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尘习惯性的向洛银河看去,不知从何时起,他有了这么个习惯,只见洛银河颔首蹙眉,便问道:“银河?”
洛银河抿着嘴唇,道:“其实,我一直疑心高云城一役的始末,暗中探查……”
李羡尘点头道:“这我知道。”
洛银河微微诧异,继续道:“今日听胜雪姑娘叙述,有个猜测,却还无证据。”
见那二人同时看向他,洛银河继续道:“时至今日,高云城一役,过去多少年了?”
“五年。”李羡尘道。
“先帝驾崩几年了?”
“五年……”
高云城一役之后不久,先帝遭梁琎与卫太医暗中下毒,此后便是夺嫡的三载之争。显然,先帝死得突然,无论皇子们还是权臣都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可若细想,梁珏筹谋未决,怎么会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
又或是先帝知道了什么,才让梁相父子不得不急着动手……
而又是谁,让先帝知道了梁相与外族的谋算……
会不会这才是李老将军不得不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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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真是越更越凉,越凉越长……
emmmm
第59章 这祸害又要去闹谁…
洛银河看那二人神色,胜雪不一定明白他言外之意,可李羡尘,显然是瞬间就明白了。
若真有这一层因果在其中,梁珏便是他的杀父仇人……洛银河侧目去看李羡尘,他定力太好,又或是早已经料想过这个可能,神色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洛银河心道,难为自己刚才还在想,他若一时接受不了,该如何是好。
“当年燕流山的匪患到底是怎么回事?”洛银河问道。
李羡尘叙述起来就稀松平常,百姓忌惮,顺路平患……可他前几日查问,那山匪首领却一口咬定,他们从来不曾鱼肉乡里,当年他们大当家甚至冒险为大显官军传讯,最后反遭李羡尘围剿。
洛银河皱眉,揣着袖子,在花厅里踱来踱去,觉的累了,往门框上一倚。
当年亲历者尽数殒命,当年的那些信,传到哪里去了呢?
没人知道了。
洛银河半晌没话,忽然站直了身子,道:“暂不去解这难解之题,线索太少。咱们等一等消息,先去做另外一件事……”说着他嘴角勾起一个不明显的笑意。
李羡尘就跟着笑了——这祸害不知又要去闹谁,但看他的样子,身子虽然没好全,精神总是又好了很多。
胜雪不明白二人打的什么哑谜,但看李羡尘一脸宠溺会意的笑容,心里想,他二人感情真好,若是也有人像少将军对洛大人这样对我,哪怕有一半的好,就足够了。
“久别重逢是好事,抛开烦心事,叫上映禅喝一杯吧。”洛银河道,说着就示意胜雪跟他走。
李羡尘跟在后面,沉声道:“我们喝酒,银河你不行。”
三十多年没被人管制过,忽然被人管了,洛银河脸上的表情就很微妙了。
他忽而又想起什么,转头问胜雪道:“燕州庆功宴上,霍大人想让你二人跟两位皇子……是何用意?”
他问得直白,胜雪脸上一红,才道:“当日事发突然,父亲并未提前说,后来我与姊姊猜测,他大概是想让我们姐妹二人报答李老将军恩义,分别入两位皇子府上,给少将军做照应,但姊姊她,不想我搅进来……”
霍问心显然是有自己的盘算。
“只是……父亲膝下如今已无人尽孝,每每想起来……总觉得他,似是有什么打算的,让人担心。”
洛银河顺口问道:“霍大人的妻儿呢?”
胜雪摇头叹息:“霍家哥哥……当年是爹爹的参将,也在高云城一役之中,殁了。”
还有这一茬儿!守城将领的参将,品级不高,当真忽略了。
浮云一别,流水十载。人间自有离别苦,也有喜相逢,更别说是战将后人,父辈均在同一场战役中殒命。
一顿饭吃得,悲喜交加,酒力相助,胜雪与映禅都忍不住落泪,即便是李羡尘那般内敛,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露出很淡的凄恻神色。
胜雪与映禅他乡遇故知,二人抚琴吟诗舞剑,生出一股惺惺相惜的知音情意,待到胜雪一句李煜的《浪淘沙令》“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字字打在洛银河心上。
他的心思就飞到了那些真假难辨的梦里,经胜雪一句唱词,好像心里清明起来,若想知道是真是幻,也并非没有办法。
可事到如今,如幻似梦,还有那么重要吗?
想着,他看向李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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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都城已经月余,洛银河因伤重,一直没去御前复命,如今行动算得自如了,再不去就有些说不过去。
朝上,见到梁珏位列文臣之首,听说是诸位文臣联合上书言说,梁相称病不朝乃是心病,他潜心医治二皇子怪症有功,劝解陛下莫要因为其子行止失当,损了当朝重臣。
随着太子失势,燕州雪患,众朝臣迅速重新站了队——有一大部分臣子,看不清仅剩的两位皇子谁更得圣心,便想以梁珏马首是瞻,当然,他们并不知道皇上与梁珏之间嫌隙已深,巴不得把他的罪证拢齐了,一举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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