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
她道,软糯的声线一出来,赵秀秀的心顿时软了一半,她伸手将虞岁桉额前被风吹落的碎发掩到耳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在路上可用过午膳了吗?要不要叫膳房在给你准备些吃食?
不用麻烦了,赵姨,我在路上吃了不少零嘴,我不饿的。
虞岁桉拜了拜手解释道,拉着赵秀秀的手往自己肚上放:不信你摸赵姨,我这一路上可没少吃,每天闲来无事嘴中便要吃些什么,我都胖了。
哈哈。
这番话惹得在场众人失笑,其中顾淮景笑的最欢,颇有些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感觉,直到糟了虞岁桉一个白眼才堪堪收住。
赵秀秀见到两个孩子这样毫不顾忌的小动作,看在眼底笑意更甚。
她当然知道岁桉这话是说来宽慰她的,她身子骨弱,在路上又奔波,吃的定然是比不了在府上的精细,刚才打一眼见到,赵秀秀便敏锐觉察到虞岁桉这越来尖细的下巴。
再听到虞岁桉这般宽慰的话,心底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更多的还是心疼。
岁桉是真的长大了,当初那个整日抱着她苦着要阿娘的奶团子转眼便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也知道心疼她了。
咳咳顾淮景被虞岁桉白衣一瞪,也觉察出自己刚才幸灾乐祸有些太过,开始转移话题:咱们都先别在这儿站着了,咱们到里屋去坐,还有说好给我的礼物,在哪儿呐?快带我去看。
他一人推搡着虞岁桉和赵秀秀两人坐到里屋,屋内收拾的丫鬟对着他们行了礼,便各自继续收拾,只留春枝和秋水在边上给伺候着。
你着什么急,礼物说了有便是有,难不成我还能赖你不成?
顾淮景闻言顿了顿,垂下头不再言语。虞岁桉见状也一怔,喝着茶水的手的停住了,难不成是自己说的过了?
她微微蹙眉正准备解释自己并非这个意思。然而下一刻顾淮景沉思片刻之后,抬起头望着虞岁桉脸上写满认真。
从以前种种情况来看,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他掰着手指头开始念叨:九岁那年的生辰礼物,十一那年元宵节你抢了我的花灯说给我新的,还有有年中秋你
虞岁桉:顾淮景!
顾淮景:总之这些你都还欠着
虞岁桉原本还想安慰安慰顾淮景,没成想她还是不够了解顾淮景此人,他竟然真的将她幼时随口说的桩桩件件一一摆出来,真真是让人面子碎了一地。
她心累。
她同顾淮景相顾无语,但是周围丫鬟小厮都笑的很开心,赵秀秀也忍不住掩帕,轻快的小声盈充满了整间内室,在这哄笑声中,虞岁桉捂着脸起身从带回的行礼中找出一个木盒子,丢到顾淮景眼前。
打开之后映入眼帘是一个黑灰的扳指,外表古拙朴实无华,除了戒指上方刻有繁复的看不清什么图案,这个扳指看起来就跟普通的扳指一别无二,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扳指。
可能还没有旁的扳指贵,这扳指的材质怎么看怎么奇怪,看起来像是玄铁制成?不过不管是什么制成的,此时的顾淮景只想学虞岁桉一样翻一个巨大无比的白眼。
就这?就这!?顾淮景怒了,抬起头不可思议的望向虞岁桉。
她这么大费周章的传信给他,叫他来拿礼物,他为此兴奋了好几天,甚至昨天父皇罚的禁闭刚罚完,今天一大早就到了等着收礼,结果就这一个扳指?
顾淮景萎了,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儿,像一朵历经了太阳暴晒荼毒的花蔫了吧唧耷拉着快要枯萎的绿叶子。这下换虞岁桉笑出了声。
哈哈。
她早料到顾淮景这个反应,不过嘲笑是一时的,还有正事儿要办,她清清嗓子,开口道:都先下去吧。春枝秋水你们也先下去,守着点外边没我的准许不准随意进来。
众人闻言,鱼贯而出,最后一人出去的时候还顺便将门带上,此时屋内只余下虞岁桉,顾淮景还有赵秀秀。
怎么?难不成你这礼物是用来唬人的?只想想逗我玩玩?是不是还有什么神秘的不能给别人看的大礼等着我?顾淮景念及此处两只眼睛又重新迸发出闪光。
不过这个美好的愿望很快便被虞岁桉打破。
不,就是这个,送你的礼物。她道,盯着顾淮景手上黢黑的扳指笑的深沉。
这赵秀秀看的也是一头雾水,看着这黑不溜秋的扳指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一二三:这扳指是有我们看不出的什么独到之处?
眼见着顾淮景在听完虞岁桉说礼物就是这个其貌不扬的扳指之后,肉眼可见的又颓丧下去,而赵姨则是一头雾水,虞岁桉关子卖够了,清了清嗓子。
咳,这个怎么说虞岁桉想了想,透亮的瞳孔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极轻淡:这个东西即使个扳指,又不止是扳指。
不止?顾淮景道。
是的。虞岁桉点头:这东西其实是个暗器,用来防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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