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他可有椒樘事?
没事。
清衍有些累,手上还沾了点血,强打起精神走到庭中,弯下腰,借着竹管前流出的泉水洗手。片刻后,清执走过去,沉默着擦干他的手。清衍笑了笑,凑过去亲了亲清执的唇角,这才回过头对云亭道:
他身上的伤不碍事。不过我在医治他的过程中,在他识海中发现了另外一团不属于他的神识,极大地阻碍了他修炼的速度。
如果没有那缕神识作怪,按照他的骨相和天赋,即使他是五灵根,此刻最少也应该修炼至金丹,而不是练气。
云亭闻言有些急,黑润的瞳仁中罕见地染上些许焦躁:
那怎么办,要取出来吗?
清衍摇了摇头:按照常理来说,普通修士的识海是绝对不可能容许他人的神识侵犯的,除非.......
云亭对上清衍欲言又止的脸,疑惑道:
除非什么?
清衍缓缓:除非是自家道侣的神魂。
在修真界,普通修士双修时,有时候会采取神交的方式,让对方的神魂进入自己的识海,以增进彼此的感情。
云亭愣了,半晌才呐呐道:
原,原来是这样啊......
可是时寻绿不是他的情劫吗,怎么又会有道侣呢?
不过也不确定。清衍看见云亭垮起个小脸,仿佛被抛弃的小狗般垂头丧气,心底咯噔一下,赶忙找补:也不排除是因为意外进入的。
云亭丧丧地吊个眉毛,闻言撇了撇嘴:
我才不关心他有没有道侣呢。
骗鬼呢,看上去都快哭出来了。
清衍腹诽道,半晌又正色道:时寻绿的识海对这缕神魂有着极强的包容性,像是下意识纵容它留在体内般,如果对其进行强力驱逐,只会对他的识海造成损害。因此,我暂且封住了这缕游魂,使其短期内不会对时寻绿的修炼造成影响。
言下之意便是,短期没事,但长期会对时寻绿产生什么负面影响,还是不好说。
云亭闻言点了点头,又很快强打精神,哒哒哒地跑进房间,看见时寻绿盘腿坐在床头,闭目凝神,剑眉微蹙,一缕缕金光像水旋般围绕在他的身侧,眉间似有蓝光若隐若现,脚步一顿,视线在时寻绿脸上停留了几秒,又悄悄退了出去。
清衍清执不明所以,正想上前看个究竟,却被云亭拦在了门外,脸上是少有的严肃:
别进去。
他道:我徒弟要突破了。
这场突破历时一天一夜,天雷足足下了三道,搅的天地失色,狂风大作,清衍清执的洞府被劈的焦黑,直到第二天半夜,盘旋在废墟的金光才停了下来。
淡淡的灵力洒在庭中的草木花树上,院中那盆瑞鹤岚竟提前开放,长出了淡粉色的花苞,花心嫩黄的花蕊随风轻摆。
云亭在门前守了一天一夜,平日里爱除了修炼就是睡觉的他,竟然出乎意料地没有回自己的洞府多懒,蹲在瑞鹤岚前面,用灵力引来山泉,心不在焉地浇在花瓣上,看的清衍心疼的直抽抽,脸上惯常的温和笑意荡然无存:
再浇就死了。
清执握住他的指尖亲了一下,低声安慰道:
无事,过几月仙尊下山,我便随他去,到时顺路去蓬莱州,帮你取一点花种回来。
清衍感动的抱住他,将他按在怀里狠狠揉了揉,感叹到什么师兄,还是自家道侣好。
清执哪能看不透他的内心,微微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
时寻绿一出房间门,就看到清衍夫夫一大早就在虐狗,嘴角一抽,但也知道清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正想出言道谢,就看到自家师尊蹲在花盆边,心不在焉地用水浇花,水多的滴滴答答流到地上,氤湿了他的衣摆,指尖一顿,身体先于意识走到云亭身后,忍不住出声道:
师尊,你的衣角湿了。
云亭浑身一震,猛地站起身回头,动作几乎要快出残影,后退几步,瞪大了眼睛看向时寻绿,却活像见了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师尊怎么了?时寻绿有些纳闷:不想看到徒儿吗?
平时不是看他挺能说的?
没,没。云亭呐呐地看了他一眼,疯狂摇头,又往后退了几步,认真道:
我见到你很高兴。
他又补了一句:你离我远一点,我怕又伤着你。
时寻绿了然地看了一眼云亭。
虽然不知道几天前师尊是为了什么捅了他一刀,但是,时寻绿莫名觉得,自家师尊不会无缘无故害他。
不然,也不会抱着自己来找清衍。
昏迷前的那一刻,时寻绿看清了云亭眼底的愧疚、无助,他莫名觉得有些心疼。
只愿这样的表情,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云亭身上才好。
思及此,他指尖微顿,缓步像前走了两步,直接把云亭吓得不断往后退,直到后背靠上廊竹。
时寻绿抬起手,想碰一碰云亭的脸,总觉得与云亭一天没见,就像过了很久,但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收回指尖,只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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