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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江闻皓知道覃子朝是担心他身上还背着处分,不想他再被抓住惹麻烦。于是很配合的将身子伏低,任覃子朝的手按在他的头顶。
    保安见没了响动,倒也没继续往这边来。等到巡逻的手电筒渐渐远去后,江闻皓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另一边的邹莽原也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扭头看向江闻皓他们藏身的草丛。
    江闻皓想起身,却发现自己仍被覃子朝压着。
    他顿了顿,说:“人走了。”
    覃子朝没理他,直到看着邹莽原又在原地站了几分钟,独自离开后,才放松了压江闻皓头的力道。
    江闻皓活动了下酸疼的脖子和手腕:“你是喝麻了吧覃子朝。”
    话音刚落,脸就被对方掰正,被迫迎上了覃子朝暗涌般的双眸。
    江闻皓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觉得那股莫名其妙的强大压迫感又从更高的位置倾灌下来,自己就像是头被猎豹盯住的羚羊。
    他很不爽,想反抗,又不太敢。
    覃子朝就这么直直盯了他十几秒,这才闭上眼呼吸了几下,缓缓将手松开。
    “不许再乱跑了。”不带丝毫商量的语气,但好像这才是那副温厚外表下最真实的灵魂。
    ……
    作者有话要说:
    红包继续走起哟~=3=!
    第30章 蛰伏
    次日一早,云高发生了件绝对不能称之为小的事件。
    骆媛媛被人锁在后山废弃的器材室一整夜,直到天亮时才被扫地的校工发现。
    夏末秋初的夜晚本就有了寒意,加上她又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惊吓,现在都还躺在医务室里,万幸没什么大碍。
    学校在第一时间就联系上了她的父母,一直以来都把女儿视作是掌上明珠的骆媛媛爸妈在接到消息后当即赶到了云高,说什么都要揪出这个恶作剧的人,让学校严惩不贷。
    奈何骆媛媛全程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班主任和家长轮番跟她谈了一上午的话,又找来她平时关系最好的闺蜜,才从骆媛媛的嘴里套到了一些不完整信息。
    “媛媛说有人给她留了字条,约她到后山练琴。”骆媛媛的朋友捏着校服的衣摆小声说。
    “练琴?!”媛媛妈的情绪还是很激动,但又要尽量维持着一个领导的基本稳重,点头思索道,“你这么一说,媛媛的确是要我把她的尤克里里寄来学校。”
    骆媛媛闺蜜看看她爸妈,又看看一旁的班主任,咬咬嘴唇码足了胆子:“虽然媛媛不说,但说到练琴,咱学校吉他弹的最好的人还会有谁?”
    “你说……一班的江闻皓?”三班班主任扶了下眼镜。
    “媛媛之前到一班找过他,被拒绝了。”骆媛媛闺蜜碍于她的家长在场,有意规避了骆媛媛对江闻皓的心思,只是说,“但是之前文艺汇演的时候,他的确答应了要教媛媛的。”
    “苏老师,我家媛媛平时性格开朗,跟大家的关系处得都不错,不会公然树敌。这件事背后一定有隐情。”
    骆媛媛的妈妈将挎包又往肩上背了背,语气平缓之下不断在对班主任施压,“校园霸凌这样的事在近些年来频有发生,若疏于管理会引起极为恶劣的影响。云高作为重本升学率极高的学府,学风学纪优良,我们当初也是看重这一点,才让媛媛转学到这儿。我想学校一定会尽快给予我们家长一个交待的……当然,我这不是在给您压力哈,媛媛平时还是总向我们提起您的好。”
    “一定一定,媛媛妈!”三班班主任赶忙握住骆媛媛妈妈伸出的手,“放心,学校绝对会高度重视这件事。”
    “这样我就放心了。”骆媛媛妈站起身,“我本来是要接媛媛回去休息几天的,但她说怕耽误了功课。那就麻烦苏老师多多照顾!”
    “欸没问题,您慢走!”
    送走了骆媛媛的家长后,三班班主任一屁股瘫在了座椅上,长长舒了口气。
    要说这跟领导说话和跟普通学生家长说话就是不一样,苏老师打开保温杯咽了几口水,待到情绪恢复,匆匆朝着另一头的办公室走去,她必须得去跟董娥把此事盘剥清楚!
    ……
    江闻皓今天也没在课上补觉,他同样也听说了骆媛媛的事。以至于当他被董娥叫走时,直觉就是跟骆媛媛有关。
    果然,一进到办公室里,他就觉得气氛不对劲。
    董娥倒是还好,隔壁三班的班主任已经是一副剑拔弩张,随时开喷的斗鸡模样了。
    “来了。”董娥见到江闻皓,对他冲一个空板凳递递下巴,“坐,找你了解点事儿。”
    江闻皓没动,问董娥:“骆媛媛没事吧。”
    回答江闻皓的先是三班苏老师一声冷哼:“你说呢?”
    “吓得不清。”董娥如实回答江闻皓,“你想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被锁在后山一整夜,说好是真好不到哪儿去。”
    “董老师,你别跟他说那么多。”三班班主任站起身,茶壶式的身材挺的笔直,指着江闻皓问,“我们已经查记录了,你昨天门禁之后都没回宿舍,干什么去了?!”
    江闻皓难得没恼,问什么就答什么:“遇上点事儿心烦,找地方散心去了。”
    “董老师你听听!”三班班主任嗓音立提八度,“散心去了?!上哪儿散的心,是不是后山?!”
