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次宴会上的见面。
白须瓷用手指抓了抓门框的黑木,有几分心烦意乱, 只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人形长那么好看,应该、应该本体不会太吓人?”
有几分自我安慰的意图。
白须瓷说完这句话后, 就连忙摇了摇脑袋, 试图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然后就直接迈步打算出去了。
金色的波纹瞬间荡了一荡, 然后显露了出来。
白须瓷像是撞上了钢化玻璃, 直接往后退了好几步, 差点没摔个跟头。
他眉毛皱得更紧了,很是狐疑地重新靠近了。
然后伸手放了上去,有屏障……
白须瓷伸不到外面。
用力地拍了拍,像是在击打水面一样,波纹变得多了些。
似乎是意识到了来人是谁,这结界也很通灵性。
直接把自己搞成小溪的样子。
金色的波纹缓慢地流淌着,甚至可以在白须瓷拍结界的时候幻化出溅出的“水滴”。
一点也不伤到对方分毫。
白须瓷:“……”
脸色开始变得有些不好看了,他还以为梵越只是单纯地有事走了。
怎么还把自己给关起来了。
白须瓷觉得胸膛里堵着气,加快脚步走到了一旁的窗户那里,动手打开了。
金色的波纹在游动。
不死心地回头绕到另外一面窗户那里。
依然是金色波纹游动。
“是直接给加了个罩是吧?”白须瓷简直要气笑了。
这什么运气,被压着亲了那么久。
结果连个出门的权力都没有?
生气地转身就走了,然后环着胳膊坐在了床上。
“简、简直欺人太甚。”
抿了抿唇,眼睛有点红。
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走。
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算什么事啊?
正在白须瓷沉默不语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了一缕黑雾。
通红的眼睛往上瞥了瞥。
然后惊住了……
“你们,怎么这么多?!”
是的,来的不是一缕黑雾,是一排黑雾。
像小蝌蚪一样,后面的拽着前面的小尾巴,看着莫名搞笑。
尤其是慢悠悠地飞到白须瓷面前的时候。
小黑雾们好像和之前的不是同一批次,因为现在的……看上去莫名像杂技演员。
它们围成了个圈,然后飞速转动。
白须瓷:“??”
转速越来越快,甚至有几个眼看着都晕了。
白须瓷也没忘了生气这回事了,不自觉地伸出了手。
“你、你们小心点……”
转速快到了一个程度,已经看不出单个的小黑雾了。
根本就是个黑圈。
白须瓷眉头皱得更紧了,不太清楚现在是在干嘛。
直到——
黑圈突然暂停,然后单个小黑雾幻化成了花瓣的形状,往外仰身。
成了一个……
黑花圈。
白须瓷轻微地张了张嘴,眉毛挑了挑。
“……”
果不其然,下一秒。
“花瓣”瞬间合了起来,重新变成了个黑圈,然后缓慢地转动了起来。
然后大概转了一圈,重新换了另外一种花瓣。
再度往后仰。
另外一种……黑花圈。
白须瓷拧了拧眉头,觉得自己暂时还接受不了如此超前的艺术。
闭了闭眼,略略无奈。
这是来专门哄自己的吗?
撇了撇嘴,还是有些不理解。
为什么不来见他?
*
“咔嚓,咔嚓”
白须瓷靠着床边,面无表情地往自己嘴里塞胡萝卜片,坦然地看小黑雾表演。
现在已经变成了跳火圈。
啊不,应该叫做跳黑圈,毕竟全是小黑雾自己造的。
“非常不错!”白须瓷适时地捧了个场。
小黑雾们果然更卖力了。
白须瓷打了个哈欠,往嘴里又塞了个一把胡萝卜片。
实在想不通。
梵越是有毛病吗?
把他关在这,送小零食,还附加“杂技项目”。
是想要做什么啊……
白须瓷在怎么捧场也是会累的,再加上这么个靠着床边的姿势。
不自觉地就闭上了眼睛。
困了。
白皙的手掌里的一个胡萝卜片也掉到了地上。
小黑雾们瞬间停止了动作,然后兢兢业业地飞到了床边,拽着被子给白须瓷盖上了。
十分之贴心。
然后周边的小黑雾全部都朝中央的一个黑雾撞了进去,很快就合成了一大团。
变成个镜子模样。
似乎是在交差……
白须瓷皱着眉嘟嘟囔囔了一句,似乎在做梦。
小黑雾们:“!!”
抖了一下,镜子有些不稳。
然后似乎是受到什么外界操控,小黑雾们一下子凝了起来。
镜子更加的清晰了。
白须瓷睡得有些不舒服,觉得脖子硌得慌,迷迷糊糊地支起身子来。
朦朦胧胧又看见了面前的小黑雾。
但是因为是半睁着眼,也没太看清是个镜子的形状。
只是带着有点哑的嗓音说:
“可以了,我不生气了,我要睡觉了……”
“休息吧。”
白须瓷闭着眼挥了挥手,然后就直接往后一躺,搞了个咸鱼翻面。
抓着被子一角,滚了好几圈。
成了兔子夹心火腿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