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予忍不住耸肩,动也不敢动。
这儿的都是谁,名利场,资本圈的人,她哪有控场的资格。
她攥了攥他衣服,说:“我不行。”
顾谈隽牵着她手,说:“没事,切个蛋糕而已,看你那么感兴趣。”
“可我只是说说,这蛋糕那么贵。”她说:“我要是切坏了……”
“坏了我买单,没事,随意一点,也不贵,就很普通的消费。”
他态度真实,确实没她那么严阵以待。
仿佛最寻常的事一般。
他领着她过去,站到蛋糕桌面前,处于人群最中。
他还是像之前那样牵着她的手,温知予紧张得手心出汗,他也没说什么。
单手搂着她腰时还是绅士手,低头,眼眸清明,拿过刀握着她的手就带着她切,蛋糕体很软,温知予感受到了,看着玫瑰形的蛋糕被切开,温知予有一刻仿佛回到了那天夜晚,最奢靡的高台,她亲自倒那场香槟塔一样。
被所有人注目是什么感觉?跟着顾谈隽,她感受了无数次。
“其实,这个蛋糕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
他低着头,忽然说。
“还是上次庾乐音说起来我才记起,好像都没为你过过生日。”
温知予意外。
他转头看她:“温知予,你的生日是九月,是吗?”
“是。”
“好,那就当今天是为18岁的温知予庆祝了。今天要你来,本来就是想给你准备的,你也不要觉得多特别,只是突然萌生了这个想法就做了。”
他口吻淡漫,可说的每个字都像踩在人心坎。
“上次让你哭,真的很对不起。”
“或许,18岁的我并不认识18岁的温知予,我没经历过你的青春,也不知道你高中时是什么样子,但我也会时常去想,那一年的你会是什么样子呢。是天真,还是单纯,还是说像我一样也沉陷在高考大军里,写着熬不完的试卷,还是听讲台老师枯燥的课?”
他抬眸,却又笑:“我是交过女朋友,可没有哪一次是像现在这样认真。知道你心思细腻,女孩子也喜欢浪漫,我们男人也不知道什么才是浪漫,但觉得,或许只要是真诚就可以吧。”
“所以,我想祝愿18岁的温知予未来每一天,岁岁有今朝,万事不遗憾。”
他吹灭了蜡烛。
所有人都陆续响起掌声。
明明不是她的主场,可他就是愿意让所有人将惊羡的目光都给她。
她听着他的话,无数次回想他刚刚说过的每个字。
他清明的眼,光风霁月一样的脸。
心尖经久不息。
她说不出话,她只想哭。
她抱着他,忽然在人群前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谢谢你,顾谈隽。”她说。
如她所言,相遇即是缘分,错过也不遗憾。
她会没有安全感,她会不安,可只要他能表明他的态度,他愿意为她付出实际行动,她当然也不会犹豫摇摆。
哪怕他们未来怎样又如何呢,大家世上一场,能相识就已很不容易了。比起无期限的担忧,她更愿意过好当下。哪怕他们前路未知,可这一刻的她是感受过他的喜欢的。
那就够了。
人群尖叫,欢呼。没人见过顾谈隽在人前跟谁这么真切,他们就像共同见证了一场奇迹。
也惊叹着,这个能征服他的女孩。
顾谈隽搂着她的腰,轻笑:“傻姑娘。”
夜深雨露重。
玩了两小时后都有些困倦,温知予站在屋外的长廊上,接了她妈妈的电话。
“嗯,是,我在朋友这儿呢,在玩。”
她握着手机,回头望了望,落地窗内,透过窗帘隐约还能看见他们一群人说话笑闹的身影。
隔了一道门,安静喧闹鲜明对比。
她和陆芹解释:“真的不是,他是我认识的朋友,来接我的,我晚上一会儿会回家,您别担心。”
陆芹说:“刚刚你李阿姨她们都在讲,说那个人是开什么豪车的,什么牌子的我也不懂,你那是什么朋友啊?你别在外边被人骗了啊。”
看,她妈老是这样,总担心孩子在外头被骗受欺负的,很正常,但也有点无奈。
温知予安慰:“不会的,他很好。”
片刻,又说:“上次您生病就是他送我去的呢,您没见过吧,以后带他见见您。”
听出女儿的语气,陆芹察觉出什么,试探着问:“男朋友?”
温知予想否认,可,又止住。
是吗。
好像也从没很正式地说男女朋友这种字眼,但,也算是吧。
温知予棱模两可地回了:“您别问啦,晚上早点休息,别等我。”
挂了电话,本来在跟人讲话的顾谈隽出来了,带上门,问:“怎么了?”
她嗯了声,说:“我妈的电话,要我早点回去。”
他说:“那早些回去吧,免得妈妈担心。我送你。”
他要去拿车钥匙,衣服却被她捏住。
他动作停下。
她犹豫,说:“顾谈隽,那你……”
她想说他不会希望她不走吗。其实刚刚在这儿玩很开心,大家关系都好,她也和几个人都认识得差不多了,况且还有蛋糕那个氛围,她现在整个人还有点软绵绵的,没走出来。
“你不会希望我不走吗?”
他看她,像是想知道她问这个问题的含义。
温知予说:“其实,我可以不回去,真的。”
顾谈隽稍怔,但很快意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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