    “就在玉米地那片,没去后山。”
    三班班主任原本就被骆媛媛家长软硬兼施的施了压,这会儿看眼前这小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使劲推了推眼镜又问:“骆媛媛之前找你要学琴,有没有这事儿?”
    “有。”
    “你们除了弹琴,还有没有发展点别的?有没有谈恋爱?”
    董娥听老苏聊着聊着跑题了,咳了声出言打断:“苏老师,咱先解决昨晚的事情吧。”
    三班班主任这才反应过来,烦躁的原地转了两圈,又问:“教琴的事你开始同意了,后来拒绝了,怎么又想着约人家了?”
    江闻皓看了看董娥,董娥明白他的意思,冲他点点头:“你说,之后有疑问的我们再提。”
    江闻皓这才将话连成了一气道:
    “骆媛媛之前是来找过我,提出要跟我学琴,我当时拒绝了。之后我们就没有过别的联系,我更没有再约过她。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这件事。”
    “你为什么要拒绝她?”三班班主任又插话了。
    “怕麻烦。”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半大小子每天都再想什么。”
    江闻皓的表情终于闪过一丝不耐,语气渐冷:“不是谁都像您一样。”
    “你说什么!”三班班主任“噌”地蹿了起来,“信不信我通报学校让你退学?!”
    江闻皓嗤笑了声,一副“你看我怕吗”的样子。
    “苏老师,我觉得事情还没确定以前,最好先别带着个人态度去评判。”董娥看似半笑着,但话却说的很认真,“更不要故意把人往一个方向去引导,这有点欠妥。”
    三班班主任张张嘴想反驳,但一想董娥的资历在这儿摆着,把话又咽了回去,再次看向江闻皓:“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有谁能证明?”
    “监控。”
    “呵,我想你就会这么说。”三班班主任道,“骆媛媛被锁的地方一看就是用心选过的,那地方的监控坏了还没修好。”
    江闻皓在心里暗“啧”了下,他记得自己刚刚说的“玉米地附近”好像恰恰也是在监控盲区。
    就在僵持之际,只听办公室外传来了很轻的一声:“报告。”
    江闻皓循声看去,邹莽原不知何时站在了屋门口:
    “我能证明,昨晚我和他在一起。”
    ……
    *
    另一边,覃子朝这堂课是当真有些上不下去,特别是在看到江闻皓被叫走后,邹莽原也借口出了教室。
    笔在指间游走的飞快,忽然顿住被轻轻叩在了桌上。
    他又偏头最后看了眼身旁的空位,举起手沉声说:“报告,我肚子疼。”
    出了教室,覃子朝快步赶到办公室外,却没着急往里进。
    办公室的玻璃是磨砂的,从屋外只能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好在门没关严,站在墙边不难听到里面的声音。
    三班班主任看着眼前的邹莽原,神色复杂。
    不得不说,邹莽原虽然一直活得像个“影子”,但在云高却是挺出名,因为他那无恶不作的混账老子。
    此时看到这个平时遇人自退几米外的学生突然出现在眼前,还主动要替江闻皓这种“刺头”作证,她实在有些搞不懂局面。
    “你又是什么情况?”三班班主任用下巴点点邹莽原。
    邹莽原看了江闻皓一眼:“就是他说的那样,江闻皓昨天心情不好,我就陪他一起散心,没太注意时间。我能证明他的确没去过后山。”
    三班班主任狐疑地打量着邹莽原:“你们一晚上都在一起?”
    “嗯。”邹莽原点了下头。
    董娥听邹莽原这么说完没吭声,但看向他和江闻皓的眼神里带着思索。
    在她对这两人的了解中,他们简直相差太多,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下课铃打响,有了邹莽原的作证,三班班主任也不好继续再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兴师问罪,只得让他们先离开办公室,自己再和董娥一起合计合计。
    临走前还不忘又强调了遍,这件事必须得有个结果!
    江闻皓和邹莽原一前一后转身出了办公室,在门口遇到了已站在外面许久的覃子朝。
    邹莽原见到覃子朝后微微挑了下眉梢,江闻皓也疑惑地看着他:
    “你杵在这儿干嘛?”
    覃子朝的喉结动了动,本想找个路过之类的理由来搪塞,但一想那样才是刻意,于是干脆直言:“我不放心你。”
    江闻皓看着覃子朝那张绷起的俊脸,心里莫名一暖:“没事儿,就是问了我点情况,已经说清楚了。”
    覃子朝点点头,拉过江闻皓,将胳膊环着他的脖子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走吧,不是要赶着大课间去小卖部么。”
    江闻皓愣了下,心说他什么时候说要去小卖部了。覃子朝不由分说带着他离开教职工办公室,临走前回头淡淡扫了邹莽原一眼。
    两人来到教学楼下的花坛边,江闻皓站住,扬起点头看着覃子朝:“什么事?”
    覃子朝见江闻皓已经看出了自己是有意要把他和邹莽原隔开,沉了下问:“他说的是真的?”
    江闻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下听懂了覃子朝这句疑问:“不全是,之前不是跟你讲了么,我们是在半道上遇到的。”
    他话音突然一停,跟着皱起了眉,自我解释道,“邹莽原应该是急于帮我作证才这么说的。”
    “但你也不知道他昨晚在遇到你之前都去了哪里对吗。”覃子朝沉声道,“换句话说,这么一来你也恰好成了他的证人。即便之后被查到寝室记录,他也可以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