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发现他带回家的那叠图纸也不见了,大概敢断定他应该是突然有事回设计院了。
周末也没得休息,看来不管什么年代,设计人都是忙啊。想到管理正在筹备的‘大明风华’展,她也不想浪费时间,钻在书房看那几本自己从图书馆接回来的明朝历史书籍。
时间眨眼来到下午五点,沈子清还没回来,在家里待了一天的包惜惜便独自下楼去散步。
在一楼楼梯口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楼上年轻邻居夫妻,包惜惜和他们聊了会,然后便在附近散步。
那对夫妻是在汽车厂上班的,今天本来休息,可因为生产卡在最关键的口子,最近一个月都没休息过,天天往单位跑。
包惜惜每次看到他们看到沈子清,就知道为梦想奔跑的年轻人是什么样子的。
这时候的我们太穷了,说全方位落后于人也不夸张。可是这个民族总不乏怀抱未来的美好,负重努力追赶的人。
忽然,包惜惜灵光一闪,一直没头绪的展览突然有了主题。
她没心思散步了,三步并作两步上楼回家,一在书桌前坐下便开始埋首疾书。
之前是她想错方向了,认为这个风华展应该尽量展示明朝风韵,可这样的展览会和此前的并无区别。好像历史博物馆举办的展览,不过就是只能展示某个朝代的代表文物。包惜惜不想这样,她想策划一个特别的,能有教育意义的让来参观后的人都能有所收获的。可这样的展览到底是要怎样?她一直都没头绪。
有时候就是这样,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头绪今天就来了。
她打算以明朝经济文化发展为主线,向参观者介绍这个朝代。
写完方案初稿,外头天已经黑了。
沈子清还没回来,包惜惜不知道他会不会又像平时一样九点多才回,做好晚饭后便自己先吃了。
在她追完一集电视剧后,沈子清终于回来了。
包惜惜笑着迎上去,准备把菜热一下,却被沈子清拦住了:“不碍事,菜还是温的。”
不用热菜,包惜惜直接在他对面坐下,陪他聊天。
她问:“今天什么时候回单位的?”
“你睡着没多久。”
“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沈子清笑:“看你睡的正熟,不舍得吵醒你。再说,你这只小猪,要是没睡够把你闹醒,每次都气呼呼的。”
这话听的包惜惜也笑了,为了掩盖自己的不好意思,起身去给沈子清倒了杯水。
再坐回到他对面,包惜惜捕捉到了他来不及隐藏的愁绪,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工作出什么问题了?”
见被察觉出不妥,沈子清也知道撒谎是瞒不住的,于是老老实实告诉她,其实今天他是被亲自上门的同事叫去设计院的。
“出大事了?”包惜惜心也跟着一沉,休息的日子同事亲自上门来找他,这事怕不小。
沈子清点了点头:“我们参与金融中心大厦的竞标的方案和对方的出现了很多相似的地方。”
“你们的设计方案被泄露了?”
这是包惜惜下意识想到的,不过沈子清却摇了摇头。
“参与此次项目的都是院里的骨干,除了我是新人外都是干了很多年的,应该不会有人出卖单位。”
包惜惜却不这么认为,虽然她不是做建筑行业的,但也觉得这样得设计方案多出雷同太蹊跷了。
沈子清苦笑:“确实蹊跷。”
并且,对方先咬一口,说怀疑他们剽窃。
这事现在还没公开,考虑到对方是国外设计团队,他们是省属设计单位,城建部最后还是把两家单位的负责人都叫过去了解情况。
“现在怎么办?对方没证据怎么能说出剽窃这种词?”包惜惜有些生气,抄袭剽窃这种指控,对设计人员来说可半点都不轻。
“今天我们开了一下午的会,最后决定重新再出个方案。”顿了顿,他又说:“想必对方也会如此。”
不然他们重新出的方案肯定会优于他们,毕竟第一个方案那么多雷同之处。
包惜惜拧眉:“重做方案谈何容易,设计灵感可遇不可求。”
沈子清安慰她:“其实这也未必是坏事,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琢磨,发现第一个方案其实很多地方不够好。现在重新做也好,虽然时间赶了点,但大家一起努力,肯定能赶出来的。”
言外之意,接下来他会更忙。包惜惜很是心疼。
虽然他对团队人员充满信任,但包惜惜还是提醒他最好留意一下。
连环撞梗这种事,说没叛徒太不可思议了。
吃过晚饭,沈子清简单洗了个澡,便有待在房间里构思新方案。
他知道不能急,但控制不住自己去着急,留给他们的时间实在不多了。
接下来的日子,如沈子清所言,他变得更忙碌,甚至出现了连续两个晚上没回家。
当然了,不能回家的时候,他都会提前打个电话去包惜惜单位告诉她。
包惜惜心疼,可也知道这时候自己的理解和支持对他来说很重要。
好在忙了一个多星期后,新方案总算顺利诞生。
这日沈子清回家,一脸兴奋告诉妻子这个好消息,并奖励了她一包自己特意绕路去买的糖炒栗子。
包惜惜看着满脸胡渣的沈子清,心酸的想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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