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仔细想了片刻,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娘娘,真的没有。”
仔细想了是真的,但是这肯定,却是假的。
她能保证的,只是躲过了所有她看到的路过之人。可到底有没有哪一个她没看到、却看到了她的人呢,她不能肯定。
可薄馨兰这么问起,她却只能给予她如此肯定的回答。
就算有人当场指认她,她也不能承认。
这时候,要是支支吾吾地说,“不能确定”,薄馨兰一定觉得她办事不利。
薄馨兰见冬雪说得这么肯定,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娘娘,刚才殿下忽然叫住了娘娘,那话问得又是有些阴阳怪气儿的,娘娘是怀疑,咱们已经暴露了吗?”冬雪却主动问道。
但她说的是——咱们。这样,就是把薄馨兰也算在了其中。若是这事儿有了什么差池,也未必一定是她的过错,还有薄馨兰自己呢。她得提醒薄馨兰一下,别让她忘了。
薄馨兰并未注意冬雪的意思,而是皱眉道:“容菀汐怎么就这么走运呢?明明都能成的事儿,怎么半路杀出个初夏来,刚好让初夏给顶上了?”
嘀咕道:“这事儿,若是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也就罢了,若真是真的暴露出来,咱们岂不是亏得很……想要的结果没得到,却惹来了一身腥……”
“娘娘,其实即便让初夏顶上了,人人心里,不都是心明镜儿的吗?都知道初夏是顶包的,这样反而将王妃这水性杨花的坏名声在大家伙儿的心里坐实了。殿下心里,一定也有所怀疑。待到过一阵子风平浪静了,再有了好时机,咱们在做图谋,可是事半功倍。”冬雪安慰道。
薄馨兰点点头,道:“你退下吧,我歇个午觉儿。”
从冬雪这里问,是问不出什么来的。这丫头越是机灵,就越不可能承认什么。哪怕真的暴露了,她也要死撑到底。
无法从冬雪嘴里问出实话来,她的心里难免没底儿。殿下到底是知道了呢,还是和容菀汐一样,也只是诈她一诈?
若是前者,在这件事情上,她可是极其危险的。但是心底里,她却宁愿希望是前者。
至少说明,殿下是在有证据的情况下才怀疑上她的;而若是后者,则是说明,殿下在心底里就不相信她。
冬雪说得轻描淡写的,可这事儿,哪儿能那么容易就过去呢?她担心的是,自己等不到下一次下手的时候,就要被人给揪出来了。
怪只怪,半路杀出了一个初夏来,坏了事儿。
如若不然,这事儿成了,此时估计已经闹到宗人府去了,谁有心思过来查到底是谁害了容菀汐?就算容菀汐说有人害她,谁信呢?不过以为是她在狡辩罢了。
大好的事情办砸了,此时却落得一个如坐针毡的境地。接下来,可如何是好……
……
用过午膳,宸王去里屋床上歇了个午觉儿,醒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开门叫初夏:“初夏……”
“殿下……”初夏从后院儿一路小跑跑到房门口儿,听候吩咐。
“你去,把冬雪给本王叫来。”
“是。”初夏应了一声儿,又一路小跑儿离开了。
“你叫冬雪干嘛?”在书房里看书的容菀汐,抬眼看了宸王一眼。
宸王不说话,而是到她身边儿来,打了她的肩膀一下:“起开,本王要坐这儿。”
容菀汐拿着书乖乖起身,知道宸王是觉得,坐在这里“审问”,比较有气势。
估计宸王现在也是没有头绪,不知道该怎么把薄馨兰给抓出来,所以只能用和她一样的方式——诈一诈。
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容菀汐对这件事情的成果,不报任何希望。
宸王这么做,明显是闲的。所以容菀汐不怎么领情,只是坐在窗下的椅子上,继续安静地看书。
不多时,冬雪垂着头进了屋。向宸王和容菀汐施了一礼:“奴婢给殿下和娘娘请安。”
“嗯,起吧。”宸王道。声音里很有些威严,没有平时的和悦之感。
容菀汐抬眼看了冬雪一眼,发现这小丫头很是沉稳。即便听到宸王这样的声音,也并未慌乱之意。
“在王府里的这些丫鬟里,本王觉得,你最聪明、也最漂亮,前途无量啊……”宸王说得甚有深意。
听得宸王这样说,容菀汐对这一番审问总算有了些许好奇。放下手中的书,看着接下来的情况。
心想宸王不至于为揪出真相而牺牲自己的色相、去**一个小丫鬟吧?
“奴婢多些殿下赏识。”冬雪施礼谢恩。
就在容菀汐等着宸王接下来的话的时候,却听得宸王道:“最近你们院子里可一切都好?本王每日里要忙的事情太多,怠慢了你家主子。但心底里,还是惦记着的。”
容菀汐心念道:“好么,原来只是看这丫鬟的确长得好看,风流病犯了,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劳烦殿下挂心,一切都好。”冬雪道。
“那就好……”宸王点点头。
然后,便陷入到沉默之中。
容菀汐和冬雪都等着宸王的话呢,但宸王却已经拿起书来,认真地看书了。
宸王不说让冬雪走,冬雪自然也不敢离开。容菀汐不知道宸王还有什么其他的打算,自然也不能自作主张让冬雪退下。就只能这么安静地等着,等着宸王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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