆景瑞对她兴致缺缺，江如影又百般挑剔，一顿饭两人吃得不欢而散。
    她当然不会知道，陆景瑞之所以对她的态度有了改变，是因为就在前几天，他遇见了当初在学校暗恋的女神。
    女神还是单身，陆景瑞又旧情未消，他很快就做出决定，想追求女神，和女神在一起。
    当初如果江如影答应了他，他也就勉强和她在一起了。
    可江如影一直吊着他，这个时间段，女神又出现了，陆景瑞觉得这肯定是老天爷在暗示自己，江如影不是自己的良配。
    江如影如果知道事情是这样的，估计会把鼻子气歪。
    说到鼻子，她也是一肚子气。
    前几天，她不小心碰到乔鹤的鼻子，结果乔鹤痛呼一声，眼泪立即就掉出来了。
    她也没用什么力，乔鹤就哭了，有这么夸张吗？
    她摸摸自己的鼻子，又去看乔鹤的鼻子，突然福至心灵，问道：“你整过容？”
    对江如影，乔鹤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当初离开东县，把白西月丢在了警局门口，我还是怕会被人找到。”
    于是，在离开东县的车上，江折柳问她：“你叫什么？”
    她当时怀里抱着孩子，低头正好看见江折柳手里抱着的那个骨灰盒，骨灰盒外面包着一层绸布，绸布上绣着仙鹤和祥云。
    她说：“我叫乔鹤。”
    不止改了名字，她还在之后的几年内，悄悄做了很多次微整。
    那时候还不叫微整，即便是首都也没有那么多医美机构。
    她都是通过江折柳的关系去找的熟人，在这家垫个鼻子，在那家开个眼角，第三年还调整了下颌，之后陆陆续续又做了几次，才有了现在的模样。
    她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在江折柳眼皮底下做整容，说起来也悲哀，江折柳从来不在意她长什么模样，甚至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
    她改变了这么多，江折柳毫无察觉。
    但那个时候整容行业刚刚兴起，技术并不成熟，她那个时候做的手术，现在已经有了不少后遗症。
    江如影听她说完，哪怕对方是自己亲妈，她也忍不住吐槽：“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她本来想说“机关算尽”，可又觉得寓意不好，话到了嘴边又改口了。
    乔鹤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如今和过去的模样已经完全不同，借着江夫人的头衔，她过得安逸富贵，首都多少世家的太太们都尊敬她几分——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家人没有生病的时候，江折柳是神一般的存在，能在阎王爷手里夺人，他的夫人，自然要好好巴结。
    但如今，这一切有可能都会消失。
    和乔鹤一样，江如影只要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江折柳说找她谈事，又约在白西月的办公室，江如影能不多想吗？
    她敲门，听见江折柳说“进”，她才推门而入。
    江折柳坐在白西月的位子上，抬眼看她。
    她赶紧开口：“爸。”
    江折柳示意她坐：“有两件事要跟你说。”
    江如影紧张到吞口水。
    江折柳直接开门见山：“我收了白西月做我的学生，以及，我认了她的女儿做干孙女。”
    那把剑没落下来，江如影松了一口气，但听到江折柳的话，她一颗心又提了起来：“爸，您收学生，这算是工作上的事，我不好说什么。可认干孙女……这叫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