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下的小饭店里，王耀武和周大毛点了几个菜，以及两瓶啤酒。
    周大毛一直在摆弄手机：“大武，我查了百度，小蓄卦的意思是保守而有积蓄，算是一个不错的卦……不过这网上解读的资料也太多，看着眼睛都花了，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难道我运气不错？”
    “看到我的艮卦了吗？”
    “艮卦谈的是如何抑制自己的言行，当行则行，当止则止；当说则说，不当说则不说，一切必须审慎抑止为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当行则行，当止则止吗？”王耀武咀嚼着这句话，忽然有种恍悟的感觉。
    他得到了葫芦娃，虽然不能把葫芦娃界定到妖精行列，但这七个娃绝对不是非凡角色。葫芦娃走入他的生活中，是福是祸，当真难以说。或许这文王八卦所算的艮卦，就是要告诉他，慎言慎行。
    该说的可以说，不该说的一定要保密。
    该做的可以做，不该做的千万别去做。
    “那么，什么是我该说的，什么是我该做的？什么又是不该说的，什么又是不该做的？”他喝着啤酒，有些心思不宁。
    对面的周大毛，还在上网找解释，又感慨道：“越来越觉得那个徐兴海不靠谱，真正高人哪有收钱算卦的，还黑心收了一千块钱！道士还用只能手表，感觉一点不靠谱，大武，还是要去找和尚求签，明天我们就去少林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王耀武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明白自己要怎么做了：“我不打算去少林寺了，我准备回家了。”
    “啥？”
    “回家，当行则行，当止则止。徐大师说得对，凡人一心想要去算命，去问自己的姻缘、财富、地位、健康，但这些是算命能解决的吗？时时检讨自己，而不是幻想着依靠算命来获得一切！”
    顿了顿，王耀武仿佛这一刻得道高真：“慎言，慎行，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哎哟我去，我说大武，你现在头顶上是不是顶着一道光圈，在闪闪发光，我感觉我被你闪瞎了我的24K氪金狗眼啊！膜拜高人，那啥，你真不去少林寺了？”
    “不去了，大毛你要去吗，我可以送你过去，但我不会上山。”
    周大毛咋呼道：“靠，你都不去了，我还去个屁啊，算了算了，一起回去得了，这边花一千块算个命，那边大和尚不知道要收多少钱呢。我赚钱容易吗，迫不及待往别人口袋里送，回去，一起回去。”
    “你真不去了？我是感觉到我不需要去做，但是你不是希望去少林寺拜拜吗，我可以送你过去的。”
    “没意思，不去了。”
    “那好，今晚歇一夜，明天起早走。”
    “要不晚上就走吧。”
    “我两都喝酒了，谁开车？”
    “没交警查吧？”
    “慎言，慎行！”
    “大武，你被徐兴海洗脑了。”
    “你不懂，这是机缘，有时候机缘就是灵光一现，悟了自然懂了……赶紧吃过饭去找个地方洗澡睡觉，要不然今晚真得睡车上了。”
    ……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中午将周大毛送回去，王耀武迫不及待开车回到自己的家。家里热火朝天，王永军和王耀武的表叔，顶着太阳在山上铺路。徐萍和王耀武的表婶，在家后面翻整菜园子。大娃和二丫，在山上跑来跑去。
    “小武，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只去了老君庙，人太多，就不想去少林寺了。”王耀武简单跟母亲解释了一下，就上山去。
    大娃和二丫远远看到王耀武的车，屁颠屁颠跑过来。
    “老爸！”
    “粑粑！”
    “嗯，大娃、二丫，老爸昨天不在家，你们有没有听话？”
    “我听话了。”
    “二丫可听爷爷奶奶的话，二丫还保护弟弟妹妹呢，大哥只会玩游戏。二丫还帮爷爷送茶呢。”
    王耀武故作严肃：“大娃，这老爸就得批评你了，不要整天玩手机。向你妹妹学习，二丫就表现非常好，老爸决定奖励二丫，看这是什么。”
    他拿出一个木雕的葫芦娃挂坠，递给二丫。
    川栾县的县城里面有人卖，他就顺便买了，一共七个，一个要十块钱，挺贵的。本以为这能很好的哄哄小奶娃，谁知道二丫接过去后。
    立刻喊起来：“哎呀呀，好丑呀，粑粑，二丫不喜欢。”
    王耀武顿时一囧：“这哪里丑了，虽然面部有点变形，但一看就是葫芦娃嘛，十快钱一个，你要不要，不要老爸就拿给大娃了。”
    二丫顿时变了脸色，笑嘻嘻的说：“要要要，粑粑送给二丫的，二丫都喜欢！不给大哥，粑粑最喜欢二丫！”
    大娃看了不高兴：“老爸，我也要。”
    “你要什么要，整天玩游戏，不给。你如果今天到晚上，都不玩游戏了，老爸就给你一个，否则不给。”
    “那我今天就不玩手机了！”大娃掷地有声的说。
    “好，男子汉萌大奶，咳咳，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别玩手机啊。”
    ……
    不远处，正在平整砂石的表叔，跟王永军呵呵笑道：“大表哥，你家小武是真有出息，一双儿女都齐全了，这下子你跟大表嫂不用再操心了。”
    “那是他胡搞瞎搞。”
    “有本事才能胡搞瞎搞，没本事的，你让他找老婆都找不到，想瞎搞都没机会。”表叔道，“像我家的小志，今年二十六了，他婶子上次给他说个二婚的，人家直接问，在市里面没房在县里面总要有房，没房，吃完饭直接没戏。”
    “那你也不要急啊，你跟大妹子都能累，迟早给小志在县里面买一套。”
    “不知道买起房子后，小志都多大了，还是看他自己。要我说，他就是嘴笨，能说会道的，什么小丫头找不到，嘴巴笨，头脑又不灵活，是个小丫头都看不上他。要是你家小武，什么小丫头找不到。”
    “看个人造化吧，婚姻这种事，我们也插不上手。”
    ……
    长辈们聊的话题，王耀武不知道。
    知道了也不愿意搀和，他来帮忙修路，询问有没有需要他忙的事情。
    王永军道：“有几个转弯处，我跟你表叔商议了一下，决定搞点水泥砂浆，修个平整的。你去镇上拉几袋水泥过来。”
    “好，我知道了。”
    王耀武准备下山，大娃和二丫又凑过来：“老爸，带我们去镇上兜风吧？”
    “好，走，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