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对?”
“动作不对……”
“动作怎么不对?”
“主人,应该是你在……等下,您要做什么……唔……不行不行,好疼,疼疼疼―――疼!”
*
苏留给千涯那股体香的诱惑,可算消得一干二净。
千涯也可算清醒了。
他趴在琛的怀里,哭得几乎喘不过来气。
眼睛是红的,声音是哑的。
不但膝盖破了,还抓了两手的灰和泥。
琛此时倒是毫不吝啬自己的怀抱,将千涯整个人都圈在怀中,含笑问:“感觉如何?”
千涯用琛的衣服擦干净眼泪,抽噎道:“我下次不敢了……”
他还想用琛的衣服擤鼻涕来着,但在做这件事前,他偷偷抬眼看了一眼琛。
这一瞄,他顿时发现琛在看他,于是马上松开了琛的衣服,把鼻涕吸了回去。
“乖。”琛揉了揉他的头发,低沉又动人的嗓音道,“你说的,两个人一起做的事情,关于浪漫和爱情。”
“不是……这不是我想象中的约会……”千涯把脸埋在琛的怀里,不肯露出面。
太委屈了。
他说的是散步,聊天,不是这个啊!
“那也晚了。”琛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低头看了一眼缩在自己臂弯里千涯,最后抬起他的脸蛋,俯身吻了下去。
千涯此时抽噎还没停止,但是感受到琛的吻,傲娇地矜持了一会儿,才故作不情愿地牢牢环住琛的腰。
这样抱着琛,他有特别强烈的安全感。
两人静坐了好一会儿,千涯情绪终于缓过来后,索性趴在琛的肩膀上休息。
“那只臭鸟真讨厌!”千涯咬牙切齿,狗养的臭鸟。
有事没事把香搞他身上干嘛!碰他干嘛!!
“嗯。”琛应话,语气听不出支持还是反对,一边抬手动作轻柔地为千涯揉腰。
腰部被琛温柔的手掌包裹时,千涯满意地舒了一口气。
心情一下子又好了。
“若不是他,我都发现不了,原来你目标这么远大。”琛补充。
千涯听完,表情逐渐写满尴尬。
他的头耷拉下去,“下次不敢了。”
琛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乖,回去帮你把头发剪掉。”
千涯有一瞬间没跟上琛的思路:“啊?”
“既然所有人都看见了,没必要再这样隐藏。你的视线也一直被头发遮着,对眼睛不好。”
“好。”琛解释完后千涯懂了,“主人您帮我剪吗?”
“嗯。”
“您居然会这个?”
“一个人生活时间长了,什么都会。”
十几年无休止地训练能力,磨炼本事,那些帝族给他的评价永远是不够好,不够强。
十岁那年,他被训练对手半兽人咬断了胳膊和腿,身体都险些被撕开。
他拼劲全力,废了大半条命终于战胜了半兽人,忍痛一路艰难地爬回那个黑暗的殿宇时,他所谓的父母丢给他的只有一句:“太弱了,居然被一个畜牲伤成这样,你有什么资格做帝族的继承人?”
没有人问过他的伤怎么样,严不严重,身体疼不疼,他们不在乎他当时多大,有没有能力做这些事,他们只在乎他够不够强。
等琛十八岁,成年了,到了该找血石成为真正的帝族时候,他被丢在了这里。
不过他没有主动找过血石。
因为他并不想再回到先前冰冷的生存之地,那里没有阳光和人情,有的只是无尽的权力争夺和残忍厮杀。
奴隶圈和帝族圈一样残忍,但好就好在,这里阳光四溢,他是走在光下面的。
没有人能够再逼迫他。
更重要的是,他遇见了千涯。
唯一一个在奴隶圈不怕他,小心翼翼爬到他腿边,轻声叫着他主人的人。
只是……
此刻的千涯和以前不一样了。
自己的爱人变了,琛怎么可能没发现?
原因是什么他暂时不清楚,不过他能肯定千涯有秘密瞒着他。
琛想到这儿,捏着千涯的腰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疼的千涯不住地瑟缩起身体躲避。
“断了断了!主人,您捏重了……”千涯委屈地抓住琛的手。
琛停下动作,深深看了一眼千涯,没有说话。
其实他想问,你为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不是那日半兽人对你做了什么,你被吓到了?
你是真的千涯还是别的什么人派来的?
但他不敢问出口。
他也怕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一个放在心里的人,因为他的质问而消失不见。
琛现在已经很知足。
即使千涯性格变了,但千涯看向他时,眼底的忠贞和信任,和以往一样纯澈干净。
尤其是那日千涯为了自己一个命令,竟真的对比他强那么多的柳向动手时,琛彻底妥协了。
他愿意相信现在的千涯把他当做唯一。
并且他能为此原谅千涯所有瞒着他的事情和过往所有的错。
只希望千涯能一直陪着他。
别再像以前一样总想着找更厉害的人抛弃他。
别像他的父母一样,嫌弃他不够强大,而对他如此残忍。
好在千涯脑子一根筋,没注意到琛看他的神色不对劲,反而突然沉浸在自己脑海中刚冒出来的念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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