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怎能不一探究竟?
芷宁可不愿意了,上元节她就后悔没跟在沈亦槿身边,今日可不能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了。
“我不回去,我要跟在姑娘身边。”
沈亦槿回头看芷宁,这丫头,一向听命办事从不违抗不多问,今日是怎么了?
芷宁噘嘴道:“姑娘身子刚好,万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原来如此。
沈亦槿心头一暖,拉过芷宁的手,“不用担心,今日和那日不同,不会有什么事的。”
芷宁摇摇头。
这丫头脾气犟起来,还真是难劝。沈亦槿无奈,只得道:“你可以跟着我,但你不会功夫,就怕一会你跟不上。”
话刚说完,就见男子离开了药铺,往街另一边走去,沈亦槿忙跟了上去,可男子走得很快,再看过去,已拐过了巷口,消失在了视线里。
沈亦槿丢下一句,“你先回府。”
霎时脚下生风,一眨眼功夫已经跟着男子到了另一个巷子。
芷宁看着主子瞬间消失在眼前,呆呆站在原地。
确实,确实跟不上。
小巷子里有一个小药铺,沈亦槿刚拐进来,就看见男子走了进去。
她没跟进去,站在不远处安静等候。
一盏茶功夫,男子从小药铺心事重重的走了出来,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城边行去。
沈亦槿保持好两人之间的距离,小心跟在身后。
不知是男子被心事所困,还是沈亦槿这次尤为小心,一路上男子始终没回头看,她也没被发现。
沈亦槿跟着男子一直走到城边一处小茅屋前,男子才停下了脚步。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深吸一口气换上笑脸,迈步走进了小茅屋。
沈亦槿站在栅栏外,向里看去。
院落中有一块杂草丛生的荒地,还有一棵桃树,虽已有了绿意,却并不茂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茅屋更为简陋,一看就是久未修葺,处处显着萧索。
这里,应该就是男子的家。
沈亦槿正思索着要不要进去,就看见那男子突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栅栏外,一身嫩绿色衣衫的沈亦槿和周围一片片的灰土形成鲜明对比,男子一眼就瞧见了她。
沈亦槿立刻转身要离开。
“等一下!”男子喊住了她。
沈亦槿本可以不去理会,先离开后找人慢慢调查男子身份,却又觉得没必要如此,自己又不是做什么坏事,为何要如同逃跑一般躲开。
她停下了脚步,等着男子上前询问。
男子追至她身后,也停下了脚步,并未上前,站在原地问道:“姑娘为何在我家门口张望?”
他和母亲来到这所空置的小茅屋生活不过几个月,并没有新认识的人,从前那些亲戚躲着他们都来不及,根本不会有人来寻他们母子。
刚才他一出门,女子就背过了身,虽没看清面容,但他瞧着女子身着锦缎,应是富贵人家,这样的人,又为何会在这里?
沈亦槿回头,一张熟悉的脸孔出现在男子面前。
“是,是你。”男子十分惊讶,神情立刻变得复杂,但很快恢复平静,马上问道:“你又跟踪我?”
沈亦槿没回答他的话,看向了他腿上的伤口处,“你的腿伤如何了?”
“不劳姑娘费心。”男子语气疏离。
沈亦槿又道:“你可是又遇到了什么困难?别硬撑着,我可以帮你。”
男子微微蹙眉,“姑娘若是想做善事,有很多人需要,我并不需要。”
沈亦槿紧紧盯着男子的脸庞,狠狠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他是谁。
男子躲闪着沈亦槿审视的目光,将脸偏向一边,“姑娘不要再来了。慢走。”
说完,男子越过沈亦槿,径直往身后的小树林里行去。
沈亦槿快走两步跟在男子身后,边走边说:“我们是不是认识?”
男子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沈亦槿,神情淡然,“不认识。”
他的回答在沈亦槿意料之中。那日问他时,他就否认了,她也错失了再次追问的机会。今日,她非要弄清楚。
沈亦槿马上道:“你别想再否认了,我已经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你了。”
知道他不会说,那她就换个方式。兵不厌诈,那就让她先诈一炸他。
只见男子猛然停住了脚步,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既不往前走,也不回头看她。
沈亦槿一看,就明白这招奏效了,马上绕到他面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变成这样?”
受了重伤依然能保持着优雅的举止,混身散发出教养良好的气质,却违和地穿着麻布衣袍,住在荒芜的院落,就算是不认识,也能猜出一二来。
男子满眼诧异,惊奇又感动地看着沈亦槿,“姑娘当真记得我?”
沈亦槿一愣,什么叫当真记得?稍一思考,她便明白了话中含义,应该是这男子认识她,但是她却未必认识这男子。
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就得继续往下演。再者,她也的确好奇男子的身份。
“记得,可什么时候见过,在哪里见过我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时你家境殷实,不是这般模样。”
她不断点着头,表现得很是确信不已。
男子神色悲痛,咬了咬后槽牙,“姑娘记错了,在下还有事要做,请姑娘别再跟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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