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不会那么好合作,穆淮章心里早就有数,也不是下属能周旋得来的。
穆淮章早点出了医院,先在就近的商场里挑了红色带双喜字的床品并两套正红色睡衣,一件他的尺码、一件柴扉的。临出门时又见家居店墙上挂着的“囍”字好看,也一起买了,还挑了点应景的花瓶、口杯、牙刷等物件,都是成双成对的。
东西不少,塞了满满一后备箱,等差不多都买齐了才往和林木约好的酒店走。
秘书早就在停车场里等着,穆淮章怕林木兴什么幺蛾子,特意让秘书和他一起往酒店里面走。
林木定了个总统套,房间在顶楼,在电梯里秘书就几次觑穆淮章的脸色,毕竟上次这位打人刚从拘留所里放出来还没多久。
穆淮章被他看得烦了,冷着脸说了句,“这次不打人。”秘书才舒了口气,跟卸下多重的担子了似的。
林木和柴扉完全不是同一种人,柴扉是浪漫,而林木,却是浪荡。
穆淮章敲了门,是林木来开的,还只穿了件白色浴袍,露着大片胸膛,湿漉漉地挂着些水滴。
说起来,也是个唇红齿白的美男子,可穆淮章象征性地撩了一眼,就直觉得眼睛生疼……
“我约的可就穆老板一个人,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林木阴阳怪气地往门上一靠,就差抬起一条腿拦着不让秘书进去了。
“我最近没怎么做业务,他比我熟悉情况。”
“谁谈业务还开房啊,穆老板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秘书看他那样就很尴尬,他这真是头一次见潜规则能潜到穆总身上来的,可能对他的世界观产生了一定的冲击。
穆淮章却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冲秘书摆了摆手就让他走了。
穆淮章穿得一身周正,领扣系到最顶上,林木却恨不得能露多少露多少。还好他没有扭捏作态,倒是坦然得很,否则穆淮章都觉得自己得坚持不住。
“你也知道不是来谈业务的,有什么话,直说。”
兄弟两个还真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林木嚣张恣意太过,柴扉从来都是淡然平和。
“柴扉是多发性脊髓瘤,需要进行骨髓移植,我想请你去做个检查,看看能不能捐骨髓。”他直白,穆淮章反倒觉得轻松,就当生意来谈,更好,“如果能捐的话,要什么来交换,你说。”
“痛快。”林木很恶俗地端了杯红酒,装模作样地抿了一小口,“但我怕疼,做检测,我都不想去,怎么办?”
“你说。”还是那两个字,只要他说,只要他穆淮章能办。
“其实我不太明白,我哥那个病怏怏的样子,你总扒着他不放干什么?不累吗?”
“不累。”
林木看着这样的穆淮章,突然就从心里生了一股怒气似的,穆淮章眼见着他脸色都变得狰狞了几分。
半晌,林木才把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嘡”得一声放下酒杯,“你给我口一次,我去做检查。捐骨髓的条件另说。”
第79章 家里的东西
十一二月的冬日,寒气笼罩在整座城市。连日起的雾霾,也让柴扉病房外的风景模糊到灰蒙蒙一片,看什么都看不真切,就像一朵愁云罩着一样。
连穆淮章也好像变了。
他开始变得忙碌,人还是坐在病房里的,手里的事却更多了,经常柴扉醒来,就看到穆淮章都坐在那小沙发上回复工作,一工作就是好几个小时,之前穆淮章见柴扉翻身,都会往这里看看,现在好像没有这样的闲暇了,总要等着固定喂水的闹钟响起,穆淮章才会立马停下手上的工作过来。
往往这时,柴扉就会装作才醒过来的模样,睡眼惺忪地穆淮章问好。
“醒了?”
“嗯。”
穆淮章一边喂水,一边说:“今天还有哪里疼吗,我给你揉揉?”
柴扉抓住了穆淮章的手:“不疼了,这几天都没那么疼了。”
“那你是疼习惯了,”穆淮章握着柴扉被输液输得冰凉的手,“手都这么凉了?”
“那不是,是真的没有那么疼了,我都觉得我快好了。”
柴扉的眼睛弯作了月牙,骤然大亮的月华从他的眼里绽放出来,像是要拨开灰蒙蒙的雾霾一样,让穆淮章都为之一怔。
“我那天也听医生说了,有好转,再等等,等控制住了,就能回家了。”
“那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柴扉小声嘟囔了一句,“老猫都要忘了我了。”
柴扉微微抬头,冲穆淮章眨了眨眼:“穆先生,我们可不可以,悄悄回去,看看老猫,我怕久了他就不认我了。”
穆淮章和柴扉对视了一眼,挑了挑眉:“你招的那个小工不是每天都给你发了照片?”
“你怎么知道?”柴扉瞄了一眼穆淮章。
“医生说,让你少看手机,”穆淮章把柴扉藏在枕头下的手机拿了出来,放在床头柜上,“白天拿看看老猫,我还可以帮你打掩护;晚上就不要玩了。”
穆淮章盯着柴扉,他没有说自己晚上帮睡着的柴扉捡了几次手机的事,更没有说有几次他看到了林木给柴扉发的消息——
“哥,听说你住院了。”
“哥,你有多喜欢穆淮章啊?”
“哥,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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