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公子拿起首饰逐一端详。
他看得很认真,中间还拿到烛火旁对光比照。
白拂不懂这些,注意力压根不在首饰上。
烛火下,男人高挺鼻梁投下的阴影忽明忽暗,纤长睫毛缓缓开合,薄唇轻抿,神情专注有神, 气质说不出的清冷矜贵。
啧啧,如此神颜,按理说只有小说里才存在。
很快,白拂视线又被斐公子的手给吸引了。
总感觉不管什么东西,到这人手里就能明显提升几个档次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手,也不知道摸起来是个什么感觉...
想到此,白拂忽地一个激灵。
意识到自己脑子里闪过什么,母胎单身三辈子的某人瞬间僵硬了!
天呐天呐天呐。
她刚才居然...居然对着一个大活人犯了花痴!
简直...太大胆了!
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
以前顶多对着屏幕里的帅弟弟们偶尔犯个花痴!
唔?
不对。
她什么时候开始对斐公子多了这些乱七八糟念头的?
是在他提出结亲互助之后?
让她潜意识里开始将他放在结婚对象备选中,然后有意无意地关注, 评价,选择?
还是在他让人给她送内衣后?
让她潜意识将他划分到自己人行列?
又或者是在知道他明明有自己的立场,却因为她改变立场之后?
白拂不知道。
只忽然觉得有些心虚又心慌。
天啦。
作孽啊。
看斐公子样子明显就是对她没一点那啥意思,而且时刻想着保持距离的姿态,而她,居然在明确拒绝别人后,一个人在这边单方面花痴...啊,捂脸。
有点无法直视。
这都什么事儿啊!
不对不对。
别急。
稳住。
这一定是个误会。
任何一个眼睛不瞎的女人,看到如此绝色男人,若说没有丝毫感慨,那一定不正常!
对,一定是这样的!
这边白拂说服了自己,另一边斐公子却似乎毫无所察,只中间撩起眼皮看了白拂几眼,将她的纠结懊恼沮丧尽收眼底,却什么都没说,续而垂眸继续研究手上的东西。
谁都没注意到,男人完美侧颜的另一面, 薄唇微微抿起。
“色泽与精美程度上,盛家更胜一筹。”过了许久,斐公子开口认真点评,“但论通透度与手感,你的更好一些。”
说着斐公子将头上的发簪取下来递给白拂,“这是盛家药玉,你比照看看。”
伴随着他似乎不经意的动作,男人头发丝滑散落开来,屋内烛火摇曳依旧,配上面前男子的盛世美颜...
白拂呼吸又是一窒。
妈妈呀。
她刚刚好像看了一场现场版飘柔广告。
有些魅惑。
有那么一瞬间,白拂怀疑这男人一定是故意的。
目的是蛊惑她!
可惜她没有证据。
她眸光闪了闪,压住心中怪异感觉伸手淡定接簪子。
因为簪子大半握在对方手心,白拂拿的时候不可避免碰到对方肌肤,许是方才不小心起了摸人手的龌龊心思,白拂莫名有些心虚,拿的时候十分小心,且速度极快。
生怕慢一秒就要让自己的龌龊心思得逞一般。
谁知。
对方似是察觉到什么, 竟然比她速度还快, 簪子一过手立马缩了回去剪在了身后,通过衣袍细微扯动,好似还嫌弃地擦了擦...
白拂:“?”
是她多心了吧?
是的吧?
努力压下心中复杂,白拂拿着簪子认真看起来,中间还学着斐公子样子对着烛火左看看右看看。
一开始她是为了掩饰尴尬,慢慢地,她神情严肃起来。
果然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不得不说盛家的药玉不是她的玻璃可以比拟的,光从观赏性与色泽分布上,就可以碾压她。
斐公子刚才的评价...九成是为了给她留点面子。
白拂想了想,又拿出玻璃和镜子给斐公子看,“那这个呢,盛家没有吧?”
斐公子伸手接过,当从镜子里看到披头散发的自己时,他微微一怔,不过只是一瞬,没有像工匠们那般下意识闭眼捂脸。
不过白拂还是从他微红的耳尖看出些异样。
“你不怕魂魄被摄跑了吗?”白拂带着几分笑意问道。
斐公子微微一笑,“你送的匕首也能照出人脸,只是没有这个清晰。”
原来如此。
白拂将玻璃拿过来,放在一个杯子上,解释道:
“这叫玻璃,我打算用它建个温室,将我的蔬菜果子种在里面,这样以后冬天就不怕了,刚才的药玉不过是意外产物。”
斐公子已经从自己在外人面前披头散发的懊恼中回过神,闻言点点头:
“盛家没有这些,黄家那边你可以多要一些。”
白拂最终将药玉定了二八,玻璃与琉璃定了三七。
写完方案她放下笔,将写好的字放到罗锦桌上,做完这些抬头一看,斐公子正拿着一本书在一旁看得认真。
因为先前的胡思乱想,白拂觉得今晚的夜色格外不同,气氛也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被月光笼罩的斐公子,仿佛浑身都散发着淡淡荧光,雕像一般的侧颜在夜色衬托下愈发显得鬼斧神工。
不知是不是书里的内容很有意思,他嘴角牵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一缕直发垂落下来,堪堪遮住眼角一颗淡淡的泪痣。
她突然觉得那缕头发很碍眼,有种冲动想伸手将那头发替他挽到耳后去...
