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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和皇贵妃落了座。皇贵妃稍靠后一些坐在皇上身旁,秦颖月则是斜牵着身子坐得更后一些。
    “庸王,今日狩猎你很是英勇,朕甚感欣慰。赏赐一定少不了你的!和朕说说,你想要什么?”皇上方一落座,便对庸王道。
    庸王忙起身向皇上深施一礼,道:“儿臣只愿父皇龙体康泰,春秋万载……”
    “呵呵……你倒是会说话儿”,皇上笑道,“好了,坐下吧。”
    “是。”庸王道。
    庸王落座后,皇上竟然没说对庸王的赏赐,竟好像是这事儿便这么过去了似的。自打几位皇子能拉弓射箭后,接连几次蒙山狩猎,皇上都会给拔得头筹的庸王以赏赐。虽说赏赐是一年比一年少,但却也还说得过去,并未太给庸王脸色看。
    今晚直接问了庸王想要什么,一句客套,倒也没什么。可这么问过之后,庸王固辞了,便顺势没给庸王赏赐,这可是明摆着故意让庸王难堪了。
    庸王静等了片刻,听得父皇只是询问了老五几句、又和朝臣们说了些狩猎的事儿,只字不提对他的赏赐,心里,不免凉了又凉。见皇上这样的态度,谁还敢为庸王讨赏赐,自然也都不提这狩猎的头筹了。
    和往年秋猎相比,皇上今日兴致不高,只是闲聊了几句,便举杯开宴。且开宴之后,并无什么和大臣们交谈乐呵之意。
    可能是因着皇上对他冷淡态度、可能是因着今年秋猎众人捧着的那个人再不是他、可能因着那个被他逐出府的女人现在就在皇贵妃身侧,庸王兴致也不高,只是一直自己喝闷酒。
    此时即便是庸王自己阵营中的大臣们,对庸王也是避之唯恐不及。宸王阵营中的大臣们,自然更不会管他。这热热闹闹的夜宴上,庸王自己闷头儿独酌,身边儿只有小厮张福海服侍着,更显得形单影只、分外落寞。让人瞧着,竟然有种可怜之感。
    夜宴过半,皇上起身,在李忠贵的服侍下往后阁去了。但因着皇上并未说散宴的话、皇贵妃也还在,众人自然都知道皇上是出去解手或是闲转去了,并未放在心上,仍旧顾自饮宴。
    皇家的气氛沉闷,但其实朝臣们,多数还是很享受此次秋猎的。这一会儿宴饮过半,便也忘记了朝堂上的诸多压抑,不免自在起来。
    宸王见皇上走了,便不等着,直接起身,向坐在对面儿的庸王那边扬声喊道:“大哥……”
    朝臣们宴饮得再乐呵,毕竟还有皇上和皇贵妃在场,岂敢像在自己家里似的高声喧哗?不过都是些低声私语罢了。因而这章华阁内,实则还是挺安静的。宸王这一声喊,自然太过突兀,引得众人纷纷向这边看来。这种情况下,要是还装作没听到的顾自饮酒吃菜,可是太虚假了些,反而不是好应对。
    宸王喊了这一声儿,便举杯向庸王做了个敬酒的姿势,笑道:“弟弟敬大哥一杯!”
    此时宸王是坐在原本属于太子的那左首第一位上,而庸王此时,却是坐在原本宸王坐着的右首位上。这尊位之人向低位之人起身敬酒,样子可不太好看。但是若以兄弟之间而论,倒也没什么。
    正在大家伙儿都觉得不过又是一场玩笑而已,都不放在心上之时,却见庸王双手撑地,身子悠然地往后一栽,抬眼斜看着宸王,冷笑道:“三弟这是做什么?”
    无论是动作还是语气,都是十足的敌对之意。
    宸王却是不在意,反而像是不明白庸王的话似的,笑道:“敬你酒啊!”
    庸王冷哼一声儿,道:“三弟你现在可是亲王之尊,早就不把我这个连朝都上不去的小小王爷给放在眼里了。为所欲为的事情可没少干,这一会儿又装什么谦逊呢,给谁看啊?人前人后不一样儿,多让人笑话!”
    庸王的话火药味儿十足,听得满阁的大臣们都是大气儿不敢出,都等着看宸王该怎样应对呢。而且原本的闲适之感已经被惊得消失不见,人人都提起了十足的警惕来,生怕两位王爷哪一句话牵扯到他们身上。
    “哎……”宸王很苦恼地叹了一声儿,放下了举着的酒杯,叹道:“我知道大哥的怒气到底在哪儿了……大哥是在气我将大嫂接回去的事儿吧?”
    被宸王这么坦荡的问出来,庸王反而没有被将住之感,而是冷笑一声儿,道:“三弟你又想搞什么名堂?我不再提这事儿也就罢了,你不躲着,却偏偏还要撞上来,是不是有点儿找茬儿之感?”
    还没等宸王开口呢,庸王便紧接着恍然道:“啊……我真是糊涂了!以三弟你的聪明,怎么可能会没来由的找茬儿呢?一定是做足了变黑为白的准备,这才主动提起的。”
    庸王伸了个懒腰,直起身子端坐着,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笑道:“三弟你说吧,我听着呢。”
    宸王更是愁苦不已,叹道:“哎……大哥,如此一来,我也真是有口说不清了。”
    摇摇头,自语了一声儿:“我这不是没事儿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找麻烦吗?真是闲得慌……”
    言罢,掏心掏肺地、又有些很无奈的说道:“大哥,我将大嫂带回去,可真是为了你好啊。大嫂现在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如果让大嫂这么孤苦无依的一个人流落在外,大哥你的名声何在呢?还不要被人诟病吗?大哥你自己的名声好坏倒也不要紧,反正我觉得你也不在乎这些。可是让皇家的家丑闹得满城风雨,这对我风国皇室,说是奇耻大辱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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