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
没什么你会那样子?!纽伊奇不信邪的抓住我的手腕,我停下脚步偏过头,嘴角微微扬起,说:我不是说了哪里待着不太舒服吗,所以可能有点闹心了,现在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真的吗?
真的,我没有必要和自己的兄弟撒谎对吧?
纽伊奇松开我的手腕,扭过头嘟囔着什么,我没有心情去问,现在我真的很累,心里沉甸甸的坠着身体也跟着沉甸甸了。
雷切尔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床上望着窗户外的海面发呆,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他回来了,他拉开凳子坐在我旁边,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压在了我腿上。
我以为您会更开心点。他说:想想您的家人收到这些礼物时候的样子开心下吧。
他们收到礼物开心就行了,我没有必要一定要开心吧。我把礼物都摆好放在地上,感觉到强烈的视线关注,嘴角一抽看着捏着下巴做出思考状态打量我的雷切尔:你那是什么表情?
只是在惊讶那个宠溺弟弟妹妹的宁宁大人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果然是因为纽伊奇大人的事情而失望了吗?
这回换我打量雷切尔了,说出这种恶趣味十足的话,本人的脸色却很平静。
这种话不要在别人面前说。我也没有失望,我已经过了会因为一点事情就会对人失望的时候了。
倒在床上,我打了个哈气,扭头问他:克力架哥回来了吗?之后是直接回万国吗?
雷切尔刚想说什么,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啪的一声门被推开,纽伊奇兴奋的声音传来:宁宁快来我带你去看一个好东西!
哈?
莫名其妙被兴高采烈的纽伊奇拉到甲板上,克力架也在哪里,我朝他投去一个疑惑的目光,后者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气让船靠岸。
这个任务还有最后一步哦!是把这个种子种在这个岛上。
纽伊奇拉着我下船,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了拍卖回来的种子埋进了沙地里,拍了拍手说:你就看着吧!
看什么?
我疑惑刚冒出,埋进沙地的种子突然有了动静,绿色的嫩芽破土而出,在我惊讶中,不停向上生长最后停在了和卡塔库栗差不多的高度上,藤蔓上开始冒出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它们透明如水晶,然后缓缓舒展开的瞬间变成了绯红色,像穿着红裙子的舞者,在风中翩翩起舞。
怎么样!漂亮吧!
纽伊奇得意的挺起胸膛,我盯着那一大片红色,并不觉得美丽反而有些诡异。
但纽伊奇在期待着我的肯定,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单纯的为了让我开心这点比这花更让我开心。
我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谢谢你,纽伊奇。
纽伊奇瞳孔骤然缩小,红色从他头顶蔓延到脚底,他支支吾吾的说:你、你喜欢就好!
那时的我沉浸在心中那小小的庆幸中,只要在给纽伊奇一些时间,他一定可以像对待家人一样对待其他人。
直到几天之后,雷切尔推开我的房门,打断了我和小夏洛特们的玩闹,他脸色极差走到我身边弯下腰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那些花是以人的鲜血为养料的。
我不记得自己怎么说服卡塔库栗带我在去那个岛屿的,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那颗五米高的藤蔓前,它上面的红色花朵比几天前更加艳丽了。
岛上很安静,安静到让人觉得恐怖,从里面吹来的风夹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两个踉跄的人影缓缓走到了我面前倒下。
那是两个孩子,两个浑身鲜血腿脚残缺的孩子。
雷切尔再来的路上告诉我,这座岛屿上的居民拒绝为妈妈服务,因此惹怒了妈妈,听说有这种以人类鲜血为养分的花,她就立马吩咐自己的孩子去找来。
这种花一旦种在某个地方,便会迅速生根发芽开花,起初它花朵的颜色是纯洁的,但会产生令人陷入疯狂的花粉,吸食这种花粉的生物都会变成饥饿的怪物,会不停想吃东西,直到吃掉自己为止。
让他们也体会下我的痛苦!
这是大妈的原话,因为岛上居民的拒绝大妈,所以她那天少吃了一顿甜点,她感觉到了饥饿,就让岛民也感受一下饥饿的痛苦。
她没有吃到甜点,就让岛民吃掉自己的亲朋好友和自己。
纽伊奇和克力架都知道这件事情吗?我问身旁的雷切尔,事到如今还在在心中拼命祈祷他的否认。
是的,那两位都知道。他第一次像我道歉,我很抱歉,今天才知道这件事情。
这件事您没有错,也请不要怪纽伊奇大人他们,因为尽管你们不来也会有别人来的,惹怒妈妈的人就已经注定了这样的结果。
他递给我一张干净的手帕,半蹲在我面前,温柔的说:所以请您不要自责,也不要在哭了。
我接过他的手帕却不是去擦自己的眼泪,而是走到那两个孩子面前,他们逃到这里已经是拼尽全力,稚嫩的脸上凝固着生前所见到地狱的恐怖,我轻轻擦去他们脸上的血和泪,合上他们充满惊恐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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