这么想着,她右手手指居然还真动了动。
白拂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lsp。
斐公子突然朝她的方向歪了歪脑袋。
白拂心中一惊,忙移开视线。
斐公子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将书翻了一页后,继续低头看起来。
白拂松口气,朝斐公子走去,“什么书看得这么--”
话音未落,她忽地啊了一声,倏地上前一把将书夺过来,“你怎么看这个?”
斐公子看看空了的手心,浅浅一笑,“你让我随便看的。”
白拂瞪眼。
“我是让你看我从黄家搬回来的书!”
斐公子视线从白拂手上那本《我与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上收回,说了句不相干的话:
“原来你就是唐虎虎。”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白拂:“!!!”
应该还能挽救一下。
“是黄秋阳拿来给罗锦的。”
这话是真的,那日秦十三将书还给黄秋阳,黄秋阳顺手给了不明就里的罗锦。
不过不是这本就是了。
斐公子笑了,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只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声嗯成功让白拂语塞。
她到底要不要继续挽救一下呢?
最终在斐公子无声的注视下,白拂选择沉默。
气氛尴尬凝滞的时刻,席南跃窗而入,行礼后递过来一张画像,这次不再是抽象画,白拂二话不说拿着画像去找罗锦巴格。
斐公子看一眼颇有些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微微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巴格看到画像咦了一声。
他其实有些脸盲症,白拂只好让罗锦喊来黄秋阳,黄秋阳一眼认出是武尊学院的人。
“所以是来寻仇的?”
巴格不屑的呵呵两声,“打不赢就来这种阴招,怂。”
阿库甩了甩手腕。
“好久没活动筋骨了,明儿个去给他们点教训?”
白拂斜阿库一眼。
“我是良民,不许惹是生非。”
阿库将活动好的手腕缩回袖笼里,揣好放在身前,嘀咕一句来了这些天连个毛贼都没碰到,没劲儿。
白拂不理他,叮嘱一句该干嘛干嘛,然后第二日一个人去了趟武尊学院。
武尊学院距离小溪村大概半个时辰的车程。
白拂在学院门口要求见院长,看白拂一身平民打扮,守门人犹豫片刻,“请问公子是?”
院长可不是谁都能见的。
白拂拱拱手,“你们学院的学生在外面做了坏事,我是来告状的。”
守门人:“......”
守门人进去禀报。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白拂被带进学院一处类似办公室的地方。
一个身穿练武服的魁梧男人正在屋里踱步,看到白拂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客套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白拂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坐到一旁。
当仆人上了茶,魁梧男人开口道:
“在下尤鹏天,是学院的院长,请问公子要告哪位学子?”
对方没有客套,白拂也就省了客套,直接拿出画纸递上去。
“六个人,领头的叫郁丞。”
仆从从白拂手上接过画纸递给尤鹏天,尤鹏天只看一眼便不再看,转而问道:
“不知这几人犯了何错?”
白拂将他们马球惹事,以及水泥路被半夜人为破坏的事讲了。
“踩坏我的路不是什么大事,赔钱就行,但这几人半夜来我们村子,万一一时脑热做出杀人放火的事,或者被我的人正当防卫时误伤,学院怕是不好交代。”
白拂这话说得委婉。
学院好不好交代关她什么事,她只是怕那些人被打伤打残,届时他们解释不清还平白惹得一身臊。
尤鹏天蹙眉。
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赌气之事,怎么可能一时脑热杀人放火?
不过他问的却是:
“公子是说,有人将他们打得无还手之力?”
白拂也蹙眉。
这人到底会不会抓重点?
不过几个半大孩子,被人打得无还手之力很让人惊讶怎滴?
她决定将对话拉回正轨:
“我觉得现在重点是他们踩坏我的路,该赔多少钱”
顿了顿,“我的几个铺子都在村子里,为了守护自家方技,下多重的手都不为过,日后他们若再来捣乱,还请院长有个心理准备。”
大业国有规定,盗他人秘方者,斩杀无罪。
尤鹏飞沉吟片刻,示意调查后给白拂一个答复,白拂满意离开。
郁丞逃课回来得知院长找他时,并没有觉得很诧异,尤鹏飞是他的大姨夫,大姨一向最疼他,大姨夫找他再正常不过。
他优哉游哉地朝院长室而去,在门口碰到几个同伴,微微一愣。
“你们怎么--”
话未说完,里面一声爆喝,“进来!”
