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菀汐推说光天化日的没心情儿,宸王便惊喜地说道:“好啊,那咱们就晚上来!”
天知道彼时容菀汐有多想要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用过晚膳,渐渐天黑。宸王却像是忘了要讨要那个好处似的,只是坐在小书房里的油灯下安静看书。
正好容菀汐也要看书,于是就在书房,坐在他一旁陪着他。其实是在提醒他——天黑了,你抱啊……
不是她犯贱,而是,如果不在睡觉前让他抱一下的话,等下躺在床上,事情可不好解决了。弄不好宸王的意思是,要抱上一晚上。
可几次抬眼看宸王,宸王都没有反应,看样子,真是要留到晚上了……
卢采曦带着秋燕来到昭德院门口儿,见院门没关,屋里有灯光。为了不惹人注意,便没有站在门口喊人,而是带着秋燕,直接到了正屋的房门口儿。
容菀汐和宸王都看书看得认真,这时候,雪绒可能睡着了,也没叫唤,忽然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着实被吓了一下。
“殿下,娘娘,可睡下了?”门口儿,响起的却不是初夏或知秋的声音,而是卢采曦的声音。
宸王和容菀汐相视了一眼,容菀汐道:“进来。”
卢采曦带着秋燕进了屋,这大黑天儿的,却是连灯笼也没提。进了屋,便快步上前,到了书房里,主仆二人噗通跪下。
卢采曦先叩首道:“妾身有罪。”
“何罪之有?”宸王懒洋洋地问道。
“妾身有急事要禀报殿下,所以贸然到得门前来,这是罪一……”
“无妨,多大点事儿。”宸王并不介意。
“妾身管教奴婢不严,这是罪二。”卢采曦接着道。
宸王看了跪在卢采曦身后的秋燕一眼,道:“本王瞧着秋燕这丫头挺好的,规矩本分。怎么了,她是犯了什么错儿?”
容菀汐从声音上就能听得出,宸王并不愿意搭理卢采曦。
“知而不报。”卢采曦利落地说了这四个字。
容菀汐倒是很少听她这么利落的说话,笑问道:“知道什么了没报?”
卢采曦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随即,又看了眼宸王,颇有深意。但宸王并没有注意到她,而是把目光放在她身后的秋燕身上,上下打量着。
卢采曦心内不悦,自然不是对宸王,而是对秋燕。刚刚宸王说秋燕不错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已经很不舒服了。没想到这丫头不声不响的,竟然引起了宸王的注意。
“秋燕,既然是你看到的事情,你来说。”卢采曦回头吩咐秋燕道。
“是。”秋燕应了一声儿。
随即便道:“昨儿晚上,夫人担心殿下和娘娘吃多了酒伤身,因而在小厨房里亲自敖了两碗葛根汤,让奴婢给殿下和娘娘送到升平院去。可是……可是……奴婢没办成这事儿。”
“不过是一碗汤,多大点事儿呢,不要紧。”宸王道。
“不只是这一碗汤的事儿……”秋燕怯生生地看了容菀汐一眼,垂首继续道,“奴婢看到……奴婢看到王妃娘娘和翎王殿下在说话儿。”
宸王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也看了容菀汐一眼。
卢采曦一直仔细看着宸王的表情,见宸王如此反应,是更有些糊涂了。这反应,完全是下意识的,完全是对容菀汐很在意的表现。
“奴婢担心冲撞了娘娘和翎王殿下,就想着,别从那条路上走过去了,因而便远远儿的就往后院儿的方向绕,打算从后院儿那边绕过去,从另一边绕到升平院的门口儿去。可是……可是走到院墙处的时候,却见着宜兰院的冬雪了。”
“奴婢刚要问她,这么晚了蹲在枯草丛里作什么呢,却见她鬼鬼祟祟地往娘娘和翎王殿下那边去了。奴婢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劲儿,便没敢叫她。一时愣住了,竟是忘了自己要干什么去。害怕被人发现了冤枉什么,因而只能躲到墙后去,看看冬雪到底是要干什么。”
“可是冬雪藏到草丛里,离奴婢越来越远,奴婢看不清楚。只是看到,娘娘和翎王殿下忽然都倒下了。然后冬雪才起身,将殿下和娘娘拖到了草丛里去。奴婢当时吓坏了,手中的食盒掉在了地上,腿软得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就什么事儿都忘了,拎起了食盒就往香来院里跑……”
卢采曦接了过来,道:“这丫头回去的时候,我见她脸色惨白,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像是吓着了。我就问她,可是做错了事情惹恼了殿下?解酒汤可送去了?这丫头缓了好半晌才缓过来,说她不小心弄洒了醒酒汤,没送成。”
“妾身就以为,她是因为弄洒了醒酒汤,怕我骂她才吓着的。因而也没责怪她什么,毕竟天黑风大,她一个小姑娘家,走夜路难免害怕。没多想,就让她回去了。哪成想,晚膳的时候,她支支吾吾地和妾身说了这事儿,当时可是把妾身也给吓着了!”
“但妾身想着,这事儿事关重大,是必须让殿下和娘娘知道的。因而再三和秋燕确认了,她说她看得真真儿的,那人就是冬雪。便只有带着秋燕过来,将这事儿如实说一说。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吧……许是冬雪那丫头和娘娘有什么过节?擅自为之?”
卢采曦说完,一脸担忧地看着容菀汐,好像很为容菀汐悬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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