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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烧出的困惑
    两个月前的一天,我偶然打开电视,碰上了一则新闻,说的是四川去深圳的一辆长途客车在路上发生了火灾,死了不少人。但令人感动的是,逃生的多为妇女儿童,死的多是强壮男人。而更令人意外地是,死在车上的强壮男人多是外出打工的民工。当时我为之一振,想看个究竟,但几句话的新闻就完了。我再去留意别的台,再留意晚上的新闻。这条消息再也无影无踪了。我猜想,是不是又出现了一个哗众取宠的记者,编假新闻了?否则这么感人的事情,这么有现实意义、有教育意义的事件怎么会这样轻易地销声匿迹了呢?
    就在我对此要淡忘之时,今天在办公室偶然看见了朋友订的婚姻与家庭杂志(2006年6月上半月刊),封面上有一个题目竟是让女人先走,无情烈焰烧出铮铮铁骨。我急忙打开看,果然是我一直想知道的那次事故:2006年3月1日,车牌号为“川j31882”的大型豪华客车,在广西横县境内因发动机原因突然起火,车门的控制系统受损,无法打开。一名叫杨保绪的打工者打碎窗玻璃首先喊到:“男子汉们,让妇女和孩子先跳”结果,那些平时毫不起眼的男人们,在烈焰面前展现了他们的豪迈大气,主动把生的希望让给了妇女和孩子。42名乘客有26人生还,生还者大多数是被男人救出去的妇女和孩子;16人被活活烧死,死去的大部分是壮年男性。
    看了这个事件,我再一次被震撼了。因为中国男人终于也阳刚了一次,在生死关头礼让了妇女和儿童。这是多么值得我们活着的男人学习的品质啊,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的商品经济条件下。我觉得那些被烧死的壮年男性的事迹应该大书特书,以唤醒我们社会越来越缺失的对弱者的同情心和对别人的关爱心。
    但这个事件,也不由使人想起2004年12月8日克拉玛依的那次大火。那次大火夺去325人生命,伤136人。其中死的有288人是天真美丽可爱的中小学生,36位的是孩子的老师。当燃烧的火团不断地从舞台上空掉下时,克拉玛依市教育局的官员出来喊到:“大家都坐下,不要动!让领导先走!”学生们很听话,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动;等上级政府与教育局所有在场的26个官员都从第—排撤退到最后一排的出口处“先走”了之后,教师才开始组织学生撤离,但已经迟了,他们大多数最后殉难了。说什么呢?对照就是镜子。灵魂是白是黑不是用嘴说出来的,火一烧就暴露无遗了。
    这个事件,也让我很困惑。民工是受教育最少的人群之一,但他们经常感动中国。领导是社会素质最高的人群之一,但他们却经常让人大跌眼镜。到底是因为农民的命本来就不值钱?还是我们的教育就不能让人们变得高尚?难道善是天生的,而不是靠后天培养的?作为教育从业人员,我陷入了无限地困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