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笑着说：“你先别问了，我一下解释不清，等会你和我去另外一个地方之后，你就一清二楚啦。”
    熟门熟路地找到粮油店，苏小小直接给了老板一张采购清单，老板显然认识苏小小，没多问，就吩咐伙计开始往陈子山车上塞东西。
    陈子山瞪大眼睛，望着伙计用米和油愣是把帕萨特后备箱和后座的空间塞满，幸好是新买的车，陈子山又没什么杂物放在车上，否则还装不下。
    苏小小不好意思说：“本来不想麻烦你的，原来帮我送东西的人今天不在，只好找你帮个忙，先谢谢啦。”
    “没关系。”陈子山说，“我只是越来越好奇，你买这么多米和油，这是倒买倒卖还是咋的呢？没见过你还做生意呀？”
    苏小小仍旧不回答，只管笑道：“好啦，现在出发，很快就到了。”
    这次同样是苏小小指路。
    从朝晖路出发，沿着湖墅路往北，一路兜兜转转，穿街过巷，眼看着越来越偏僻，渐渐地进入了临州北部的城乡结合部。
    不一刻。
    进入了一条青石老街。
    这里的青石老街和市区中心西子湖畔的青石巷差不多，都是大块大块的青石板铺就的小巷，小巷两边是古旧的房屋。
    蒙蒙细雨中。
    颇有一番韵味。
    这条巷子不长，苏小小让陈子山把车停留在第三家的门口。
    苏小小说：“你先在车上，我去敲门。”
    陈子山说好，这时他已经差不多意识到苏小小要做什么。
    打着伞。
    苏小小敲开门，开门的是一个满头银发年约70岁左右的老太太，伛偻着背，颤颤巍巍，见到苏小小就很高兴地咧嘴笑，没牙内陷的嘴唇笑成了一朵花。
    两人说了几句话，老太太似乎想让苏小小进去，但苏小小推辞了，然后走到车窗边，陈子山放下车窗问：“给米和油？”
    苏小小说是的。
    陈子山下车说：“给多少？”
    苏小小走近，给他打伞，说道：“一袋米，一桶油。”
    米是十斤装，所以不是很重，陈子山一手一样就给拎进了里屋，老太太跟在身后一个劲地说谢谢，让陈子山都有点不好意思。
    出门时。
    苏小小又从包包里数出几张百元纸币，塞进老太太的手心，然后不等老太太说什么，就拉着陈子山走了出去。
    上车。
    隔一段路，又是连续几家。
    一直到路尽头。
    陈子山没数，心里估摸着大约有十来家的样子。
    每一家都是一袋米一桶油，外加几张百元纸币，给钱的数目不等，有的给得多一点，有的给得少一点。
    从最后一家出来。
    苏小小走前头，屋里的老头一定要给两人一些平日里从地里头刨回来的番薯，陈子山拒不过，只好拎着。
    走出屋外。
    陈子山瞧着两手撑伞站在细雨中的苏小小，一时间有些发呆，这一片段又让他想起了前世的江水青。
    那是在西子湖畔，江水青第一次游雨西湖。
    那一次，陈子山用相机摄下了一副终生难忘的画面。
    青石板。
    油纸伞。
    你在烟雨小巷中。
    打量着江南。
    ……
    那一副画面，跟眼前的场景极其相似。
    见陈子山呆呆地望着自己，苏小小忍不住脸色一红说：“快来呀，还呆在那干什么？”
    陈子山回神，遗憾说：“可惜没相机。”
    “为什么？”
    “如果有，我就可以拍下刚才那一副画面，很美！”
    “你倒是会说话。”苏小小浅笑，“别站着了，屋檐下躲不了雨，风往那边吹的呢。”
    说着又走进几步，给陈子山撑伞。
    陈子山边走边说：“你自己撑，那么小的伞，挡一个都不够。对了，这个番薯你要带回去吗，老人家送你的。”
    苏小小说：“你要吗？”
    陈子山说：“都说了，老人家送给你的。”
    苏小小说：“我没地方放，难道放寝室？”
    陈子山说：“你真不要，我就带回去自己蒸着吃。”
    “你那里可以弄？”
    “可以呀。”
    “我也想吃。”
    “那一起去，我一锅蒸了。”
    “这么多，喂猪啊。”
    “可以吃好几天。”
    “我就尝个鲜。”
    “好吧，那咱回去弄。”
    “嗯！”
    ……
    两人说着，一路开车回到陈子山租住的湖墅花园。
    苏小小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屋子里很整洁。
    这功劳大部分要得益于之前一直在这里兼职的顾晓兰，而且现在顾晓兰虽然跑去了山水科技公司兼职，但湖墅花园的钥匙对方还有，所以时不时就跑来给陈子山打扫房间卫生。
    苏小小说：“看不出来，你一个男生，房间里面居然这么干净整洁。”
    陈子山说：“这其实不完全是我的功劳，之前有个小姑娘来这里做兼职，一直顺便帮忙打扫卫生，最近没做兼职了，就来得少了。”
    “兼职什么？”
    苏小小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又回到厨房门口，见陈子山在给番薯清皮去蒂，就蹲下来帮忙清洗。
    “你别动，等我弄完再洗……”陈子山熟练地操作手中的菜刀，这是沈云那家伙买回来的，正好用上，然后又解释说，“我之前这里有一台服务器，自己做了一个网站和一个网吧软件，没时间维护，就专门请了一个大学生来兼职帮忙。”
    “那现在怎么不弄了？”
    “搬别的地方去了。”
    “那就是炒人家鱿鱼咯？”
    “当然没有，她跟着去了那边继续兼职。”
    “哦。”
    不一会。
    清洗的十来个番薯就进了锅里的蒸笼架。
    陈子山拍拍手说：“好了，就等着吃吧。”
    苏小小说：“看来你在家应该也干过家务活，不然手脚没这么利索。”
    “还行。”
    陈子山其实很想说，这都是上辈子结婚之后学会的活，结婚之前根本就没干过。
    两人出了厨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聊的话题很散，想到什么说什么。
    苏小小心里其实蛮意外，她在陈子山身上看不到这个年纪的多数男生都会存在的拘谨，两人在一块觉得很自然，也没有什么尴尬的气氛。
    仿佛多年的朋友一般。
    苏小小很喜欢这种没有拘束的氛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