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音调。李惟放开宝琴,理了理他被压皱的衣领,“这里可是大路,再亲下去便着火了。你这只傻小猪,我喜不喜欢你,你难道不知道?”他和宝琴成亲虽然仓促,对彼此的了解也不算很深,但情爱之事本就没有缘由、不合道理,不知是哪一天开始,还是慢慢日久生情,如今的李惟却已放不开宝琴了。
宝琴将他推开些,整了整衣衫,正色道:“我们快些回去罢。”眼角眉梢却无一不露出喜色。李惟也不揭穿他,笑着牵了他手,回到路上依旧不紧不慢地走。宝琴忽然道:“你说太子办完事后,会不会叫你和他一起回去?”李惟点头,“极有可能。不过我根本无意再回官场,他到时若拿话激你,你只讲留在镇上是我的主意,与你没关系。”宝琴嗯了一声,想想太子和自己说话的样子,不由连头皮都发麻。思来想去,底气终是不足,他拿什么和太子比,证明他了解李惟更多,便开口问道:“那你能告诉我,当年为何突然离开京城么?”
李惟一时不语,宝琴迟疑道:“你不愿说就算了,我并不是非要知道。”李惟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理由,只是牵涉到旁人的名声,叫我说出来反而不好。罢,我们既是一家人,也没什么可瞒,我说与你听。”宝琴连忙抬头看他,李惟轻轻一笑,“那时我丧父,虽有官籍却无官职,只在太子东宫做个闲散食客,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宝琴点点头,李惟继续道:“我和太子在之前便认识,感情向来好,他对待门客也不拘小节,我在东宫随便惯了,从未感到拘谨。有一日下午,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太子与我同处一室,直到宫人禀报,三王爷的世子前来求见,我才被吵醒。我本来便要起来,却忽然感觉太子走近,不由心中好奇他要做什么,干脆继续装睡。我闭着眼,听到屋外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太子的气息竟扑面而来,最后他在我脸上轻轻一碰,三王爷世子在窗外惊叫一声,转身而去。”
宝琴听得吃惊,“太子喜欢你,要偷偷亲你也不奇怪,为何存心要叫别人看见?”李惟苦笑一下,“我当时却吓一跳,不敢承认装睡,强忍着憋了一刻钟才醒来。太子若无其事,只笑我睡得沉,我除了装傻也别无办法。三王爷和太子在朝中处处作对,这点我先前告诉过你,他的儿子当然也不省事,这件事没几日就传遍了京城。只是旁人怎么敢说太子偷亲我,便只能道是我轻薄了他。”宝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竟是被冤枉的!太子为何要这么做?”李惟道:“太子听闻了消息义愤填膺,誓言要找出造谣者还我二人清白。我暗中明白只觉心寒,其实事后想想倒也并非不能理解太子。他与三王爷对峙许久,斗智斗勇,各种阴谋诡计,他身边一直缺个软肋,让三王爷难以放心。不如自己造出一个,叫对方自以为抓住他的命脉,到时却能反将一军。我何德何能,叫太子对我青眼有加,担任如此重职。”
宝琴听罢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道:“从这几日看,太子对你倒不像假的。这里又不是京城,他何必做戏给人看?”李惟道:“这一点,我是后来才知道的。那件事传到了皇上耳中,便召来太子,问他虚实。太子如实相告,将计划和盘托出,最后却向皇上道,他对我确有私情。皇上不解,若真有情何苦将我当作个活靶子?太子道此人心思活络,他唯恐抓不住,只能用这个法子将我们二人绑在一起。皇上道,无论如何这人闹出这样一件丑闻,是不能留在朝中做官了,要么将他驱出京去,要么一辈子留在太子东宫不得入仕。太子自然选后一条,他却不知我便站在御书房屏风之后,皇上先前已问过我同样的话。太子走后,我恳请皇上允许我辞官回乡,皇上恩准了。”
好长的一件旧事听完,宝琴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将李惟的手握得更紧。李惟笑着看他,“怎么了?别再担心,你既已知道前因后果,便该知我不会再回去。太子毕竟与我相交一场,又有知遇之恩,我帮他在曲城的事,只当作还个人情。”宝琴问道:“你对这件事了如指掌,太子大概还不知道吧?”李惟道:“知不知道又何妨?凭太子的性子,即便知道了,定然也不屑于解释。伴君如伴虎,太子也算是一头幼虎,我错将朋友之交当作君臣之道,实在是我天真。他不能再拿我当朋友,我又何必拘泥于官场。不如舍下那些事,回乡过自己的日子,天高皇帝远,又管哪个坐在龙椅上?”
