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陈言时自斟自饮一杯,一副满足的神情,“前几日我去了趟远处,正想着这无忧酒呢,此时一杯酒下肚,真是太爽快了!”
李彦逐端起酒杯,“陈公子,今日这无忧酒管够,喝个畅快如何。”
“那自然好。只是,今日六殿下不会只是请我喝酒吧?”
方才他听李彦逐让初绿等一个时辰再让歌姬舞姬助兴,就默认为这一个时辰是留给他的,迟早都要开口,不如早点说。
李彦逐一听马上笑了起来,原来陈言时真的会错了他的意,但他实在不明白陈言时怎么会带沈亦槿来。
他看着陈言时,用十分坚定的语气说道:“今日就是为感谢陈公子出言相劝的,别无他事。”
别无他事。
陈言时瞪大眼睛看着李彦逐,据他所知李彦逐性情冷淡,回朝后和谁都不来往,现在邀他一起喝酒,真的就只是感谢?
他不相信,可眼下这清形,又让他不得不相信。
只是那些在他脑海中预演了好几遍的话说不出口,还怎么让沈亦槿死心?
李彦逐看着他有些失望的神情道:“怎么,莫不是陈兄有话要同我说?”
“没有没有。”陈言时赶忙拒绝,他又不是傻,那些话怎能出口。
他笑得违心,“我同殿下本没有什么交情,是看在无忧酒的面子上才来的,我可要不醉不归!”
说着,他灌了一杯酒下肚。
陈言时实在失望,抬眼却见沈亦槿一副释然的神情,还给了他一个宽心的微笑。
这个傻子!还笑!她知不知道今日她错过了活命的机会!太子那人心眼可小得很,如今太子正和五皇子斗得厉害,无暇顾及势弱的六皇子,一旦除去五皇子,下一个对付的就是六皇子,若因为沈亦槿爱慕六皇子让太子觉得阻碍成事,哪怕是忠臣之女,也不会姑息,定然会神不知鬼不觉除去,说不定沈家父子还以为是旁人所为,继续效忠呢!
气得陈言时连着喝了三杯酒下肚。
李彦逐却有些看不明白了,怎么?难道宣平侯想要支持自己登位?没道理呀。
还有,陈言时带着沈亦槿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要试探自己对沈亦槿的态度吗?
还是别的什么?
不会是……他想起了自己在栈桥上说的话,神经立刻紧张了起来,不会真的是让他表明态度,想让自己把沈亦槿让给他吧。
“陈兄,别光顾着喝酒,是不是菜品不和你胃口?”
陈言时夹起一鸡块送入口中,“合胃口,只是很久没喝到无忧酒,贪杯了。”
李彦逐道:“如此就好。陈兄此次去了何处,可有趣事说来听听?”
对于那些趣事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在拖延时辰。
陈言时自是不知李彦逐的目的,侃侃而谈了自己这一路的所见所闻。
眼看着天色晚了下来,初绿叩门道:“公子,该点灯了。”
“进来吧。”
门一打开,只见六七位身形阿娜,衣着轻薄,妆容妖艳的女子和几位乐师走了进来。
初绿道:“这些姑娘都是极会服侍人的,就让她们先唱上一曲舞上一曲吧。”
陈言时立刻道:“早先听说无忧斋有这种乐子,我虽喜玩乐,却不是个到处留情的人,没想到六殿下你有这样的喜好!”
他一看见这些女子走进来,就立刻明白了,五皇子喜欢去花楼,这样的场面他陪着见得太多了。
心里又生了主意,原本以为李彦逐是不近女色之人,现在看来他只是不想和女子有所纠葛,这样不用走心送上门的乐子,还是很乐意的。
虽然这种品行,在世家公子中很多见,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良家女子可不喜欢这样。
尤其是像沈亦槿这样出身高贵,又从小被娇养宠爱长大的女子。
没了拉拢之事,他还以为今日白来了,没想到瞌睡遇枕头,凑巧了!
李彦逐听出了言下之意,也不恼,“我是听闻陈兄喜好,为了好好招待陈兄特意让初绿姑娘安排的。”
陈言时一笑,这就是否认自己并不喜好呗,无妨,那他就多灌李彦逐几杯酒,等酒过三巡,李彦逐醉了,无法自持之时,他自会让这几个女子好好服侍李彦逐。
想他千杯不醉,还喝不过李彦逐吗。
可陈言时不知道,李彦逐也是如此想的,他也要让沈亦槿了解陈言时是如何风流的人,以后离他远点!
沈亦槿不知他二人的想法,她毕竟是女子,听着两人对话,再想到一会的场景,直觉得两颊发烫,浑身都不自在。
既然李彦逐并无拉拢之意,只是单纯的感谢,那她也没必要担心了。
于是起身福礼道:“两位公子,小女还有其他事,就先失陪了。”
就在她迈步要离开时,李彦逐和陈言时齐声喊道:“你不能走!”
第四十章
这声喊, 吓得沈亦槿一激灵。
生生定在原地不敢动作,她不怕陈言时,但她怕李彦逐呀。
她小心谨慎说道:“李公子, 小女家中还有事,要先失陪了。”
李彦逐意识到方才自己失态了,马上道:“既是如此, 你……”
“沈亦槿你不能走,我想和李公子斗酒,你得做我们的证人。”陈言时看着沈亦槿, 用眼神询问, 你不是爱慕六殿下吗, 现在不正好是接近的好时机, 走什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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