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槿坐在李彦逐对面,“陛下,我不会受她威胁的。”
李彦逐抬头看沈亦槿,眸中都是歉疚之意,“亦槿,是我没有将此事处理好,不该让她惊扰你。”
“长公主的心情我能理解。”沈亦槿为李彦逐倒一杯茶,“只是,我怕此事会让召国国君不满,不利于两国情谊。”
李彦逐将信揣到怀中,“此事你不必再理会,也不必去赴约,我自会处理。这次,你没有独自伤怀,而是直接告诉我,我很开心,今后也要这样。亦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永远都可以相信我。”
“今后陛下可是我的夫君,我将自己的余生都交到陛下手里了,我当然要相信。”
沈亦槿就是这样,一旦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就不会再患得患失,就会一条道走到黑。
李彦逐向沈亦槿伸出了手,沈亦槿将手递过去。
他缓缓拉着她的手绕过桌角,拉到他的身旁,沈亦槿顺势坐在了李彦逐的腿上,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一下又一下有意无意地摆弄着他的头发。
“陛下,此番事召国前来和亲,若今后又有别国来和亲怎么办?即使没有人来和亲,朝中大臣谏言陛下立后纳妃,又该怎么办?”
李彦逐点一下她嘟着的嘴唇,笑道:“我在上元节宴会之上,已向众人昭示过此生只你一人,谅他们也没胆子在近日谏言。之后左不过就是皇嗣之事,等你生下储君,再有不长眼的谏言,拒绝就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如今朝中的文武官员,李彦逐已经重新换了一批,兵权财权人权皆给了互相看不顺眼的人,如此才能平衡个中关系,不论是谁提议要纳自己家族的女子为妃,他自会利用其他两族势力达成自己的目的。
只要亦槿生下皇嗣,他便有理由拒绝,时日一久,恐不会再有人提及此事。
卫安轻轻叩门道:“陛下,晚膳可在无忧斋用?”
李彦逐不回答,看着沈亦槿道:“亦槿,我陪你用晚膳可好?”
沈亦槿搂着他的脖子,语气温和,说的话却不怎么柔情:“陛下的奏章批阅完了?朝政都处理完了?待在我这里可会耽误正事?若是有紧急事务禀告可怎么是好?就像上元节那夜,有了灾情需要陛下下旨拨银子赈灾又怎么是好?陛下近两日还是不要总是出宫了,等召国长公主离去,陛下正式封妃,我们日日都可见面,也不会耽误国事,不是更好?”
听沈亦槿说了这么一大串,李彦逐无不感叹,“你这番话,若是让之前总劝谏我立后的老臣听见了,肯定很欣慰,有你在身边督促,我不想做个勤政为民的明君都难。”
他又宠溺地笑道:“还有呀,方才分明是你问我是否留宿,怎么现在又要赶我走?”
沈亦槿并不回答,红着脸从李彦逐腿上起来,径直走到房门口,打开门,“陛下,请回宫。”
站在门口的卫安看此情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不成主子又惹姑娘生气了?怎么看怎么像沈姑娘要赶主子走啊。
李彦逐笑着摇头,“好,就听你的。”说完又靠近沈亦槿,在她耳边道:“等你入了宫,看你还怎么赶我走。”
他看着已经从耳根红到了脖颈的沈亦槿,觉得甚是可爱,心情十分愉悦,大声道:“卫安,回宫。”
一进宫,李彦逐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马青荔虽对他有恩,但若敢惹沈亦槿,就别怪他不讲情分。
召国经过三年前那场夺嫡之争,有不少将领被害死了,如今剩下可与之匹敌的将领没有几人,而作为国君的马青弦并未领兵作战过,若两国真的起了战事,大兴有着绝对的优势,这一点马青弦应该心中有数。
所以,就算是马青弦因为和亲一事对他有什么看法,也不敢冒然发起战事。
李彦逐走入马青荔所在的寝宫时,天色将晚,马青荔正在用晚膳。
她看见李彦逐,忙迎上前道:“陛下可是来陪我用膳的?”
李彦逐冷冷看着她,将信仍在她面前,“朕曾经佩服公主,作为女子勇敢果决,如今的国君若不是有长公主的扶持很难坐上国君之位。长公主行事做派不输男子,今日为何要去为难一个弱女子?”
马青荔看着信封飘落在自己脚下,并不捡起来,而是冷笑道:“原来你喜欢的是柔弱女子,早知如此,我当年就该在你面前多示弱。”
李彦逐道:“长公主不必再提当年,长公主的恩情,朕早已还清。和亲一事无回旋余地,长公主不如尽早回召国吧。”
他宽袖一甩,大步走出了寝宫,根本不理会马青荔在身后的呼喊。
第一百一十二章
翌日早朝结束, 李彦逐刚走进御书房,就有人禀告,陈言时正等在宫外, 说有要事求见。
吊儿郎当的陈言时说有要事求见,李彦逐以为是宣平侯出了什么事,马上道:“快宣。”
陈言时走进御书房, 开门见山道:“微臣得知陛下对和亲一事极为头疼,特前来献策。”
李彦逐听见陈言时如此说,不由笑了起来, “看来是亦槿告诉你的。”
陈言时道:“是, 那丫头怕因为自己而让两国产生嫌隙, 微臣也认为此事还是尽量别伤了和气, 陛下强硬拒绝难免让长公主心生怨恨,召国国君又宠爱这个姐姐,若正好别国趁此机会要与召国结盟, 再加上心怀不轨之人煽动,恐对我大兴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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