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挂了电话,南瓷眉眼间的旖旎消散干净,她仰头看向楚倾,轻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心了?
楚倾脸上的温柔也褪去,神色冷峻地低嗤:是应秋月自作自受,她伤害了你,就算你不告她,我也不会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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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袁畅准时到南瓷楼下接她。
他透过内视镜看向后座的女人,长发微卷,随意又散乱地垂在肩头,墨绿色的吊带长裙衬得她肤色雪白,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心情很好。
这副无害的模样落在袁畅眼里,莫名有点发怵。
袁畅何其聪明,从应秋月丑闻被揭露的那一刻,他就了然南瓷所谓的一报还一报。
同时也惊于南瓷的手段和忍耐。
南瓷布了一盘大棋。
应秋月当初处心积虑地靠国外时差来发酵舆论,南瓷也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利用直播的契机回击,直接在千万观众面前将应秋月的肮脏事公之于众,切断了她所有辩解洗白的后路。
就连他原本曾经以为南瓷真的放弃上诉的恐吓罪也被她旧账重提。
在层峰娱乐代她发布的声明里,毫无隐瞒地披露了应秋月给她寄的死亡快递,一时激起群愤,在全网心疼南瓷的同时,对应秋月的声讨达到了最高峰。
还有故意伤害罪。
南瓷后来有特意去医院验过伤,虽然不重,但存在的痕迹抹不掉,鲜血淋漓。
如果单拎一条罪出来,应秋月或许还会挣扎,可三罪并诉,应秋月算是彻底玩完。
南瓷窝在真皮座椅上,低着头玩手机,就听见前面袁畅发问:又在和楚倾聊天呢?真腻歪。
她愣了一下,看向袁畅的眼神像活见鬼,皱眉问道:你知道了?
她还没和任何人坦白,包括袁畅。
袁畅打转方向盘,语气平静地回道:嗯,楚倾和我说的。
楚倾还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想公开。
南瓷眼睑下垂,沉默片刻。
她想到那天晚上楚倾说要公开。
用极其郑重的口吻。
可在下一瞬被南瓷否决。
楚倾辛辛苦苦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不可能任由自己将他所有的努力毁于一旦。
她只记得楚倾幽深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好久,久到她差点要动摇,最后还是被楚倾摁在桌边,狠狠地讨要他被雪藏的补偿。
袁畅见她迟迟没说话,自然猜到了南瓷的抉择,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是反对你们谈恋爱,但你应该知道你俩身份特殊,既然选择暂时不公开,那凡事都要小心。
他见识了南瓷的悲惨,如今能有良缘,他其实打心底是为她高兴的。
只是想到恋情曝光的那一天,头疼。
南瓷无波无澜地应了声,看着车在法院门口停下。
A市第一人民法院今天公开审理应秋月三罪并诉的案件,门口一早就围满了媒体,场面混乱不堪。
南瓷刚下车,媒体就扛着机器冲了上来,争先恐后地想要采访她,但都被袁畅回绝。
一直到走进法院里,媒体进不来,周遭才恢复安静。
南瓷在开庭前见到了江衍,他难得地穿上了警服,整个人看起来干净阳光,胸前的警徽泛着耀眼的银色光芒。
她客套地和他打招呼,听不出悲喜。
江衍也把情绪收的很好,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只是不知道谁把话题绕到了高嘉曼身上,江衍神色微滞,说了一句:我听说她上个月自杀过。
南瓷闻言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地反问:自杀?
江衍耸肩,我不太清楚,是同事出的警,按照描述,像她。
南瓷垂着眼,没再接话。
她现在已经闲得开始多管别人的破事了么。
高嘉曼要死要活,和她有什么关系。
而到了庭审现场,南瓷都快不认识站在被告席上的应秋月。她瘦了一大圈,面色憔悴,再也没有了从前大明星时的光鲜亮丽。
她对犯的罪供认不讳,不哭也不闹。
就像许嘉年说的,留了最后一丝体面。
最后她被判了三年。
听起来不长,可在更新换代的娱乐圈,早已是死期。
南瓷走出庭审现场的时候,太阳西斜,她看着最后一场落日余晖送别应秋月。
然后转身往外走,刚走到法院门口的台阶,江衍追出来,把她落在庭审现场的保温杯还给她。
她接过,刚说了句谢谢,余光就瞥见有辆黑色卡宴靠近。
她意有所动,转过身看着卡宴在两人面前停下,车上的男人熄了火走下来。
你怎么来了?南瓷快步走下台阶,眉眼染着笑,和他帽檐下的眼睛对上。
楚倾把朝他奔来的人抱进怀里,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淡笑道:来接你回家。
虽然周围寂静无人,但南瓷还是提着心,生怕被人窥视,她轻轻地动了下,想挣开,结果却被楚倾扣得更紧。
两人亲昵的姿态落入江衍的眼里,他声音艰涩:所以你们还是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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