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是活了过来,心却死了,一想到要一生同自己所爱之人分割两地,她就痛不欲生。
李兰雪擦掉眼泪问道:“我听说你在瘴城同宋公子有了婚约是怎么回事?”
沈亦槿将在瘴城发生的事都告知了李兰雪,听到驿站走水时,李兰雪真的是捏了一把汗,最后还问道:“常松他真的没事吧。”
“只受了一点小伤,真的没事。”沈亦槿赶快安抚,她已经尽量把驿站走水轻描淡写了,没想到李兰雪还是不放心。
李兰雪点点头道:“那就好。”她思索了一会道:“小妹,或许你自己分不清对宋有光是感激还是爱慕,但我可以告诉你,绝对是感激。你安心留在后宫吧,皇兄会对你好的。”
沈亦槿道:“公主,可我如今已经对陛下死心了,我清楚的知道,我再爱慕他了。”
李兰雪摸摸沈亦槿的头,“傻丫头,作为后宫的嫔妃,皇帝对你的喜爱才重要。”她疑惑地看着沈亦槿,“我觉得你不是会轻易变心的人,你对皇兄真的一点都没有爱慕之情了吗?”
沈亦槿道:“没了,早就被磨光了,别说爱了,连恨都没有了,若不是陛下以父兄性命要挟,我定不会进宫。还有,公主说作为嫔妃皇帝的喜爱最重要,但是我知道,陛下对我仅仅是不甘心,不愿看着曾经爱慕过他的女子要嫁给别人罢了,他爱慕的人是马姑娘。”
“马姑娘,什么马姑娘?”
“就是陛下在召国做质子时遇到的女子,他们在召国时就两情相悦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李兰雪有点懵,按照李彦逐的性格,既然有了爱慕的女子,怎么不想办法接来,反而去接了沈亦槿回来呢?
“我认为,皇兄对你不是全无感情,要不然也不会亲自接你回来。”
沈亦槿道:“应该是顺便吧,我毕竟救过陛下的性命,陛下恰好到了瘴城,就来看看,谁知曾经那般爱过他的女子要嫁给别人,是不甘心吧。”
李兰雪不问世事已很久,李彦逐也并未对自己袒露过什么心声,他们兄妹时常不见面,感情并不深厚。
“你这么一说,似乎很合理。既来之则安之,不论今后皇兄纳了多少嫔妃,只要有人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允许,我就是你最大的靠山,我们在皇宫中相依为命,如何?”
沈亦槿使劲点点头,“好。”
她说服李彦逐放她出宫的想法,还是别让李兰雪知道,继而担忧了,再者这件事,除了她自己也没有人能帮她。
李兰雪又道:“不过如今这后宫中,没什么人,除了你我就是林姑姑了。”
沈亦槿忙问道:“林姑姑在哪座宫殿,我想去给她请安。”
李兰雪道:“她的身份有些尴尬,很少在宫里,通常都在云林寺中参禅。”
皇帝姨母这个身份确实尴尬,按理来说她应该在夫家,不嫁人也应该在本家,只是如今她既没了夫家也没了本家,就算只有皇帝一个亲人,留在后宫,身份确实奇怪了些。
李兰雪又道:“皇兄倒是不在乎,但林姑姑自己觉得不妥,干脆就到云林寺中参禅,顺便救治一些患了疑难杂症到寺庙里烧香拜佛的人,谁知,名声就传了出去,如今上京人人都知,在云林寺住着一位女神仙,很多人都去找林姑姑医治。”
沈亦槿无不感叹,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也算是全了林惜治病救人的心愿。
“这也正是她想过的生活,挺好。”沈亦槿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窗外,“如今我的身份也挺尴尬的。”
李兰雪道:“我知晓皇兄的想法,如今后宫并无嫔妃,首个被正式纳入后宫的妃子很有可能被立为皇后,定然受群臣关注,也需格外慎重。你是罪臣之女,显然不能第一个被纳入后宫,皇兄才会让你用宫女的身份过度吧。”
“其实呀,皇帝想要临幸谁朝臣也管不了,封你个才人也行,我看皇兄没给你这些小的位分,是想直接给你妃位,不过,从才人一步步晋升也不是不行……”
突然,李兰雪凑近沈亦槿小声问道:“才人可是要侍寝的,都说你和皇兄在北地那个了,你们是不是还没那个?”
沈亦槿红着脸道:“我和任何人都是清清白白的。”
“我就知道是这样。”李兰雪站起身道:“我带你在宫中四处走走吧,估计宫人们都想知道住在这静月阁中的是谁呢。”
沈亦槿轻轻摇头,“我不想去,公主,我有一事相求。”
李兰雪又坐了下来,“什么事?”
“我想出宫见个朋友,当时离开上京走得急,还没来得及和他告别,她还不知我的去向,真怕他会找去。”
那时她说去雪山,陈言时就真的去雪山找她,现在知道她跟父兄去了流放之地,也不知陈言时会不会去瘴城找她,不管今后他们还能不能在一起畅快喝酒,作为朋友,她都应该跟他好好道个别。
李兰雪道:“你说的朋友就是陈言时吧。小妹,我有时也真搞不懂你,你分明爱慕皇兄,却又感动宋公子对你的好,还放不下陈言时,你呀,最是多情,其实也最无情。”
沈亦槿道:“陈言时和宋有光不一样,我们就只是臭味相投的朋友而已,公主,你就帮我这个忙吧。”
李兰雪宠溺地看她一眼,“你是常松的亲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你都求我了,我能不帮你吗?你想什么时候出宫?我想办法送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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