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的,又是怎么回事?!波塞冬一下痛得龇牙咧嘴,泪花儿都要出来了,整个人捂着腮帮子就是一哆嗦:“憋,”他含糊地冲雅辛托斯说,“叫嗖卫进——”
后续的话再次卡在嗓子眼。
和雅辛托斯的眼睛对上视线的瞬间,波塞冬又陷入了之前那种不受控制的魔怔,这魔怔强大到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忽略了牙齿带来的疼痛。
就像是大脑中的所有思维都被挤开,他痴痴地望着雅辛托斯的蓝眸,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想:
好漂亮的眼睛。
挖下它们……挖下来。
要小心一点,不能伤到它们……
啊……那我应该先把他的眼眶敲碎,毕竟眼睛是脆弱的存在,破碎就不好修补了。至于眼眶,想要修复那就是神力一瞬间的事……
“——啊!!!”波塞冬被剧痛从魔怔中惊醒,浑身都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雅辛托斯都给波塞冬吓了一跳,本来他都把冥石榴籽摸到手上了,差点没被波塞冬这一嚎惊得把籽捏碎:“你没——”
“憋过来!”波塞冬胃部狂翻,捂着腮帮子猛地往后退了几步,膝盖弯撞到身后的王座,一屁股坐倒。
方才脑海中的画面还在眼前回放,波塞冬看着面前正常健全的雅辛托斯,就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方才那具苍白僵硬的尸体,那双流淌着黑血、空洞坍塌的眼眶。
他猛地大喘了几口气,无法理解自己刚刚怎么会觉得这样的雅辛托斯很美,甚至如果不是牙痛,他已经不受控制地靠近了几步。
但很快的,他就没这个心思惊恐于自己的不正常了,牙齿闯来的疼痛简直让他怀疑里面住了一个宙斯在哐哐打雷,痛得他眼里的泪花终于夺眶而出。
“……”雅辛托斯打量了一下快缩成一团的波塞冬,有点不可思议,“你……这是牙痛?神明也会牙痛?”
波塞冬痛得锤了一下王座的扶手,眼泪直流:“肯定是我之前猎……之前的哪位爱人不舍得和我分开,托了复仇女神对我下的诅咒。这都不是头一次了!”
雅辛托斯才往阿卡那儿扫的眼神一顿,失笑地想自己真是算计久了,什么事都爱多想,居然会怀疑波塞冬的诅咒和阿卡有关。
明明之前离开冥府时,他还单独又问了一遍哈迪斯有关阿卡种族的问题,毕竟之前哈迪斯第一次回答时,正在经历记忆倒退,指不定记得不够完整。
结果长大的哈迪斯简短肯定地回复,雅辛托斯说得肯定是某种海怪的后裔,实力多半不咋地。
毕竟深渊是个残酷的地方,柔软只会增加生存的难度,灵活则说明对方很可能精于藏匿,或者擅长闪避、逃跑。
尤其是对方还喜欢白色——在深渊诞生的物种怎么可能喜欢白色?越是和深渊相性越高,就越不会喜欢这种趋光的颜色,喜欢白色只能是对方实力不怎么样的另一佐证。
雅辛托斯听得都心疼了,难怪阿卡在他面前似乎总是表现得自信不足的样子,还始终不愿意暴露身份,多半就是因为在深渊的经历导致的这种性格。
既然如此,阿卡又怎么可能有那个能力令波塞冬……咳,牙疼呢?
说起来,这个报复方式也颇为幼稚,确实更像是旧情人带着点打情骂俏意味的“复仇”。
雅辛托斯干咳一声,自然地往波塞冬的方向靠近:“这没什么,牙痛确实很难忍受。我人生第一次体会到疼痛,也是牙痛。那算是我人生唯一一次因为疼痛而落泪。”
其实真要讲起来,也很难说。
应该是当时挺多事情都凑一起去了,比如因为在议事厅的发言,他被严厉批评;周围的小伙伴突然与他背道相驰;父亲因为他备受非议……
再加上那真的算是幼年期的雅辛托斯第一次感觉到疼痛,痛得小雅辛托斯想也不想地就哭出来,本来想要换得父母的安抚,最好有点亲亲抱抱,结果换得的却是来自元老院授意的小黑屋。
这种负面反馈似乎增强了印象里牙痛的程度,让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头一次换牙的疼痛的确挺难熬的,现在想想都好像还能回忆起那时的疼痛。
但从理性的角度来说,换牙能有多疼呢?在那之后,他又换了很多次牙,没有哪次能像第一次那样,“痛”得让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雅辛托斯从旧时回忆中抽回神,重新启步,往波塞冬的方向靠近:“这样,我帮你看看。”
“别……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波塞冬只觉得随着雅辛托斯的靠近,牙齿传来的剧痛更加要命了,痛得他差点没当场厥过去,他咬着牙关惊恐后缩,“别……过来!离我远点!”
雅辛托斯微微垂手,冥石榴籽滑落至指缝间,哄诱道:“没事的。岔岔话题就不那么疼了,聊点我们都认识的人吧——比如尼刻?我听说,他现在也在海神殿?”
“是……在,”波塞冬大约也是病急乱投医,真跟着雅辛托斯刻意引导的话头,努力从牙缝里挤字道,“我……这不是看他长得还可以,淹死可惜了,带回来还没多久,安菲特里忒就找上门,非说她那儿缺个男仆,就把他给讨要走了。”
安菲特里忒?海后?
雅辛托斯的动作微微停顿,很快又自然地在波塞冬的王座边半蹲下,抬起手:“牙痛你还那么用劲地咬紧牙关?放松,张嘴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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