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凡约摸也晓得自己得罪了闻人笑,这段时间是死活不来东宫,闻人笑宣了他好几次他都借故赖掉了。
终于,闻人笑不好了,整天没精打采,一大早起来就恶心干呕。太子妃身体一有恙,云凡身为太医院院长,怎么都赖不掉了,只有怂怂地背着药箱来到了东宫。
彼时闻人笑正靠着坐榻,谢郁在身边陪着她。晨起时闻人笑便呕得不安生,他也没心情去早朝。
谢郁淡淡看了云凡一眼,道:“太子妃身子不舒服,你先看看怎么回事。”
闻人笑便阴森森道:“先看病吧,看完了病我再跟你算算其他的账。我怀疑我得了慢性咽炎。”
“很恶心?”云凡撩衣坐了下来,放下手枕,搭上闻人笑的脉。
“很恶心。”
“很想吐?”云凡又沉吟道。
“很想吐。”
结果云凡收了手便笑嘻嘻地眨眨眼,道:“太子妃出马,果然一击即中。”
闻人笑:“……”还在反应中。
云凡便起身,对着谢郁和闻人笑长长一揖,道:“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太子妃,太子妃有喜了。”
谢郁反应比闻人笑迅速一点,脸上都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拧了拧英眉道:“有喜了?有了多久了?是男是女?”
云凡:“……”太子殿下你都没有一点常识么,鬼知道是男是女啊!
但是谢郁的表情落在了闻人笑眼里就是另外一番味道了。闻人笑摸了摸肚皮,没想到就这样便孕育了一个生命,未免有点太不可思议。她脸上溢开了笑容,对云凡道:“看在结果还不错的份儿上,这次就不跟你计较。现在你可以滚了,我有点事要跟太子殿下交流一下。”
云凡又是一揖,道:“那微臣先祝太子妃一举得男,太子太子妃好好交流才是。”说罢赶紧背着药箱灰溜溜地走了。
云凡有种不太好的直觉,他刚刚分明看见太子皱眉了,估计太子殿下要惨了。
这样想着,他的嘴角有恶劣地翘了起来。可是这关他什么事呢,太子殿下高冷了这么多年,他还是自求多福吧哈哈哈。
果然云凡一走,闻人笑就扭头看着谢郁,问:“我怀孕了你不高兴?”
谢郁想了想,好像他充斥胸口的情绪并不是不高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道:“没有。”
闻人笑:“可我看见了你皱眉。”
谢郁摸了摸自己的眉头:“有吗?本宫没有感觉。”
很快,太子妃有孕一事传遍了整个皇宫。后宫里皇后携着诸位妃嫔前来探望,东宫很少有这么热闹。闻人笑与她们相谈甚欢,一整天下来脸上都带着柔柔幸福的喜悦,就是不搭理谢郁。
后来谢郁一连去睡了半个月的书房。给他上了深刻的一课,让他明白面对妻子提及孩子,他不能皱眉,更不能不高兴。否则一边呆着去。
后来谢郁终于缓过来了,慢慢接受了闻人笑怀孕的这个事实,并主动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不应该在一听到太子妃怀孕的时候不自觉地皱眉头。就算自己没感觉到皱眉,既然太子妃说有皱那就是有皱,只需要承认错误就行了。
如此谢郁才由书房搬回了寝宫。
好像他忧郁了一阵子以后,心情巨好。并且一天比一天好,皇上为了能让他有更多的时间陪陪闻人笑,便把一部分政事揽回去自己做了。谢郁一有时间就陪着闻人笑,但凡闻人笑的吃穿用度他都要来过问一番。
甚至于,到了晚上,闻人笑躺在床上休息,谢郁心血来潮地拿了一本政史坐在她身边就开读。
起初闻人笑听得昏昏欲睡,到后来谢郁每次都读一样的听得她毫无新意都快吐了,闻人笑问:“为什么一定非得要读这些书?”
谢郁:“云凡说了,这是胎前教育,将来等孩子降生以后会对这方面感兴趣。”
闻人笑突然有种领悟,将来孩子降生以后,估计不会有个好童年。现在才一两个月呢,谢郁就已经疯魔成这样了。
她道:“胎前教育这个我懂,但你是不是太早了?或者说你就不能换个有趣一点的书念?”
谢郁眯了眯眼:“你觉得孩子想听什么书?”
闻人笑指着一箱子:“那里面,有他想听的。”
能被闻人笑当成压箱货的书能有什么好书吗?谢郁当即拒绝:“不行。”
闻人笑:“为什么不行?”
谢郁垂下眼帘看了看闻人笑,又把视线移到她的小腹,道:“这样容易教坏小孩子。”开玩笑,他又不是疯了,闻人笑有了身孕又不能随便进行房事,要他念小黄本,他还没有这么自虐。
闻人笑又是一番好气:“他还这么小,他知道个屁。”
后来闻人笑不再理会他,随便他读什么政史野史的,反正自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睡眠好得很。要是哪天晚上谢郁不念了,她可能还有点失眠。
到五六个月的时候,肚子已经很显了。谢郁是瞻前顾后、无微不至。闻人笑那个时候想得比较多,看谢郁这般紧张,便问:“你到底是紧张我呢还是紧张孩子?”
“都紧张。”
闻人笑满意道:“是吗,可以前看你对楹儿的态度,我感觉你对小孩子并不怎么有耐心。”
楹儿躺枪:“嫂嫂能不要揭人伤疤么。”
谢郁:“嗯你的感觉是对的。”
闻人笑看向他:“你说什么?”
“本宫是说亲生的总归是要有耐心一些,况且本宫着实是非常喜欢阿笑肚里的孩子。”谢郁冠冕堂皇道。
“那你希望是个男孩还是女孩?”闻人笑问。
“当然是男孩。这样就可一箭三雕。”谢郁说道这里时,脸上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可是那微笑根本和伟大的父爱一点也不沾边,反而是满满的腹黑坏水。
“哪三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