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意睡了,视频里是静止的画面。
就算如此,沈臣玦还是舍不得关掉。
他把视频缩小,切换了到主页,家里所有的监控视角都出现在桌面上。
他不经意的一撇瞥,看到了刘姨从厕所出来,情绪不明的站在厕所不远的地方,低着头思考着什么。
不过他没在意。
除了栩意的事,其他的都影响不了他,也跟他无关。
他只要知道栩意的情况,知道阿姨把她照顾的好就可以了。
沈臣玦又把视频调到卧室,栩意已经换了一个睡姿。
她还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睡容恬静带着满足的笑。
沈臣玦在这头看着,笑意加深,心里暖暖的。
他想家里有人真好。
也幸好,他没有错过栩意。
如果当时他没有用强硬的手段,可能他和栩意都没有现在的家,栩意也不会独属于他。
直到现在,他想起来都不后悔。
栩意在他们自己的家,他回家就能见到人。
这种美好,是没人能懂的。
他不需要别人能懂,他自己明白就好。
沈臣玦正看的入神,突如其来的电话把他的视频中断。
他阴沉着脸,皱着眉头看着电话号码,疑惑闪过心头,不过他没有迟疑的很快接起,还示意那些人继续。
自从知道沈臣玦结了婚以后,公司的人都习惯了沈臣玦的反常。
只有跟老板娘有关的,老板才会及时的接,会议室的人都对此见怪不怪了。
“小五。”阿姨语调犹豫,声音放的很轻,完全不是正常的说话声音:“那个刘姨有件事儿,想跟你说说。”
阿姨在沈家呆了有二十年之久,是看着沈臣玦长大的,她岁数也跟沈母一样大,沈母让她随着自己叫沈臣玦小五。
“刘姨你说吧,我听着。”沈臣玦声音平淡。
他敏感的察觉到刘姨说话方式的异常,他切换到监控后台,看到刘姨是在厨房打的电话。
她还把厨房门给关上了,手还虚捂着嘴。
沈臣玦只看了一眼,很快又把电话放到耳边。
刘姨从老宅到家里来了两天,栩意没说她有什么不好,也对她没什么意见。
而栩意他一直看着,没发现什么不对,沈臣玦猜不透刘姨会跟他说什么。
“就是…”刘姨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思蹙一瞬道:“小意不是这两天来大姨妈了吗?我发现…有点不对劲。”
本来这事儿跟她没关系的,可是沈臣玦是她看着长大的,她跟沈母也很要好,又觉得发现问题她不说有点对不起他。
沈臣玦是她的老板,她的任务是照顾栩意,所以她的身体她也应该关心一二。
而且这件事儿可大可小。她说不说都得罪人。
不说,万一是真的,沈臣玦那她不好交代。
说了,栩意以后可能对她有意见,不太愿意看到她,或者防备她也不一定。
反正里外都不是人。
两相比较下,沈臣玦才是她不能得罪的人,所以她决定要对不起栩意。
“哪里不对。”沈臣玦双眸微微一沉,脸上凝重。
事关栩意,他都很认真严肃。
他就怕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让栩意生病。
栩意每次来的日子他是知道的,他会提前做好准备,备好热水袋和暖宫茶那些物品。
他有了栩意才知道,女生会有那几天,为此他还担心过栩意的身体,后来他咨询过医生,问过具体事宜,还了解了注意事项。
所以他有意识的不让栩意碰凉水或者少碰,在日子前几天他更是不让她碰。
这几天正是栩意来大姨妈的日子,他没觉得什么不对。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比上个月提前了两天。
他记得医生说过,日子的提前和推迟都是可以的,难道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昨天我换厕所垃圾的时候不小心把垃圾桶打翻了,看到垃圾桶里丢了很多卫生巾。”
“今天我又特别注意了一下,觉得小意那个量比正常人多,我记得我女儿小月子的时候才有那么多的量。”她真的是无意发现的。
刘姨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沈臣玦形容,她就只好打这个比喻。
她女儿怀孕的时候不知道有了,那段时间工作又忙就不小心掉了。
她请假去照顾了一个月,沈母是知道,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跟沈臣玦提起过。
会议室说话的声音和刘姨的声音一起涌入耳朵,沈臣玦脑袋嗡嗡响。
他听到了什么?
‘小月子’?
沈臣玦不确定自己听到的,他怀疑自己听岔了。
‘小月子’是什么他知道。
他有了栩意后,他妈妈怕他不知道,跟他科普过。
说过‘小月子’伤身,让他平时多注意栩意的身体,别不管不顾的胡来。
后来他几乎每次都会做好准备措施,他是想等栩意心甘情愿孕育他们的孩子才…
可是栩意怎么可能会出现‘小月子’这一说法。
他每天都陪在她身边,她的日常生活起居都是他一手包办的,她每天有什么不同和异常他比谁都清楚。
如果栩意怀孕了,她不可能没有反应,他更不可能没发现。
沈臣玦肌肉紧绷,脸色阴郁。
他一个抬手,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疾步向会议室外面走去。
“刘姨,请您再说一遍。”沈臣玦语调决然。
不是他不信自己或者栩意。
是他知道刘姨在他们家呆了大半辈子,她的人品和性格,还有他们家的特殊性。
她不可能乱说,更不会因为看不惯或不喜欢栩意而没有证据的瞎编。
她一定是有什么怀疑或依据才这样说的,不然她不可能给他打这个电话。
刘姨又说了一遍她的发现和怀疑。
最后她趁着沈臣玦没挂电话,快速的说道:
“每个人身体素质不一样,怀孕的反应也会不同,没发现很正常。”
“小五,刘姨告诉你是希望你能关心小意,如果是真的,她应该也会很难过。”
她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只是身不由己。
栩意的事,她也知道。
她想就算栩意再狠心,她对自己的孩子应该还是会有感情的吧。
栩意没不痛又没反常,也许孩子还在也说不定。
只是无论孩子还在不在,当妈的人还没享受到喜悦就知道它已经离开了,真的会非常难受。
她女儿也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走出来,她除了自责就是自责,怪自己为什么不小心。
“我知道了刘姨,谢谢你。”沈臣玦从电梯直达车库,神色不明。
他挂了电话,把隐在暗处的阿宽给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