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听到“西装”,条件反射想起了两个字“睡了”,于是“哦”了一声:“你去我哥那睡啊。”
许一新他们没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温年:“……”
温年把人赶回房间,看他躺好,才抱着西装下楼。
“我看快要下雨了,年年你要不要带把伞?”许一新问。
温年往外看了一眼:“没事,很快就回来。”
天色的确阴沉了不少,但没有马上落雨的迹象。
李思远放下电动手柄,补了一句:“天气预报说下午5点才有雨。”
快要落雨的夏日午后,空气不似烈日当空时的干瘪稀薄,恰恰相反,带着一种由下而上的膨胀感,像是亟待一场雨将它浇开。
温年抱着西装走进庭院。
知道沈淮景在家,他没带钥匙,可好像也用不上门铃,因为沈淮景已经开了门,倚在门口等他。
温年怔了下,脚步不自觉加快,朝他小跑走了过去。
“等很久了吗?”
“跑什么。”沈淮景听着他因跑动稍显急促的呼吸,轻声说。
“…怕你等。”温年垂眸看着西装。
“没等,”沈淮景说,“看到消息才下来的。”
温年点了点头。
出门前他是给他发了消息。
温年把西装递过去:“领口和袖口清洗了一下,其他地方没碰水。”
沈淮景没接,只是很轻地说了一句:“就这么给我?”
温年:“?”
防尘袋包着…也不行吗?
温年把西装重新抱回去:“那我等下去一趟干洗店。”
这下怔住的人变成了沈淮景,良久,他才笑了:“我是说把衣服放到二楼去。”
温年:“……”
沈淮景侧过身,温年进门。
沈淮景说让他放,真就全程没接手,看着温年进他的房间,看着他把西装从防尘袋里取出来,又看着他挂进衣柜。
只偶尔提示两句话。
“左边柜子。”
“那边是衬衫。”
“衣架在二层。”
温年从来不知道,“还”西装会是这么复杂的一件事。
复杂到窗外什么时候落了雨他都不知道,复杂到…他都把沈淮景房间的布局记清楚了。
温年看了眼窗外,说好5点才下的雨毫无诚信可言地现在就下了,雨势还不小,墙上的月季被打得摇晃不止……月季?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对了,阳台的小木槿!
“下雨了,我先回去了!”
沈淮景听着他明显变快的语气:“怎么了?”
温年犹豫了一小下,说:“……花还放在窗台上,小木槿不能淋雨。”
他顿了下,又说:“尤其是夏天,一会儿晒一会儿淋最容易生病。”
沈淮景:“。”
沈淮景伸手把径直往楼下跑的人拦住,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小木槿不能淋雨你就可以了。”
温年懵了下:“……什么?”
沈淮景:“到底是谁比较容易生病。”
温年耳边嗡的一声,大脑CPU在一刻彻底负载,刚刚占据所有思绪的小木槿被名为“沈淮景”的雪花片压垮,埋在最深处。
温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淮景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那头的人隔了一会儿才接起。
“哥?”声音含混到几乎听不清音调。
“下雨了,去阳台把小木槿和那盆月季移到室内。”
“……啊?哦。”
沈寒昨天刚换了个凉席,趴着睡了半个多小时,顶着一脸华夫饼印记行尸走肉般爬起来移花盆。
移完花盆,倒头又睡过去。
“现在淋不到雨了。”沈淮景放下电话。
温年脑海有点混乱,都来不及提醒他沈寒在午睡。
“我这边也没伞,”沈淮景笑了下,“好像只能等雨停再走了。”
温年低着头,良久:“嗯。”
其实可以让宿舍里的人走一趟,送把伞,但他没有。
……沈淮景也没有。
窗外阴雨阵阵,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周遭安静得像是只有风雨声以及彼此的呼吸声。
沈淮景从楼上拿了一条毯子下来,让温年盖着。
银灰色的毯子,和他保姆车上用的那条同样的款式。
“想看什么?”沈淮景问。
温年:“都可以。”
沈淮景点开搜索界面,温年看到熟悉的海报,他把脸往毯子里轻埋了埋,说:“那就看第二排第一个吧。”
沈淮景看过去,《寄生》——是他的电影。
“犯罪片。”沈淮景笑了下,提醒道。
温年:“我知道。”
熟悉的片头响起。
薄被很大,能让他整个人埋进去。
两人坐得不远,偏个身偶尔都会擦到膝盖的距离,动作间,温年碰到沈淮景靠近他这一侧的手臂,很凉。
“你冷吗?”温年轻声问。
沈淮景本来想说不冷,可他没想到的是温年把被子一角掀开。
那人语气很镇静,说:“这被子很大,你要不要也盖一点?”
沈淮景突然就改了口:“好。”
原先偏身才能擦到膝盖的距离再度缩短。
被子底下积攒的暖气氤氲,温年有点分不清热源是他自己,还是不用怎么伸手就能碰到的沈淮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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