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氏听他说的话在理,遂也放下了心来,只想着待会儿见了樱姐儿好好地同她讲一讲事情的经过。
还有,祖宅和酒楼没能拿回来的事情。
江世品的事情好说,可这件事情好像就不那么好开口了。
“倘若你觉得不好说,那咱们就不说了。”梁平深知她想法,开口笑着说道。
“难不成还瞒着樱姐儿不成?”庄氏皱了眉看他。
且不说她不想把孩子蒙在鼓里,就算她想,而这种事情又哪里能瞒得住?
“京城买卖房屋的程序十分繁琐,还要通过官府,几番折腾下来最少也要一月之久——你只需将这一个月给敷衍过去,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庄氏起初没听懂梁平在说什么,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表情一时也不知是高兴还是生气,惊道:“你是打算瞒着樱姐儿把酒楼和宅子给买回来?再骗她说是打官司讨回来的?”
“我说你这话说的真不好听,又是瞒又是骗的……”
“不行!”庄氏回过神来之后断然拒绝道:“这事别说樱姐儿不会同意,就是我也不会答应的!”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你急个什么劲儿……”梁平一脸好笑,继而说道:“咱们下月就要成亲了,我看樱姐儿也跟看自己的孩子一样的,我说你总是这么见外做什么——再不行就当是我给你的聘礼,聘礼你总不能不收吧?”
听他提起这茬儿,庄氏顿时红了一张脸,却仍旧没得商量地说道:“我若是点头答应了,日后樱姐儿知道了心里也定会怨我的!总之这事行不通,你趁早打消这念头吧!”
江樱的脾性她是很清楚的。
虽是看起来有些神经大条,但却很不愿亏欠谁,一点小恩小惠都会记得十分清楚。
是你给她一分好,她便要还给你两分好的人。
自己能做到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去麻烦别人。
平常力所能及的帮忙和心意都且罢了,可这么一大笔钱,这孩子是绝无可能接受的。就算实在没办法不得不接受下来,心里定也会一直记挂着此事。
“那就当是向我借的,日后慢慢地还——就凭这孩子的手艺,把祖传的酒楼重新开起来,会有生意不好的可能吗?”梁平轻轻拍了拍庄氏的肩,笑着道:“放心吧,这孩子心里有数儿的,哪头轻哪头重分的比你还清呢!”
庄氏听着,觉得好像也有些道理……
想了想,便道:“既然如此,那……干脆就不瞒着她了?同她直说了不就行了?”
“呃,我认为先斩后奏的法子用起来会更省力一些。”
庄氏又想了想,觉得这话也有些道理。
诶,怎么觉得他说什么做什么好像都很有道理,都很对一样?
庄氏虽然有些怨怪自己立场不够坚定,总是这么容易被这男人说服,但终究还是打从心底认同了梁平这先斩后奏的打算。
二人又说了几句,待并肩来到前院的小偏厅,果不其然地就见江樱和梁文青等在那里。
“爹,庄婶,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梁文青站起身来,眉间尽是不满,“早上出门儿的时候不是说晌午就能回来的吗?”
江樱闻言方知是奶娘和梁叔回来了,下意识地朝厅门的方向转过头去。
庄氏已经走了过来,来到江樱身旁,笑着说道:“这可不能怨我——”
梁文青便怒气腾腾地看向梁平。
“案子处理完,季知县非得拉着爹过去吃酒……这件案子季知县前前后后帮了咱们不少忙,没少上心,这顿饭爹自然是不能退却的。”梁平不好意思地笑着解释,一面又问道:“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平日晚归也不是没有的,怎么今个儿闺女脸色这么难看。
“你说呢!”梁文青一脸委屈愤懑地控诉道:“你们都不在家,阿樱的眼睛又不能看,我们连午饭都没能吃上!”
庄氏闻言“哎呀”了一声,一拍脑门儿,顿悟过来。
竟然忽略掉这一点了!
“该不是晚上也还没吃吧?”庄氏忙看向江樱问道。
江樱面色艰难地点了点头。
☆、257:画风几变的谈话
梁文青至今都对火存有阴影,平日里点个灯都要再三犹豫,更遑论是进厨房了。
更别提她拥有着一身让人望而生畏的厨艺了……
至于出去吃,这个法子江樱其实是有提议过的,但梁文青却只道太麻烦,没商量的表示宁可饿着,也不要带着个江樱这个盲女出去找吃的——当时那口气里的嫌弃满的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江樱知道梁文青这是在蓄意报复,报复她瞒着她晋大哥的事情。
但她认为,归根结底还是得说这姑娘早上吃的太多了,还不够饿……
可是她饿啊!
要她这种不经饿的人一日只吃一顿早食,这简直是要了她半条命好吗?
见小姑娘一脸委屈艰辛,庄氏不由地越发愧疚懊悔,当即就要拉着梁平去厨房准备饭菜,将功折罪。
“等等!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候!”梁文青却忽然将这欲亡羊补牢的二人喊住,脸色端的是一个正经严肃。
“阿樱有事要同我们讲,事情讲完再吃饭也不迟——”梁文青看向江樱说道。
江樱简直要哭了。
她好像知道这姑娘怎么就这么经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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