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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日常(一)
    全是日常(一)
    江攸宁看着那面荣誉墙,笑着打趣沈岁和,“你看你差点错过什么!”
    她笑着,但眼里泛了泪。
    沈岁和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摁了一下,“是余生啊。”
    他的目光也望向荣誉墙,声音温和。
    不带一丝缱绻意味,却也让江攸宁心头一热。
    两人交叠的手握得愈发紧。
    良久。
    沈岁和拿出手机将这面墙拍了下来。
    晚上江攸宁看到他发了朋友圈。
    【何其有幸,共你一生,迟了几年,也不算错过。
    】
    裴旭天评论:啧啧啧,换风格了啊,请问什么时候办婚礼?
    江闻:我妹就是牛。
    他这条朋友圈是公开的,还有人给他评论了99等词。
    而在很晚的时候,他又发了一条朋友圈。
    【江学妹,你好。
    】
    配图是他们今天拍的校服照。
    她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手正好探在他的脑袋上。
    看上去郎才女貌。
    江攸宁也拿了那张图,发了朋友圈。
    【你好,沈学长。
    】
    往日没敢说的称呼有朝一日终得以光明正大。
    —
    婚纱照拍完之后,江攸宁再次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沈岁和不让她管婚礼的相关事宜,只让她安心当新娘就好。
    但在婚礼之前,沈岁和在周末真的带着江攸宁去跳伞。
    他挑的是国外的地方,有外教。
    江攸宁跟外教交涉的还算不错,她的口语非常流利,跳伞这种高空动作,还是要有教练陪着才敢跳。
    沈岁和跟她一起,两人站在同一位置,只隔了十米不到的距离。
    沈岁和问她,“怕吗?”
    江攸宁点头,“有一点。”
    她自幼看起来都不像是会玩这种项目的人。
    但她骨子里其实贪恋许久。
    就像对沈岁和的执念一样。
    在经年累月的肖想中,不停想靠近。
    离婚那会儿她其实想来尝试,蹦极和跳伞,二选一。
    但最后深夜她选择了去看海。
    高空和深海,最终选择了深海。
    把往事都埋于深海。
    但只要一个钩子,很容易就把深海之中的记忆重新勾出来。
    这会儿跟沈岁和来跳伞,她的心态又有很大不同。
    以往是想要自由,想要刺激,但现在她想得是,跟深爱的人一起在生死边缘徘徊,好像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她看向沈岁和笑,大声喊他,“沈岁和,你怕吗?”
    沈岁和摇头,“不怕。”
    “江攸宁。”
    沈岁和已经准备就绪,“如果你怕的话就喊我的名字。”
    “嗯?”
    江攸宁笑,那双鹿眼亮晶晶的,“我喊你的话,你会来救我吗?”
    “会!”
    沈岁和在教练的带领下往前迈了一步,一只脚悬空,尔后想都不想地往前走,开始下坠,他的头发被风吹得立起来,那一瞬间,心脏超负荷承载,真就跳到了嗓子,他想大喊,却发现发声都很难,但他仍旧拼了命地大喊,“江攸宁,我一直在。”
    没有过多的情话。
    他只说:我一直在。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需要,我一定在。
    江攸宁紧随其后。
    她向下俯冲,风把她扎好的长发都吹散开来。
    在那一刻,她的心悬着,她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但那种感觉也是极爽的。
    整个人漂浮于空中,天地万物,瞬间黯然失色。
    她的目光只落在了漂亮的城市缩略图上,还有不远处的那个撑开的大伞。
    “沈岁和!”
    江攸宁大喊,“我爱你!”
    她说:“很爱你啊。”
    所以才用那么多年,等你一个回头。
    幸好,最终你来了。
    我的那么多年,没有浪费。
    用了那么多日夜,终于成为了更好的人。
    然后遇到了更好的你。
    —
    江攸宁落地之后,开始解身上的安全设施,但还没解完忽然被抱了个满怀。
    沈岁和抱紧她,凑在她耳边说:“我也爱你。”
    江攸宁推了推他,“别闹,还在外边。”
    “没有人看。”
    沈岁和知道她害羞,在外边她从不让抱,所以他说:“这里只有我们。”
    江攸宁环顾四周。
    果然,偌大的平原上只有他们两人。
    “我听到了。”
    沈岁和抱着江攸宁的胳膊收紧,他说:“江攸宁,谢谢你爱我。”
    爱那么不好,也不完美的我。
    当初的我真的太残缺。
    因为有了你,才算完整。
    他清冷的声线此刻说出这话来格外缱绻,不知怎地,江攸宁听着竟有几分心酸。
    她的手搭在他劲瘦的腰间,脑袋落在他肩膀,闷声道:“现在的你很好,我也很好,所以我会好好爱你。
    这样值得。”
    若是从前,那便算了吧。
    但现在,她懂了自己,也懂了沈岁和。
    所以应该相爱。
    “我会好好爱你。”
    沈岁和低声说:“比你爱我还爱。”
    说着又觉得这些话没能精准表达出他的意思来,所以又说:“要比你的爱更多,这样才能让你舍不得走。”
    江攸宁只在他肩头轻笑,满口答应,“好啊。”
    —
    他们在体验完跳伞之后,又去体验了一次蹦极。
