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惜惜狂点头:“你认识?”
顾卫东说了声认识,不仅如此,两人竟然还住的不是隔很远。
他语气颇为遗憾道:“这次考试我也劝过她参加,但她最后还是放弃了。”
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决定,一个女的,还有两个孩子,如果去读书了,孩子怎么办?她的丈夫和婆家人虽说也支持,但心底多少会担心她读完大学后会抛夫弃子。
就连自己妻子,哪怕在知道自己有想考大学的念头后就一直表示只是,哪怕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但心底里还是担心他读完大学会嫌弃她。
顾卫东叹气,说到底还是那些品行低劣的知青干的好事。在乡下的时候耐不住寂寞,和当地姑娘处对象,一有机会回城就抛弃人家。他顾卫东绝对不会干这种不仁不义的事。
包惜惜听得连连点头,却也不好发表意见。
怎么说呢,人骨子里的劣性,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希望顾卫东能永远保持这份初心吧。
这话题对于十八、九岁的小年轻来说似乎有些不太适宜,顾卫东说完也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转移话题道:“这次考试你们准备了多久?”
沈子清大概说了下,顾卫东自觉理解为两人因为机缘巧合投奔姑父,日子苦闷只好学习打法时光,没想到回城后没多久就遇到政策右边,赶上了这波高考。
他说不出的羡慕,感叹两人真是努力又幸运。
沈子清也问他复习了多久。他相信去年高考考的不错的人,定也是平时有学习的。毕竟从公布恢复高考到高考,期间相隔的时间太短,如果平时没积累是很难的。他不排除有天才,但天才是百万里挑一。
果然,顾卫东说自己在乡下的这些年一直没放弃学习。起初不少人笑话他书呆子,可恢复高考的消息一出来,当初笑话他的人一夜之间全都很羡慕。
有几个人能像他这样十年如一日坚持学习,他们都相信他在这一次高考中一定能考出好成绩。结果也确实不负众望。
包惜惜听后也挺佩服的,虽说被耽搁了那么多年,但结果也算如他所愿,也算是挺幸运的。
不过顾卫东听到她这番话却是有些气愤,当然这份气愤不是针对包惜惜他们。
“虽说我最终还是考上了大学,算是迟来的圆梦,但我被浪费的青春谁也弥补不回来。如果没有被耽搁,过去那些年我双手拿的就不是锄头,而是笔杆子。”顾卫东语气很是激动,人无二次再少年。看着眼前的沈子清和包惜惜,虽然他们都是奔赴同一间大学,但还是很不一样的。
他们青春飒爽,蓬勃朝气。而他,和他们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心态始终是不一样的了,且肩上还背负着沉甸甸的责任,不可能不想家庭,一股脑沉浸在学习中。
当然了,换个角度看,他确实也是比很多很多下乡知青好很多。
可是人啊,又怎么可能只和自己差的人比,拿不是自欺欺人么。
顾卫东着一番话听的包惜惜和沈子清沉默了许久,不可否认,他说的没错,不管幸运还是努力终换来回报,哪怕现在考上了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也掩盖不了他的青春确实被蹉跎了的事实。
可多少人和他们一样,看到顾卫东,首先想到的还是他的幸运。那些苦难,似乎伴随着时间流失,在时间的长河里变得微不足道。可于他个人而言,这一辈子,回想起这些,也许心底这份痛永远不会少。
看着沉默的两个少年,顾卫东意识到自己可能太激愤了,连忙说:“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沈子清摇了摇头:“怎么会呢,倒是顾大哥这番话,给了我们很深的感触。”
顾卫东笑了:“我就胡说八道,能给你们什么感触。”
沈子清可不这么认为,听了顾卫东的事迹,他觉得他和惜惜很幸运,同时也更加坚定,一定要珍惜和把握这难得的学习机会。于他们而言可以一次不行再试一次的求学机会,也许是多少人一辈子的遗憾。
四天三夜的火车,终于到了目的地。
在火车上窝了这么多天,纵使年轻如包惜惜和沈子清,身体也疲惫快到极限。可这份疲惫在踏入校园那一刻,又奇迹般消失了。
这时候的校园啊,可真是空气都透着希望和朝气。
一道校门,两方天地。
外面的纷纷扰扰都和这里无关,一踏进那道门,心忽然就安了。这也许就是校园独有的气场吧。
包惜惜和沈子清虽然考上了同一个学校,但所选专业不同。
沈子清选择了土木工程专业,包惜惜则是如愿以偿去了历史系。
在后世第一次参加高考的时候,包惜惜就对一些大学专业做过专门的调查了解,知道哪些专页只要吃苦啃下来,毕业后前途无量。但很遗憾,她不想再在大学吃苦了。
可是她忘了,自己读的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名校,对学生的要求自然比较高,又哪里有轻松混日子的专业。
包惜惜在上了几节课后,就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可她没有脸在沈子清面前诉苦,因为他的课业难度比自己高不知道多少各档次,且作业量也不是她能比的。
事已至此,包惜惜也只能打起精神,以端正的态度对待学习。
被迫刻苦学习的结果,免不了日渐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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