宝琴心中一片空落,不知为何有些伤心,却不知为谁难过。李惟摸了摸他的脑袋,“不关我们的事,不需我们操心费神。不如想想晚饭吃什么,今晚教你认哪些字。”宝琴仰起脸微笑,重重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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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曲南镇李府。
太子坐在东厢,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盖。面前写了几封信,墨迹未干,均是为各方周旋所用。朝中上下皆以为他在北地治水,隔三岔五还需写一封回禀皇帝的奏折,以扰乱三王爷的耳目。现在正事都做完,赵驸马把信一一封起,太子仍不紧不慢地撇着茶沫。茶都冷了,赵驸马心中微凛,正襟危坐。
太子不知坐了多久,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本王倒不曾问过你,你和那个宝琴究竟是什么关系?”赵驸马斟酌道:“曾有主仆之缘,他入贱籍之后,便再无来往。”太子似笑非笑,声音中带着微讽,“就这么简单?你但说无妨,本王不会告诉六妹。”赵驸马讪笑,“果然瞒不过殿下。臣年少轻狂时,倒也和他有过一段。”太子哼笑一声,“那如今呢?”赵驸马肃然道:“臣自从娶了公主,再无二心,怎么可能还留恋过去的一个贱奴?”“贱奴?”太子将这两个字在嘴里念了念,“话虽难听,倒也不假。贱籍奴籍,都叫他轮过一遍。”
赵驸马闻言便有些心虚。他虽未告诉太子,但心里再明白不过,宝琴命运多舛,全因他当初所为。太子凝目看了他一会儿,淡淡道:“那个宝琴,长得小家败气,一双眼滴溜溜的,倒也算勾人。”赵驸马心头狂跳,“殿下,臣绝不敢做辜负公主的事。”太子嗤笑,“你莫装了。我的六妹是头河东狮,旁人不知,本王难道还不清楚?世上绝没有男人被这样的妻子看管着,心里还能服气。但她是皇家公主,你不敢做什么并非你不想做什么。在京城她尚看得了你,在这曲南镇上……”
太子没有说下去,赵驸马便笑了笑,不再接话。他心中通透,太子哪里乐意管他和宝琴之间的事,为的却是李惟。赵驸马的夫人六公主是太子同母的妹妹,关系向来亲厚,赵驸马也算得上太子的心腹之一。跟着这位东宫之主的日子长了,有些不该知道的事却也渐渐知道,太子心尖尖上的人物,并不在京城,但每月都有密信送来,汇报那人日常大小事宜。他开了铺子卖猪肉,他娶了小倌作男妻,赵驸马甚至相信,太子可能早就知道他与宝琴的旧事,才在圣上面前点他作钦差,一齐到曲南镇来。
在赵驸马印象中,太子从不曾为任何事失态,便是宝琴,他一开始也根本不放在眼里。如今他暗示赵驸马出手,是否连太子也暗中焦急了?赵驸马在心底摇头大笑,李惟啊李惟,你真是好本事。至于宝琴,赵驸马并未当作件大事,他当年能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如今又有何难?他这样想着,忆起宝琴从前青涩乖巧的模样,不由有些心痒。太子将他的淫念看得明白,微微笑道:“六妹本事再大,难道还能大过本王?你若想在外院养一两个玩物,本王自有办法帮你。”
李惟和宝琴回到家里时,赵驸马已经离开了。小鼓兴冲冲地往外跑,差点撞上他们,李惟扶住他道:“鼓公公,这么急去哪里?”小鼓道:“殿下说中午在曲城用的膳颇合口味,命奴才去吩咐那家酒店,往后每日三餐皆由那里送来,我们也好跟着享福哩。”他说完一溜烟便跑了出去。宝琴瞪大眼,不敢置信道:“七鸿楼?李惟李惟,中午那顿吃了多少钱?”