郁丞顿觉不妙,可惜已经晚了,只好硬着头皮进了屋,身后几个同伴拉耸着脑袋也进了屋。
“瞧你们这点出息,被人打趴还不了手不说,半夜去干坏事还被人画了画像,就你们这熊样还好意思在外面说是武尊学院学生?”
尤鹏天拍着桌子气拔山河地说道。
几人拉耸着脑袋互相递了个眼色。
果然刚才传话的仆从没有骗他们,真有人到学院来告状了。
被人说出那日的丑事,郁丞不悦地抬起头:
“他年纪比我们大,等我再大一点...”
尤鹏天气笑了。
他这个外甥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就是脾气暴躁,还倔。
“比武要么输,要么赢,没有等。”说着尤鹏飞将画像扔给几人,“你们被人抓了个正着,人家索赔一千五百两。”
低着头的几人同时抬起头,待看到画像上自己的脸,一个个眼睛瞪得圆溜溜。
郁丞也愣了。
“一千五百两?”
他们都是军将家属,大业国谁不知道大业国的军将都穷得叮当响,上哪里去弄出一千两来?
而且,什么路要这么贵?
“凭什么?”他脱口而出问道。
尤鹏天露出一丝冷笑。
“就凭你们几个偷方技未遂,还留下脚印证据,官府有理由将你们逮捕关押审问。”
...
大丫一脸憔悴地走进食铺。
千兰接连喊了她三声她才回过神,“啊?怎么了?”
千兰扶住她,关切问道: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坦。”
大丫摇摇头,露出一个有几分牵强的笑,“没事,就是这两日没歇息好。”
千兰哦一声,将信将疑看大丫一眼,倒也没多问忙去了。
自从将小溪村定位牛痘试点村,铺子生意更火爆了,每日都需要连轴转才能不让客人扫兴而归。
好在他们先前休息的时候多培养了一些厨子和帮工,累是累了点,但还应付得过来。
大丫这段时日累到了才这样的吧。
乐婶子还没有回来,每日都是小四儿爹早早过来将粗活重活给干了,福娃睡着后卢氏会帮忙做些细活儿。
白拂闲来无事要么逗逗福娃,要么去监工老李匠建温室。
温室就建在原先那块地旁边的空地,秦十三帮她办好租赁手续。
老李匠花了三天功夫搭了个不大的四方围墙出来,围墙大约两米高,今日是装玻璃屋顶的日子。
白拂做了个布兜将福娃兜在前面,一边晃着娃娃一边看老李匠指挥工匠干活。
老李匠如今已经知道白拂是女子,看到她一个大姑娘带着娃娃来,有些无奈,“你回去歇着吧,我今日亲自看着,保证给你都弄好。”
白拂倒没拒绝,晃着福娃又去了食铺。
走到门口看门口好些人,转脚去了书铺,打算从侧门去她的专属包厢,却不想被人喊住。
白拂停脚看过去,是神情复杂的郭老爷。
“郭老爷又来吃饭啊。”白拂不咸不淡打着招呼。
郭老爷这才看到白拂怀里揣的是个啥,瞬时瞪大了眼睛,“这么快娃娃都有了?”
白拂认真点点头,似是有些无奈地叹口气,道:
“一言难尽啊。”
要是以往,郭老爷肯定要和她好一番八卦,可是今日不成。
他是来跟白拂算账的。
“白老兄你害我害得好惨。”郭老爷虎着脸说道。
白拂想了想,伸手指指楼上,“要不上去谈谈我如何害惨郭老爷了?”
郭老爷跟着白拂去了包厢。
这包厢是德天阁最佳视野,设计得精巧,有两个窗户,一个窗外能看到门口的繁忙,另一个窗户则能看到大堂的热闹还不被人发现。
郭老爷不动声色环视一圈,在白拂对面坐下,清清嗓子道:
“凭良心说,贺家是我亲家,我沾点光也是情理之中,你德天阁哪怕有黄家撑腰,也不能这般陷我郭家于不义吧?”
白拂拿出一个拿出提前备好的母乳,小口小口喂福娃,闻言头都没抬一下。
“我如何陷郭家于不义了?”她云淡风轻问道。
郭老爷哼一声。
“前些时日我被官府抓去的事,你敢说跟你没一点关系?”
