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卉捂腹笑了:“你是小倒霉蛋。”
正说着,有人过来说:“温姐,你的快递。”
“谢谢。”她转头对姚卉说:“别笑了,赶紧工作吧。”
结果那天刚午休,有楼下花店店员送上来好大一捧花,压了前台半个桌。刚好赶上办公室的人下去吃饭,大家看到前台都惊讶,纷纷说:“谁的啊。”
有人念贺卡上的字:“送给温小姐。天,谁追温姐啊?”
温知予看到他们人群聚集起来时心就跳了两下。
挤过去看,有人回头说:“温姐,有你的花耶。”
她有点头疼,特怕在上边看到某个名字。
还好没有。
以为是谁,原来是施星晖。
同事问:“最近什么节日?六一儿童节也过啊?”
施星晖说:[半年一别,温小姐,别来无恙。]
平和的口吻,像旧友述说。
她知道,对方没放下。
有人说:“这谁?”
知情者悄悄说:“温姐前相亲对象,也可以说是,前任。”
“那算是谈过?”
说话的人神色微妙:“你觉得算就是算,不算,那就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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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还真有好多年轻人过六一儿童节呢,咱小时候觉得幼稚,不爱过,长大了纷纷抢着过。”
庾乐音他们几个在一块的时候怎么说来着。
“这是不是就叫,时光一去不复回,人生没有回头路?”
“去你的,后半句明明是管他明天爱谁谁。”
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
那天天放晴,几个大男人难得一块聚了下,说是要吃饭。
江瓦说:“难得见文盲吐两句诗来。”
庾乐音说:“呸,去你的。”
他老被说没文化,结果他们里头最有文化的那个不吭声。
顾谈隽靠着,眼睫半阖,看着懒懒淡淡的。
庾乐音说:“哎,顾大公子,咱不要这样沉默吧。”
他没理。
“听说你去找温知予了?”
“嗯。”
“那天怎么说的,找她了,话说开了,不应该开心吗。”
他盯着天际许久,说:“是,开心。”
“那怎么还老摆这个脸呢。”
顾谈隽不讲话。
他想到了那天。
该说的是说了,说得畅快淋漓,做的事也做了。可之后又多少心中忐忑不知所终。
老会想,他那天是不是做得有点过了。
说了就好,还亲她。
会不会好不容易有点转圜余地又给他吓回去。可他就是想做,想做没有理由,做就做了,很爽。
要再来一次,他或许还会更过火一点,都不会那么压着。
这还是顾谈隽头一次,回忆一个那么转瞬即逝的吻那么久。跟什么纯情少男似的。
想着,他自己自嘲地扯扯唇。
庾乐音他们说:“呵,好好的笑啥呢,嘲笑谁。”
“没谁,走了。”顾谈隽起了身。
“去哪?”
“找人。”
顾谈隽说过会去找她,要她别躲他,温知予还是躲。
他那天去她公司,她人压根没去,说是不舒服休息一周。一周,他想想,七天,温知予能躲他七天,躲得了七十天,七百天?
就是这么想着,开车,踩了油门过去。
一路顺风,刚要开进地下停车场,就见着两个熟悉身影从大楼出来。
他踩油门的脚一顿,后头的车都差点跟着撞上来,有车摁喇叭,顾谈隽视线却直直盯着那边,滑下车窗。
看清楚了人,片刻,他忽然有病一样嗤笑两声。
当初结束那段关系时,温知予没想过有天还会和他见面。
很少收花,那种正式的礼物,老是施星晖送的。
可又确实不喜欢那种没提醒过的突然高调形式,总觉得麻烦了别人。
他们从公司出去,两人一路朝她家的方向走。
施星晖说:“上半年一直在外地,才回。对了,这就是个普通礼物,就当是朋友的那种,你别有压力。”
“嗯,没事。就是你破费了。”
“没关系,小事。”他说:“你这半年还不错吧?听说你前段时间去了趟西藏,那里怎么样,是不是心灵都能受到净化。”
温知予笑笑说:“哪有那么夸张。就是平常旅游,再就是肠胃炎犯了,回来可没少折腾。”
“是吗,当时好像看到你朋友圈了。现在还不舒服吗,我有药。”
“不用,过好久了,我平时身体很好。”
“那就好。”
两人沿着回去的路就走,大概步行了两公里。
这天可能唯一有个好,那就是温度很舒适,微风吹人身上凉快,只要不下雨,这就是座宜居城市。
施星晖说:“其实这半年我爸妈给我物色了许多女生相亲,要我结婚。我都觉得不好,拒了,后来想过了,或许我一直以来要找的不是爱的人,只是适合度过余生的人,可这种人难寻,不是在人群里挑挑拣拣就能找到的。”
“嗯。”
“你呢?”
“我什么。”
“你这半年感情上怎么样。”
“我啊。”温知予想了想:“也就那样,一个人来一个人走的,工作一个人,赚点钱,维持一下收支进出,没什么特别。”
“你没有找新的吗。”
“没有,实在是算了。”
“原来喜欢的那个人呢?”
她微顿,望向前方晚霞。
“不知道。”她说:“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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