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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姜,到底是老的辣
    挟天子以令诸侯,凤云烟根本就不会想要解决小皇帝。
    尽管已经过了好几年了,朝中大权是被她掌握了。但是,她是垂帘,而不是坐在龙椅上。如果她真的坐上龙椅,她以前提拔起来的那些人,估计头一个反对。
    心累。
    “不说这个了,我让你查的黑袍和前任圣女的事情整理出来了吗?”
    白夜从袖子里拿出了厚厚的一本册子来:“事无巨细,全部给你查出来了。甚至连前任圣女凤戈的口头禅,以及情史都整理在了里面。你仔细看看。我合计着,黑袍那边,应该是等不及要行动了。”
    “我许久没有出宫,但也知道南疆那边,已经悄悄的潜入了一批人,而且,还秘密护送了东西进来。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就是凤戈的尸体。”
    两年了,两年的时间,黑袍已经做了很多的策划,之前一直隐而不发,只怕现在,是打算不死不休了。
    “呀,我的小妖精,短短两年的时间,你的人,如今都能够避开我的人而查探到消息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是都追不上你了。”白夜一点儿都没有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觉。他走路的时候轻飘飘的,像是一阵风都可以吹走一样。
    她走路的时候步子稍微一歪,然后将撞到了他的胳膊。
    他微微揽住她的腰,接着刚刚的话题说:“我已经派出去了好几拨人,想要将凤戈的尸体给截住,但是都失败了。黑袍也不是一个吃素的,恐怕早就已经料到了我们去拦截,假的特别多用来混淆我们的视线。以此声东击西。”
    “姜,到底是老的辣。”
    不过,我连最坏的决定都已经做好了,难道还会害怕一般的情况吗?
    夜。
    太后宫里的烛火比往常还要亮。
    凤云烟坐在榻上,用了一个整晚的时间,将那厚厚一册的资料给看完。她仔仔细细的揣摩着凤戈的性格,说话方式,以及可能会有的表情,和黑袍会用什么样的语气和方法和黑袍说话。
    第二天,诺皇进宫来的时候,就看见凤云烟在御膳房里面做饭。
    温婉贤淑,很有贤妻娘母的感觉,而且,动作温柔,细致如水。
    这个样子的凤云烟,和往常的她,连一点点的相似之处都没有。
    “这仿佛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疏,快过来,尝尝我做的银耳莲子羹。”
    凤云烟对着诺皇如此说。连说话的时候,都是含着糖的。那一双眼睛,动作还有表情,看起来都是单纯的,活泼的。
    “云烟……你……你这是在干什么?怎么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面前的她,看起来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单纯。而原来的她,就算眼眸带着单纯,却依然会让人觉得她有着很深的城府。
    “疏,尝尝啊。”凤云烟端着碗,拿着勺子,更是温婉。
    诺皇现在完全是莫名其妙的,但是还是将勺子接了过来,尝了一口。
    银耳羹炖得又软又烂,很甜。
    她的眼睛,始终都是那样温柔。
    这一碗银耳汤,从第一步开始,到最后一步,都是她亲自炖的。
    直到凤云烟重新从他的手里接过了碗,然后问道:“像吗?”
    她已经收敛了自己的心神,不再是刚刚的模样。凤云烟,那就是凤云烟。
    “像谁?”
    诺皇还是有点懵。好端端的。凤云烟刻意去模仿谁?
    “凤戈。”
    两个字,缓缓的吐出。
    她,居然在模仿一个死了的人。
    “应该是有些像的吧。”
    诺皇不敢百分之百的看出到底是不是像凤戈,但是肯定是已经不像她自己了。
    “有个五成像就差不多了。”
    既然不能够保证十成相像,那只要是有十成,就可以勉强的忽悠过去。然后,将自个儿到换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你……这是打算干什么?”
    “当然是,变成凤戈啊!”
    她笑得又天真,又无邪。
    “你……”
    “诺,答应我,不要把这个事情告诉给别人。让我一个人来做。我想,你应该是清楚的,没有什么比杀了言疏更加一劳永逸的方法了。但是要杀他,肯定不容易。”
    凤云烟不是没有过其他的计划,但成本最低的,就是让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然后,借助言疏,成为南疆的新主人。
    “我不支持。”
    御膳房里面没有人,诺皇便毫无避忌。
    “你支持也好,不支持也好,我都会这么做。诺,你支持,可以帮助我做这个事情,你要是不支持,我就避开你,也会去做。”
    她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处处会受制于人的那个凤云烟。
    现下,她只是告知他一下而已。顺便寻求一下帮助。
    “你……”
    早就知道她的固执:“好。”
    但是,这事儿,凤云烟不打算让言痕和白夜知道。那两个人,是绝对不会同意她那么做的。
    大辰七十六年冬。
    大雪。
    飞舞的雪花将御花园里的几颗梅花树给压弯了。
    “咔吱……”
    树枝被折断了。
    “凤云烟!”
    是言痕的声音。
    但是,又不完全算是他的声音。邪魅,疯狂。
    “痕……”
    好端端的,他怎么就又成了妖僧了?
    雪的纯白之上,他的邪气根本就掩饰不住。
    原本盛开在脸颊处的莲花,现下却已经开在了他的眉心处。
    “听说,你打算跟贫僧的父亲做一场戏?”
    他血红色的眼睛里面,闪着凌厉的光,一眼就将凤云烟看穿。
    “你,竟然是知道的?”
    “你当贫僧除了批命算卦之外,是不是一无是处?还是说,你觉得,贫僧的用处只有替你传一传箴言?”
    他越逼越近。
    那样气势,让凤云烟都不由得往后退。
    衣服碰到树上的积雪,让凉意都能够透过衣裳传到皮肤上。
    “不……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何故瞒着贫僧?”
    “嗯?”
    他凉凉的手指,落在她的额间,触碰她眉尾一点珠泪。
    “知你疼我,宠我,在乎我,所以舍不得你为了我担惊受怕,毕竟,我要去做的,是有点点危险的事情。”
    她已经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柔,很低。
    自古,柔都是能够克刚的。而且,她还知道,不管是那个时候的言痕,都是很在乎她,很宠她的。
    “凤云烟,你这事儿,贫僧虽然不愿意你去涉嫌。但是,杀了那个不负责人的死老头,贫僧是很乐意相助的。”
    他被这冰冷的天冻得很冷很冷的手指落在她的衣领里面。
    冷与热顿时交缠在了一起。
    一大坨的雪从树上落下来,砸在言痕的头上。
    许是冰雪太冷,他赫然之间恢复了原本的状态。
    那个慈悲的言痕,总是比刚刚那个喜怒无常的言痕要好说话得多。
    “诺告诉你的?”
    这事儿,她只告诉给了诺皇。
    “贫僧自己猜的,看你最近的举动,就是想要做那样的事情。”
    “所以,在刚刚之前,你根本就是不敢确信的吗?”
    “是!”
    凤云烟对上言痕有些闪躲的眼眸,然后气鼓鼓的说道:“你是出息了啊,居然诈我!”
    不知道,刚刚就只是试探。
    “贫僧是想要确信一下,好考虑应该怎么帮你。”
    你想要去做什么都不要紧,我不在乎我当时的想法。只要你让我陪着你,那我就满意了。
    “你难过的时候,我没有安慰你,是我疏忽了。”
    凤云烟有点愧疚言痕。
    言痕那样为她思考,处处都想着她。
    他却没有发现她的心思。有些难。
    大辰七十九年,一月初一,卯时。
    凤云烟早早的就睡了。
    她的卧榻之侧,此刻竟然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