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乱成了一团。
胡长英骂骂咧咧的不肯走,非要祝望庭亲口说这门亲事不算数,并且还要赵蕊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她才肯罢休。
她也不管赵蕊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邵耀阳的,反正一个杀人犯的女儿,还是个冒牌货,根本配不上她儿子。孩子将来再生就是,以她儿子的品貌,还担心以后娶不着媳妇吗?
“纪新榆,你要是还要脸,就赶紧把你那外孙女领到医院去,把肚子里那块肉做掉!”胡长英横眉立目,“我都替你臊得慌,一家子都什么人啊!”
李四海也是带着任务来的,人家姑娘说了,顺利揭发纪新榆,给他们三百块钱,如果能留在祝家闹腾他们,还给加二百。
五百块啊!
他种两年地也攒不下这些钱啊!
“新榆啊!要我说你就赶紧把婚事退了吧!别耽误人家孩子。”李四海看热闹不怕事大,在一旁起哄道:“你这是骗婚知道不?啊!再说了,你也太对不起妹夫了!你做的那些事啊,我都没脸提,你以后可别说是我表妹啊,我丢不起这个人。”
纪新榆只觉得眼眼前阵阵发黑,要不是李二柱拉着她,只怕她就要晕过去了。
祝安气不过,跳出来骂李四海,“你是什么东西啊!也有资格对我们家指手画脚的,你滚,赶紧滚出去。”
李四海不乐意了,“你这孩子,咋这么没规矩啊!从辈分上论,我是你大舅知道不?”
“呸,狗屁的大舅。有你这样的亲戚吗?到别人家捣乱,生怕别人过得好是不是?”祝安双眼冒火,肺子都要气炸了。
相比之下,祝强国则是要淡定许多,没有她那么激动。
别看李四海快七十岁了,可是他常年在田间劳作,耳不聋,眼不花,身体比年轻人还好呢!祝安的话丝毫影响不到他,想让他生气,那更是比登天还难。
“我是捣乱吗?我这叫……二柱,说书的那话咋说的来着。”
“爹,叫拨乱反正。”
“对,我这叫拨乱反正!你也不看看你妈做的那些事儿,那是人做的吗?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我才不帮她养闺女呢!养大了也是祸害人,干那些违法的勾当。新榆啊,不是我说你,别看你表哥没文化,是个乡下人,可是我活了这一辈子不白活啊!我知道理儿,知道啥是对的,啥是错的。你再看看你,年轻的时候跟了一个教书匠,按道理说,也是识文断字的人,也该懂理,可你办的那叫什么事啊?我都替你臊得慌!”
胡长英一看李四海的做派,就知道这人是来送温暖的,当下道:“就是!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纪护士长这么多年在人前装得那叫一个慈祥,大度,街坊四邻还传呢,说把后妈当成这样的可不容易。现在想想,哪是后妈啊,人家这是亲妈,亲的不能再亲了!”
纪新榆冷哼一声,指着胡长英道:“姓胡的,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我告诉你,小蕊嫁定了!你敢退婚,我就敢让你儿子蹲大狱,不信你就试试。”
女儿的事情她已经无力改变了,要是小蕊退亲,那孩子以后可怎么活啊!
正说着呢,赵蕊来了。她是听说了胡长英来退亲的事,生怕两家人闹僵,真的就把这门亲事退掉,所以急不可奈的过来想要劝劝,结果一进门就看到剑拔弩张的场面。
胡长英正破口大骂呢,“你吓唬谁呢!就你家的闺女,谁敢要啊!说不定都和你似的,破x一个,怀了别人的崽子硬赖到我们家。你当我们邵家是什么人家,能要破x进门?”
“你放屁!”纪新榆也怒了,她从来没像现在这么生气过,什么形象,素质,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现在就想骂人,发泄自己的不满。
“胡长英,你还有脸说别人?你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货色!江芹还没死呢,你就揣上了,明目张胆的做第三者,撬死人墙角,呸!”
好嘛,两人也不嫌腺臊得慌,相互揭老底,旁边的人像听段子似的。
赵蕊是最不愿意面对这种情况的,两家人要是真的闹翻了,她可怎么办啊!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啊!
“姨,奶奶,你们这是怎么了?”赵蕊小脸煞白,还没有明白眼前的局势已经到了不可调停的地步。
“呀,你来的正好。”胡长英指名道姓地道:“赵蕊,咱把话说明白了吧!说实在的,之前给你们订婚的时候,我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你自己说,就你的家世,也身,配得上我儿子吗?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那时候两家门第有差距,但我想着你好歹是个黄花闺女,我们家耀阳也不是不负责任的那种人,既然有了,那就结婚,把孩子生下来,对吧!”
赵蕊听了这话,身子微微抖了起来,她一直都知道的。
“要说你妈出事,这事儿也不赖你,可她毕竟是判了二十多年,我总不能跟别人说,我孙子的姥姥是个囚犯吧?要光这一件事,我也不至于说非要退这门亲,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妈不是你姥爷的闺女啊!”胡长英唾沫横飞,指着纪新榆道:“你妈是她生的,是她年轻的时候和别人生的孩子,又冒充你姥爷的闺女在祝家这么多年!这明显就是耍我们呢!我们可不能要这样人家出来的孩子。”
赵蕊可不知道内情,她是头一次听说这事儿,当场就懵了,“奶奶,咋回事?”
“你还问她?她就是个老不要脸的,老s货!”胡长英得意洋洋,觉得自己抓到了纪新榆的痛脚,“反正这门亲事,无论如何都得退掉!你要是听话,就赶紧去医院把肚子里的肉做掉,我出营养费。”
纪新榆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嗷地一声朝着胡长英扑了过去。
胡长英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动手发难,一时不备,还真挨了几下子,头发都被揪掉一绺。
“好啊,你个老泼妇。”胡长英到底是年轻,两下就把纪新榆推开了,两个平日里最体面的人,毫无形象的撕打在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