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忽然被捏住,燕元华眼中划过笑意,也不挣扎,忙放轻了声音安抚,“别怕,没事,我看着,不会有事的。”
忽然这样高,陆明华略微的慌乱之后,就是惊奇。
“接下来该怎么做?是不是要扯着缰绳?”心跳加快,莫名的兴奋,她看向燕元华问道。
见着她灿亮的双眼,燕元华失笑。
倒是他忘了,明华,并非寻常女子。
“对。”他含笑说,拿过缰绳递去她的手中,另一只手握着陆明华尚未抽回去的手,舍不得松开。
然而——
眼见着缰绳递过来,陆明华立时抽回了手,双手牵住了缰绳。
“该怎么做?”陆明华兴致勃勃的问。
感受着骤然一空的掌心,温软的触感依稀尚存,燕元华不由微微失落,轻轻摩挲了一下指尖。
“我牵着它慢慢走,你先努力坐稳。”压下心中的不足,他抬起头,仔细叮嘱陆明华。
陆明华低头看向他,笑着说好。
“记得小心。”燕元华还不放心,又提醒一句,才牵着缰绳,慢慢前行。
满山黄叶飘零,遍地萧瑟中,男人苍青色的背影在前,牵着马缓缓前行,间或回头满是关怀的看来一眼,陆明华的心跳声,不知为何,一下一下忽然无比清晰起来。
“济安。”她下意识叫了一声。
“嗯?”以为她有事,燕元华忙回头看去,“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陆明华摇了摇头,唇边的话本想咽回去,可瞧着燕元华灼灼的双眼,鬼使神差的却说出了口。
“我就是忽然想叫叫你。”没有什么原因。
燕元华怔住。
慢慢的,他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眉眼灿烂到几乎赛过了日色。
陆明华面如火烧——
回过神后总算发现了自己那句话中的微妙。
“你别笑了。”她有些羞恼,又有些后悔,只觉刚才怎么就跟迷了心窍一样。瞧着燕元华满脸的笑,口中忍不住嗔道。
“明华为何不让我笑?”燕元华毫不收敛,反而理直气壮的反问。
“你,”陆明华语塞。
他这样激动又高兴的笑,太过分明,让她不好意思。可这句话怎么说得出口?
眉开眼笑的看着她,燕元华止住脚步,也不走了,就在哪儿好整以暇的等着陆明华的回答。
“我不管,就不许你笑了。”找不出理由,陆明华心中羞恼,索性也不准备讲理了,娇哼道。
燕元华几时见过她这样娇蛮的样子,轻怔了一下,面上的笑意反而更加的大了。
他心中在这瞬间似乎都被涨满,里面全是快活。
“元济安!”陆明华愤愤。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燕元华总算收了过于灿烂的笑,唯有眼中的笑意,却是怎么都遮不住,好声好气的说。
他喜欢明华如今鲜活娇俏的样子。
这本就该是她的样子。
他收了笑,陆明华的羞恼终于散去了些许。
“我都听明华的,明华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这时,燕元华忽而又轻轻一声。
抬眼看去,陆明华见着他眼中轻柔的笑,心跳声声,在她耳边响起。
两人不自觉的对视了许久。
半晌,陆明华才不自在的收回了视线。
“我们还接着练,明华,坐稳了。”燕元华提醒一句,拉着马转身前行,笑意就瞬间在脸上弥漫开。
之后,接连过了许久,他都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好心情。
*
“云台,你说翠枝啊,她早就回家去了,在哪里我也不知道。”终于回神,陆明熙迷茫的说。
“你的嬷嬷已经招认,那珍珠是你命人从水瑶那里偷来的,这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
然而,魏云台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站起身,面无表情抛下一句话,甚至不等陆明熙回答,就转身大步离去。
“云台……”陆明熙想要叫住他,可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身影离去。
她躺在床上,回忆着魏云台说的话,半晌,才闭上眼睛,掩住里面的悔恨。
是她错了,宁国侯府不是文安伯府。
可她现在想明白这一点,已经太晚了。
不过——
翠枝已经被陆成颂派人带走了,魏云台就算是从她那几个丫鬟哪里发现了踪迹,也根本找不到人。
之前陆明熙还心中怨恨陆成颂借机拿捏她,如今却不由的庆幸起来。
还好,还好。
如今只盼着陆成颂安排的周密些,别被人发现了。
秋风萧瑟,魏云台将春山院抛在身后,朝着书房而去。
片片干枯的树叶从枝头掉落,放目看去,只余下根根枝丫。
“查到了没有?”刚到书房,魏云台就直接问向恭敬垂首站在书房门口的男子。
“禀世子,小人按照线索找到了地方,却得知,那女子半年前就已经被人接走,如今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魏云台轻讽,看向男子。
男子心中一凛,当初前任世子夫人替换身份之事,就是经他的手才得以查证。
种种证据都表明,是陆明华收买了亲妹妹的贴身丫鬟翠枝,又通过翠枝收买了寺庙里的小沙弥,最后再似是无意的表明身份,令得魏云台上门提亲,替换了陆明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