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盛在房间里等待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林殊也从浴室里出来,等他推开浴室的门,看到头靠在浴池边沿上泡在浴池里睡得正熟的林殊也时,不禁蹙紧了眉头。
林殊也睡得很沉,双眼还红肿得厉害。
祁盛将她从浴池里抱起来帮她穿好浴袍的这段时间里,林殊也一直不见醒。
看样子是太累,所以昏睡过去了。
将林殊也放在床上,祁盛看着细眉紧蹙睡得似乎并不太好的林殊也,心里闷痛得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抚摸着林殊也削瘦得侧脸,祁盛发现林殊也越来越瘦。
他记得他遇见她的时候,她的脸还是挺圆润的,抱起来也非常沉,怎么跟他在一起之后,反倒消瘦得厉害了?
“跟我在一起,让你有了什么心结吗?”
不然,怎么可能会越来越瘦?
还是,他没有照顾好她?
摸出口袋里震动个不停的手机,祁盛按下接听键,放在了耳边。
“二少,巩子衍那边怎么办?”
祁盛愁眉不展地看着熟睡中神色痛苦的林殊也,脑海中响起了林殊也对他说过的那番话。
温柔地将林殊也的刘海撩到一边,祁盛不得不向这个女人妥协:“算了,放过他,叮嘱卫君言,让他好好地照顾巩子衍。”
挂断电话,祁盛上了床,在林殊也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将她搂进怀里。
祁盛亲了一下林殊也的右耳,在她耳畔低声问了一句:“你跟着我,真的幸福吗?”
可惜,林殊也睡得很沉,没有听到祁盛在她耳边的呢喃。
林殊也醒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梦醒之后的轻松,反倒觉得浑身酸痛不已。
疲倦地从床上爬起来,林殊也揉了揉蓬乱的长发,半睁着惺忪睡眼,发现卧房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掀开被子,林殊也看到自己身上居然穿着浴袍,猛地一愣,发出了一声‘啊~’的低声惊呼。
她想起来了,她明明是在洗澡的,怎么突然就……怎么后面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大概能猜到后面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林殊也有些脸红。
她……大概是在洗澡的时候睡着了,被祁盛抱出来的吧?
一想到祁盛抱她出来的场景,林殊也简直脸红心跳,小鹿乱撞。
抓了抓长发,林殊也下了床光着脚离开了房间。
站在二楼往下看,林殊也发现祁盛并不在客厅里:“难道出去了?”
这让她有点儿郁闷。
就在她打算转身回房的时候,管家少有的出现在了客厅里。
林殊也犹豫地看着管家:“请问祁盛是出去了吗?”
管家双手放在腹部,毕恭毕敬地朝林殊也鞠了一躬:“夫人,先生在书房。”
听到‘夫人’这个称呼,林殊也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来到楼上的书房,林殊也发现书房的门并没有关。
走到书房门口,林殊也看到祁盛正坐在书房阳台的躺椅上翻着书。
院子里的有些树绿叶青葱,有些树竟然带着秋意。南方的春天就是这样,春意盎然中还是夹杂着秋意的悲凉。
春风轻轻吹过,大片大片的黄叶带着绿叶随风而下,在空中摇曳盘旋,然后徐徐坠落。
祁盛穿着胜雪白衣,衬衫的上面三颗纽扣并未扣上,露出了如雕刻刀精心雕刻而成的锁骨。
他闲适地靠在座椅上,一手捧着书,另外一只手随意地放在膝盖上,清冽的气质中带着让林殊也不禁沉溺的慵懒。
随风如雨落一般的黄叶飘洒在空中,竟成为了衬托祁盛的背景,祁盛就好似艺术家笔下油画中的人物。
慵懒、清冽,不食人间烟火。
他明明就近在咫尺,却让林殊也感觉这个男人咫尺天涯。
突然,祁盛抬起头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唇角轻勾,祁盛笑得温柔、宠溺:“过来。”
林殊也顿了顿,走进书房,来到了祁盛面前。
祁盛合上手中的书,朝林殊也伸出了双臂。
一阵春风吹过,吹的林殊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上了躺椅,林殊也缩进祁盛的怀里,被祁盛环在双臂间。
“睡醒了?”
林殊也趴在祁盛的胸膛上,瞪大眼睛看着神色温柔无度的祁盛:“醒了。”
“管家已经安排厨房做吃的去了,等一会儿就能吃了。”
“恩。”林殊也轻轻地应了一声。
“我念书给你听?”
林殊也将右耳伏在祁盛的胸口,听着他“咚隆——咚隆——”的心跳声。
看着院子里盎然的春意,林殊也低声应着:“恩,好。”
“想听哪本?”
“哪本都可以。”
“恩,好。”
祁盛随手拿起一本放在矮桌上的书,翻开,为林殊也念了起来。
林殊也听着祁盛沉稳有力的嗓音,还因为困倦和疲乏而显得有些呆木的脸上渐渐露出了浅笑。
巩子衍靠在病床上失魂落魄地望着窗外不断飘落的黄叶,低声喃喃:“明明是春天。”
“南方就是这样的,这是南方的特色。”
巩子衍转头看着已经站在了病房门后的吴坤,失落地低垂眼眸看着自己手臂上已经结了疤的擦伤。
吴坤察觉到迷蒙在巩子衍眼中的失落,于心不忍:“她来过了。”
巩子衍抬眸看着朝床边走过来的吴坤,先是疑惑,恍然大悟之后一双眼睛瞬间泛起了光亮。
“什么时候?”
吴坤拉开放在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若有所思地盯着满眼期待的巩子衍,片刻之后,他才说:“你出事的时候,是她通知了我,我和她一起送你来医院的。”
“哦,是吗?”巩子衍的眼神再次变得黯淡。
“公子,你到底在想什么?”吴坤质疑地盯着颓唐着脑袋的巩子衍:“你出事的时候,只通知了林殊也,到底是为了什么?”
巩子衍一直垂着头,没有回答吴坤的话。
吴坤烦躁地叹息了一声:“你最近变得越来越奇怪了,你知道吗?虽然我说不上来,但是我总觉得最近的你有点可怕。
不管是你答应和夏小筠交往,还是你现在遭遇了这样的事情,都让我觉得你变得越来越不可思议。”
吴坤见巩子衍依旧沉默地盯着手心看,心头有些上火:“巩子衍,你到底再想什么?!”
巩子衍抬眸瞄了一眼愁眉不展地吴坤,再次转过头将视线眺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