白拂想都没想,点头,“有关系。”
倒是个爽快的。
基于以往阴差阳错的八卦友谊,郭老爷觉得这孩子还能挽救挽救,于是苦口婆心道:
“贪多嚼不烂,你还年轻不懂,等你到我这个年纪--”
白拂起身将福娃放到一旁福娃专属摇篮里,扶着轻轻摇晃,淡淡开口打断郭老爷的长篇大论:
“我听说郭家这几年都没有付给贺家货款。”
猝不及防被揭短的郭老爷就是一愣,立马梗着脖子瞪着眼道:
“不可能!谁说的?”
“都这么说。”
白拂脸部红心不跳说道,还像模像样叹口气,“我去安州看到贺家穷得连旷工的工钱都付不起,你以为贺家为什么跟我合作?还不是因为他们需要银子,而我掏银子爽快。”
郭老爷快速在脑子里将郭六郎信里内容过了一遍。
确认儿子没有这么说过,肯定道:
“都这么说?都有谁?我去跟他评评理儿!”
听起来底气还挺足。
白拂撇撇嘴儿,没说话,只做了个你要嘴硬我也没法子的表情。
这是什么蔑视的小表情!
郭老爷怒了:“账本我都有看过,难不成有假!”
白拂摊摊手。
“有没有假我说了不算,你回去找个信得过的人查查不就知道了?”
“查就查!”
郭老爷腾地起身就要走,走了两步又停住,转过身来看又在都娃娃的白拂,“这就是你让官府教训郭家的理由?”
白拂:“......”
她对郭老爷的推理脑回路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甚至开始怀疑以往郭老爷八卦的那些内容到底有没有一分可信度。
她不是个喜欢废话的人,直接道:
“你被教训的事跟我没关系,但你被无事放回来却是我的功劳。”
郭老爷一时没听懂,困惑地眨了眨眼。
白拂倪他一眼:
“那个独家经销权不是郭家可以碰的东西,下次若再因为这个落在摄政王对手手里,我可不会看在郭六郎的面子上去找人捞你出来。”
摄政王对手。
郭六郎面子。
找人捞人。
郭老爷眯眼细品一番后露出诧异又恍然的神色。
“所以,是摄政王对手害的我?”语气满是不信。
白拂给郭老爷一个你自己意会的表情,实在懒得回答。
片刻后,郭老爷不知怎么想的,脸上怒气顿消,然后思索着重新坐回来,刻意压低声音一脸八卦问道:
“摄政王的对手是谁?”
白拂:“......”
她无语笑了。
这郭老爷,连自己的八卦也不放过。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白拂意味深长说道。
郭老爷不满意这个答案,觉得白拂是不愿意与他分享这个大秘密,撇撇嘴儿:
“你都说你捞我出来了,怎会不知?”
白拂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了捞你,花了多少银子?这账回头我会跟郭六郎好好算的。”
徐知州那边给她提了两个条件,也不知道多少银子才能打住,白拂不打算白送郭老爷这个人情。
一提银子郭老爷立马不问了,既然是六郎的面子,不用白不用,他眼珠一转问道:
“你跟我家六郎很熟?”
这会儿知道六郎是你家的了。
白拂没接话,看郭老爷一眼问道:“你不是要回去查账?”
郭老爷摆摆手。
“这个不会有什么问题,你放心...哎,你跟六郎关系很好的话,帮我劝他赶紧回来,我又给他找了个好姑娘,这次保证他满意。”
郭老爷的八卦气息太浓厚,白拂承认她受了点影响,于是问道:
“哪家的姑娘?”
郭老爷嘿嘿一笑卖了个关子,“我亲自找的,自然是好人家的姑娘。”
白拂摸了摸下巴。
“那姑娘没听说郭六郎是断袖的事?”
郭老爷又瞪眼,这次比先前还要大要圆,声音也更大:
“你不要瞎说!我儿子一表人才,英勇善武,怎会是断袖!”
白拂示意郭老爷冷静。
“实不瞒郭老爷,那次救郭六郎的是我家的小厮,后来有人假冒我家小厮去你们家索要报酬,还将这件事宣传得人尽皆知,因为这事,我跟郭六郎打了一架,后来发现是个误会才冰释前嫌。”
“等等等等”
郭老爷都听懵了,这些事都没人跟他提过,“有人冒充你家小厮去郭家索要报酬?”
白拂郑重点头,一副我这个秘密只告诉你的表情:
“我与郭六郎都怀疑,是有人在中间使坏,想害他在白麓镇待不下去,郭老爷觉得你们村谁最不想郭六郎留在白麓镇?”
郭老爷:“.......”
郭老爷头重脚轻地离开了。
大丫亲自端着菜进来,古怪看一眼郭老爷背影,“不留饭吗?”
白拂弯了弯唇角,“他今日吃瓜吃饱了。”
大丫哦一声,没有再问,利落摆了饭菜,然后抱起福娃到一旁去换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