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谢,这句话在战争之前我就说过,现在还是要再说一次。”尼刻道,“作为谢礼,除了空中卫城的故事改编权,还有另一份合约我想要和奥斯陛下签。”
奥斯:“空中卫城???”
雅辛托斯:“另一份合约?”
奥斯狐疑地看了雅辛托斯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他这什么空中卫城大约和他弟弟有关,但是:“先说合约。”
尼刻的神情微微整肃:“我希望更改泛地中海盟约,将领袖的位置全权交给斯巴达。”
“……”奥斯没对这个发言表示惊喜,而是一言不发地看了尼刻一会。
城邦的领袖雇佣或恳请他国军队为自己作战,这倒是有过先例。
但这样主动让权,并没有过。
“希望两位不要误会我是想使阴谋,利用雅典在盟约事务上的退让,在其他城邦面前营造出雅典其实仍然被斯巴达逼迫的受害者模样。”
尼刻说得直截了当:“为了防止你们有这种误解,我也不妨把话说的更明白些,反正两位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你们足以信赖。”
“迪西亚发动的内战对雅典来说是个严重的打击。不论是经济还是舰队实力,都因为这场内战损失惨重。更严重的是,他的行为损伤了雅典的城邦名誉,我相信即便我不主动提出退位让贤,很快其他城邦也会掀起对雅典的讨伐。”
站在高处,本来就容易成为靶子。
从前雅典实力殷厚,名誉上也无可攻讦,不怕这些胡搅蛮缠。但现在……尼刻很了解德不配位和明哲保身这两个道理。
“……我明白。”奥斯缓缓应道。
其实在尼刻解释之前,他就明晰地知道对方并非是在给斯巴达挖坑。
但尼刻这种进退果决、舍得断尾求生的魄力,却更让奥斯赞许,作为国王,也心生忌惮。
他相信,假以时日,已经清除了毒瘤的雅典一定会在尼刻的带领下产生质的飞跃,重新站到原本、甚至超越原来的高度。
尼刻取出一张之前就准备好的清单,上面列着雇佣斯巴达军队的种种优渥报酬:“接下来的内容,我们最好坐下好好慢慢谈一谈。”
并不是雅典手头阔绰,也不是畏惧斯巴达的实力,而是人情债最难还,尤其是牵扯到城邦邦交。
给予适合的报酬,不仅是在避免这麻烦的人情债,也避免其他城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相信斯巴达真能什么都不要,白替雅典打工,胡思乱想出一堆子虚乌有的阴谋。
更能给雅典保留一分不卑不亢的体面,表示他们这友军不是求来的,是他们平等交易雇佣来的,也算是为岌岌可危的城邦名誉挽个尊。
尼刻办的这几件事,几乎没有丝毫可指摘之处。不论哪一项,斯巴达都处在受益者的位置上,而雅典看似有些吃亏,但其实同样也处处受益。
也难怪迪西亚会病急乱投医,寻找波塞冬做靠山。如果没有波塞冬横插一脚,可以说雅典领袖之位根本没迪西亚什么事。
奥斯微微颔首:“雅辛,你也——”
“别,这事儿你一个人就能搞定。”雅辛托斯撩起帘子直往隔壁看,“我待会还要出趟远门呢。涅琉呢?”
“??”原本庄肃严苛的奥斯一秒破功,嗖地从桌后站起来,“出远门??你才回来几天!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想跟阿卡单独相处?阿卡呢?你要出远门可以,把他留下!”
雅辛托斯早有预料,此时把尼刻推到奥斯面前:“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等你办呢,还有那个空中卫城啊,尼刻想把我刺杀迪西亚的故事改编成‘战神为斯巴达国王怒掀一座城……’”
雅辛托斯将尼刻鬼扯的故事讲了一遍:“……然后交给游吟诗人和剧作家改变成诗歌和戏剧,在那个留了坑的露天剧院上演。”
“……”尼刻原本的挥洒自如逐渐僵硬成一根冰棍,在奥斯越发恐怖的眼神下挤出支离破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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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并没有在山巅等待,雅辛托斯想也知道对方肯定是冲回冥界通风报信去了,估计明塔那一波人都在兵荒马乱。
他对此并不意外,慢悠悠地找到雅典附近的冥界门户,飞至地狱门时,恰好瞅见换班的守卫们正吃力地怼着刻耳柏洛斯的大脑袋,试图把它从门边推开,免得堵住亡魂进出的通道。
刻耳柏洛斯呜呜地垂着耳朵流眼泪,旁边的守卫还在叹息地苦劝:“别哭了。女人嘛,发个脾气冷个战很正常,该站的岗位还是要站的。”
刻耳柏洛斯三个脑袋瞬间拱在一起,埋在大爪子下。
雅辛托斯有点被逗笑,谁知道丘比特带来的小母狗阴差阳错下居然打破了三头犬多年的单身,现在三头犬还在为爱流泪。
其中一名守卫无意间看到抱臂看着三头犬发笑的雅辛托斯,目光一亮:“瑰宝殿下!”
和塔纳托斯等神不一样,基层群众对雅辛托斯的爱是真诚不打折扣的。原本还没啥力气的守卫们陡然精神抖擞,眨眼就将硕大一只的流泪狗狗搬开:
“欢迎回来!”
“诶,您知道有个叫哈……什么玩意儿的波塞冬之子吗?”
“对对,之前死神殿下拎着他来冥界,他进门就骂您,气得我们轮班的兄弟们当场把他暴打一顿,后来听说他被发配去干苦工啦!哼,刚刚死神殿下又拎着波塞冬进门,波塞冬也在骂您,咱们一看就猜到了,波塞冬肯定是想为他儿子报仇没成功,活该他被死神殿下捉住,希望他早日和儿子父子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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