李惟道:“约摸三两银子。”他看着宝琴能塞下一个鸡蛋的嘴巴,伸手替他合上,“反正太子出钱,你我揩油,不吃白不吃。”宝琴捂住胸口,犹在失神中,兀自阿弥陀佛天打雷劈的乱念一番。
晚膳时分,七鸿楼果然派人送来了晚饭。六菜一汤,三荤三素,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也不知七鸿楼想出什么法子,饭菜送来竟还是热的。宝琴狠狠嚼着肉,心道再怎么好吃也就是个肉味,还能吃出银子味不成?太子精神有些不佳,略略动了几筷,推说身子不爽,便回了房。
太、太浪费了!宝琴瞪着太子的背脊,扭头又塞了满嘴菜。李惟好笑,嘱咐他慢些吃别噎着,转头叫小鼓一起坐上来吃饭。小鼓喜滋滋捧起饭碗,三人拼尽全力也就消灭了小半。李惟指着剩菜,叹道:“明日叫他们少送几个菜罢。”小鼓迟疑道:“菜再少,叫殿下看了岂不寒酸?”宝琴颤巍巍问道:“这些菜明天热一热难道不能再吃么?”小鼓顿时白他一眼,“怎么可能叫殿下吃隔夜剩菜?”
饭毕,两人回到房中,点灯铺纸,开始学字。今晚教的字太应景,金银铜,再加一个钱字。李惟写一个金字,向宝琴道:“先学它,后面三字均以金为偏旁。”宝琴点点头,学起来自然格外带劲。李惟看了会儿,轻轻一笑,在桌子另一头摆好纸墨。这几日不能做生意,家中没了收入,只能多写几幅字,换取家用。两人各占一边桌子,专心于笔下,一时只闻灯花爆响,屋中一片安静。
夜晚灯光毕竟昏昧,宝琴放下笔揉了揉眼睛,李惟道:“今日便到此处罢。”他拿起宝琴的纸看了看,笑着夸赞道:“宝琴写得认真,字也愈发好了。”宝琴嘻嘻一笑,绕过桌子看李惟的字,老气横秋道:“你也不错。”李惟佯怒道:“对先生岂可如此没大没小?”宝琴踮起脚亲了李惟一口,“不是先生,是夫君。”
这家伙存心勾引,李惟哪会不解风情,顿时抱住宝琴贴在墙上。宝琴推着他的胸口,小声道:“不成,待会儿再叫别人来敲门怎么办?”李惟却不依,径自去亲他的脖子,“你叫得轻一点便是。”宝琴气得踢了他一脚,“呸,你这个混蛋!”脚踝被李惟一把抓住,滑进裤腿缓缓倒摸上去,贴住宝琴的耳朵笑道:“忍不住了便亲我。”宝琴身子早就软了,嘴上却还硬,“横竖都便宜你!”
两人互相亲吻抚弄,宝琴后面插了李惟三根手指,羞得他搂住李惟脖子,“够了,你别再玩了。”李惟笑着吻他,抽出手指,将自己发硬的巨物缓缓推了进去。他先将宝琴抵在墙上弄了一阵,又叫他撑在桌沿,自己从后面狠狠捣至深处,最后干脆一把抱起宝琴,整个搂在怀里举起又落下。宝琴只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