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姌姌,过来哥哥这边。
    谢恂刚踏进屋内,就转身停下了脚步。
    他隔着人群,朝谢观霜伸出手,“姌姌,过来哥哥这边。”
    谢观霜眼眶酸涩,喉间哽凝。
    她快走两步,来到了谢恂身边。
    “祖母,这是姌姌。”
    谢恂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隔着宽大的衣袖握住了谢观霜的手指。
    老夫人偏头看去,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但还是语气慈爱道:“姌姌啊,我记得,有十七了吧?”
    谢观霜乖巧地唤了声祖母,又回道:“是。”
    老夫人略显敷衍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拉着谢恂的手臂往上首走去。
    谢恂拒绝了坐在老夫人身边的要求,只道:“如今叔叔和宁姨娘都在,孙子哪能坐在上首。”
    宁月仪听他喊她宁姨娘,脸色瞬间就僵硬了两分,她扯着嘴角笑了笑,“渡云有所不知,你父亲前几年说家中不可无主母,心中怜我,便给了个妻子的名头。”
    她的心情随着话落又好了起来,又冲着谢恂找补道:“你和姌姌若是不习惯,便还是唤我庶母吧。”
    宁月仪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倒惹得坐在一旁的某人出声为她鸣不平,“渡云啊,嫂子如今是兄长的继妻,你合该叫她母亲才对。”
    说话的人正是谢家二老爷,谢骋。
    他年纪比宁月仪稍长两岁,容貌斯文儒雅,倒瞧不出年近四十了。
    宁月仪斜着眸子轻轻地瞥他一眼,暗含嗔意。
    谢恂垂下目光,蓦然轻笑道:“叔叔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了。”
    他偏头,神色冷肃地唤了一句母亲。
    宁月仪心底都要高兴死了,但面上还是保持着端庄的微笑,“渡云真是个知礼的孩子啊。”
    一旁的谢临毫无姿态地靠在椅背上,看着面前这副母慈子孝的场景,只在心底冷笑连连。
    他目光一转,就瞧到了坐在他对面的谢观霜。
    她话少得可怜,坐在那边脊背紧绷,面上的神色也如临大敌。
    像一只随时都会因为受惊而逃跑的兔子。
    谢临伸手撑在下巴上,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谢观霜。
    失踪了七年的女子,家族似乎并不欢迎她的回归。
    谢恂应付着老夫人和宁月仪的间隙,抬眸看向谢观霜那边。
    谢观霜注意到他的眼神后,偏头朝他露出一个笑来。
    她生得太漂亮,一颦一笑都带着潋滟生辉的神采。
    谢临看着兄妹两人的互动,眸子里的光不禁暗下几分。
    谢恂心中不耐,只想现在就带着谢观霜离开谢家。
    可一想到自己回来的目的后,便将心中的急愿赏郁气都压了下去。
    众人叙完旧后,又聚在一起用了午膳。
    用完午膳,宁月仪就吩咐着下人带谢恂和谢观霜去以前住的院子下榻。
    她还不忘在老夫人面前邀功做戏,道:“你俩的院子啊,我这些年都命人收拾着的,就等着你们回来住呢。”
    谢恂却懒得应和,他面无表情时,便显得有些冷峻。
    宁月仪知他对自己心怀芥蒂,便也没有太过热情,反正只要叫外人瞧着她是个好继母就行了。
    宁月仪刚进庭兰院的大门,隔着半个院子就听见了房间里传出来的笑闹声。
    雨倒是停了,太阳挣扎着从Y云中逃出来。
    阳光照在湿漉漉的地砖上,泛起一层刺眼的淡光。
    她抬起手挡在额头前,从院子行至回廊下,推门入室后,语带笑意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院子来了两个野猴子,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桌子边坐着两个女子,闻声皆转头看向了门口。
    其中一个生着张鹅蛋脸,明眸皓齿,只是还未长开的眉眼带着几分青涩,搭眼一瞧却能窥得日后容貌的艳丽。
    她撅起嘴,俏生生地向着宁月仪抱怨:“母亲说的什么话,哪有说自己女儿是野猴子的道理?”
    “那我还说错了吗?早起时你在说身上不舒服,现下可好些了?你大哥哥回来,好歹也要去露个面啊,真是被我惯坏了。”
    宁月仪缓步走过来,伸手掐了一把谢舒蔓的脸蛋。
    谢舒蔓转动着脖子从宁月仪手中挣脱,嗔道:“母亲别捏我脸啊!捏得又圆又大,到时候难看得要死。”
    她话落,坐在她右手边的女子便开口了,“脸圆圆的多可爱啊,舒蔓可别再节食了,若是瘦下去,你脸上的婴儿肥没了,可就少了几分稚气和纯真。”
    谢舒蔓转头反驳道:“婉姐姐这话真是好没道理,你自己生得漂亮又清丽,便不许我像你一样吗?”
    陈婉闻言笑出声,盈盈笑眼中的黑瞳乌亮有神,目光流转间带着几分顾盼生辉之姿。
    “我可没有这意思,舒蔓你可误会姐姐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怎知没有人就喜欢你这种脸呢?”
    谢舒蔓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她总是说不过陈婉,只偏头独自生闷气。
    宁月仪看着这两姐妹斗嘴,出声打断道:“好了,你们虽然是表姐妹,却情同亲姐妹,可不能置气斗嘴......如今谢观霜回来了,舒蔓你更得识大T一些,好让你祖母和外面那些人明白,如今谁才是这谢家正正经经的嫡小姐。”
    “她回来关我什么事?我可懒得和她打交道,今日母亲你去接待他们,他们叫你母亲了么?”谢舒蔓挖苦道。
    “他们自然是叫了。”
    宁月仪脸上露出笑容来,带着些扬眉吐气的欢愉之色。
    “什么?他们居然会心甘情愿地叫你母亲?”谢舒蔓有些惊诧。
    陈婉出声道:“舒蔓这话说的可有失礼教,舅母如今是舅舅的正头妻子,他们自然是要叫她母亲的,否则落下话柄的就是他们兄妹俩了。”
    她生得极其漂亮,毕竟陈婉那位早死的娘亲谢佩儿就是以美貌闻名帝都的,只是陈婉的眉眼添上了几分她父亲的影子。
    容貌清丽多姿的陈婉在不笑时就显得有点清冷,黛青色的眉细细弯弯,眉下那双眸子格外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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