    有了之前的经验,蹦极对他们来说也不算太难,主要就是高空快速下坠的感觉会在那一瞬间有心脏窒息的感觉,但过了那一瞬,敢睁眼看风景,就会发现风景美不胜收。
    山川大海皆收于眼中,瑰丽壮阔。
    体验过这些极限项目之后,两人还去感受了一些温和的。
    五月份,沈岁和还跟江攸宁去看了一场深海蓝鲸乐队的演唱会。
    地点在北城体育场。
    跟很多年前一样,江攸宁还在前排。
    那会儿她站在前排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虽然音响声音很大,但沉浸进去之后就还好,没感觉到不舒服。
    如今他们还是前排,沈岁和跟她十指相扣。
    曾嘉煦在台上打鼓,那位被誉为“歌坛颜值天花板”的主唱纪星河在台上翻唱了一首老歌《千千阙歌》。
    他的声音自带混响,听起来很容易让人进入情境。
    之后,全场大合唱。
    江攸宁也跟着低声唱,两人交握的手在空中挥舞。
    两人在台下看完了一整场演唱会。
    之后一同走出体育馆,江攸宁去了卫生间,沈岁和在外面等。
    北城五月的风很和煦,沈岁和只穿了一件t恤也不觉得冷,但怕晚上冷空气来袭,他还是备着了外套。
    这会儿,他跟江攸宁的外套都搭在胳膊上,人群熙攘,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
    不远处的两个女生在低声讨论。
    “去啊,他一个人肯定单身。”
    女生说:“你要是不敢我去帮你。”
    “啊?”
    “你长得又不差,就要个微信以后慢慢发展。”
    女生低声劝,“这是你多少年来第一次心动,你也不想想?
    错过这次可就没下次了,北城这么大,遇到一个心动的不容易。”
    在朋友的撺掇下,高个子女生终于有了点儿反应,她小心翼翼地往沈岁和那边走。
    最终在他一米处的地方停下。
    “你……你好。”
    她磕磕绊绊地开口,刚才远距离看他就很好看,这会儿近距离看更是有味道,是带着岁月沉淀的成熟感。
    五官和气质都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她疯狂心动,甚至看着他都快要说不上话来。
    而沈岁和的身侧没人。
    几秒后,他才注意到不远处这个人一直在盯着他看,好像在跟他说话。
    正好,女生又开了口,“我……我能加……加你的微信吗?”
    她一句话说得磕绊,停顿了好几次。
    也能听得出来,她声音在颤抖。
    大概是第一次和人搭讪。
    但搭讪却换来了无边无际的沉默。
    对方的不理睬让女生脸都红了,路过的人那么多,她感觉每一个人都在嘲笑她。
    但她又不想放弃,于是破罐子破摔,又一次大声问道:“你好,我……我可以加……加你的微信吗?”
    沈岁和皱眉,他这才回过头,“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女生终于得到了回应,点头如捣蒜,还慌慌张张地把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拿了出来。
    沈岁和摇头,尽量说得委婉,“不好意思。”
    “为什么啊?”
    女生的声音有些可怜。
    她个子高挑,穿着超短裙,这会儿大长腿露在空中,格外惹眼。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但沈岁和的目光只在她身上落了一瞬便移开,他平静地说:“我已经结婚了。”
    尔后,他竖起自己的手,展示了自己的戒指,“我太太很好。”
    女生叹气,朝他鞠了一躬,“不好意思。”
    她悲伤的声音响起,“祝你和你太太百年好合。”
    “谢谢。”
    沈岁和客气地回。
    女生离开之后,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沈岁和回头,一眼就看到了笑得狡黠的江攸宁。
    她笑着看向那个女生离开的方向,“她长得好漂亮,可能才二十岁吧。”
    “不知道。”
    沈岁和摇头。
    “她来和你搭讪?”
    江攸宁挽着他的胳膊。
    沈岁和点头:“是,但我拒绝了。”
    他说着又秀了自己的戒指,“我跟她说,我有太太了,而且我太太很好。”
    江攸宁抬手给他扫掉了肩膀上的飞絮,“你这么乖啊?”
    “我很爱家的。”
    沈岁和说:“我……”
    他还没说完就被江攸宁打断,她比着自己的小拇指,“你对她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心动吗?
    她腿好长,长得年轻又漂亮,你真的没有那么一点点点心动吗?”
    沈岁和的手正好搭在她腰间,轻轻捏了她一下,“你到底想听什么答案?”
    “真实答案。”
    江攸宁拍他的手,“不许撒谎,我不会生气。”
    “真实答案就是我没有看清她长什么样子。”
    沈岁和语气诚恳,“她再好看,我也不会心动,因为我就一颗心。”
    “怎么可能给两个人?”
    沈岁和宠溺地笑,“你呀你,总是吃一些不着调的飞醋。”
    “是吗?”
    江攸宁偏向他的头才调正看路,还想说什么,却在看到眼前的人时打住了话头,话题戛然而止。
    眼前的人穿着白色卫衣,黑色长裤,戴着金丝边眼镜,一如既往地温文尔雅。
    他身侧站着一个女生。
    良久之后,还是他先开了口,“好久不见。”
    江攸宁笑得莞尔,“杨同学,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