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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原来是他!
    贺远不动声色,继续淡淡说道,“我醒来后去看了安处长,当时想,她要是还在睡,我就自己回去了,不过安处长自己醒了,我俩就分头回家了。”
    “你们离开的时候大概几点?”
    “应该是晚上八点多了。”
    余鸣海回想一下岑子阳说的出事时间,是在贺远听评话的时候发生的。
    如果等会儿柳鹏回来,调查结果贺贺远说的一样的话,那么眼前这四个人的嫌疑就彻底解除了。
    他本来也不信这四个人会有红党卧底。
    至于其他组长、队长、小特务,发现可疑的,严刑拷打就是,不信有能熬得住军统大刑的人。
    不过按照规矩,四个人的配枪还是要拿走去查膛线。
    折腾一番回来,四个人的枪自然都对不上号。
    贺远昨天用的手枪和手榴弹,都是利用科长身份自留自用的,各科的武器库还有好多,都是没登记的私货,谁也分不清。
    过一会儿柳鹏回来,把询问会馆服务员的口供递给余鸣海。
    服务员说的基本和贺远说的并无二致。
    疑点就是他和安幼贞到底是睡觉了还是“睡觉了”。不过这个按照民国法律,就算军统也无权过问。
    一个未娶一个未嫁,真睡了也不关别人的事。
    不过柳鹏贴耳和余鸣海又说了两件事,一件是那家会馆的是院落式,院墙是可以跳进跃出的。
    二就是服务员说过,贺远进去的时候没注意,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套黑色裤褂,和昨晚回天阁西南角逃走的那人穿的比较相似。
    “那家会馆的服务员说,你出去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套便装衣服?”余鸣海看着口供,抬眼问贺远。
    “哦。”贺远好像刚想起来似的,“进去的时候,我怕安姐......安处长会吐,所以特意把我车上放的一套衣服拿进去,想着要是吐脏了就换上,没想到安处长睡了一会儿就好多了,所以那套衣服没用上。”
    其实这都是当时贺远故意自己加的戏。
    真要是他干的,这衣服或扔或烧,怎么可能特意当着服务员的面拿出去。
    余鸣海稍一想就转移了注意力,“你们的调查可以结束了!你们手下那些人,都要好好严查,有一人以上证人的就罢了,没有证人或者只有一个证人的,全都要给我过筛一遍。”
    于是片刻之后,审讯室里啪声不断,好多鬼哭狼嚎之声传遍全站。
    贺远坐在办公室里,琢磨着怎样才能把已经铲除林寒的事情传递给马静雯。
    这件事如果早点传出去,很多人就可以不必折腾那些转移,撤退的事儿啦。
    要是昨天之前,直接去那家茶馆就完了,遇上马静雯的概率很大。
    但现在他和安幼贞刚传出绯闻,这个时候再去找马静雯,等于增加了她的被关注点,可能会给她带来很大麻烦。
    唉!要是自己有个联络员就好了,自己安坐钓鱼台,让联络员去跑情报。
    想了半天没有好主意,只好先这样。
    他摇了摇头,抬眼看到黎子祯正盯着自己,发现自己看她,黎子祯微微一笑,轻声道,“贺科长!您想安处长呢?”
    贺远把脸一沉,心想这事儿以后要是被人天天提起,可是够糟心的。关键是还影响到了人家安幼贞。
    黎子祯见他不悦,连忙说了句,“贺科长您真勇敢,敢爱敢恨,是我们这些人的时代楷模,真的既羡慕你们,又佩服你。”
    说着扭着纤腰走开,她脸上的表情既有敬佩崇敬,又有羡慕渴望,看起来居然是支持自己和安幼贞成为情侣的。
    他苦笑着摇摇头,忽听楼下一阵汽车喇叭响,接着就是引擎轰鸣的声音,听起来外面来了好几辆车。
    他疑惑的站起身,往窗外楼下一看,见果然是三辆福特车直接开进了院子。几个平头墨镜,身着崭新中山装的保镖,围成半个圆,挡住第二辆车的车门。
    接着就有个挺胸挺肚的中年人下了车,在大家簇拥下进了楼门。
    “糟了!他又来了,又要笑话我一番。”安幼贞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
    “他是谁?”贺远下意识问道。
    “他你都不认识?徐处长啊!你的未来堂姑父。”
    原来是他!
    贺远心想,这个便宜姑父的事儿,看来是传出去了,可其实那位远房姑妈,跟自己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亲戚。
    记得前年老家隔壁的叔公去世,这位远方姑妈别说派人来吊唁,连封书信都没寄回来,那可是比自己家还近的亲戚,是这位远方姑妈的嫡亲堂叔。
    至于自己家,她记不记得都得另说着。
    “你......谢谢你今天的帮忙啊。”安幼贞看了贺远一眼,满脸的娇羞,连说话语调都照往常温柔了一大块。
    说完就袅袅婷婷的出去了。
    贺远叹息一声,心想都是我把你拉进来的,谢什么啊,你要是知道了事情真相,只怕恨我还来不及呢。
    过了一会儿,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一群人匆匆闯了进来。
    余鸣海在前,恭恭敬敬对身后人说道,“徐处长!这就是贺远了!三月底在北平刺杀王克敏,大名传遍华夏,上周又刚破了城防司令部的日谍案,前途无量啊。”
    那中年人徐业道上下打量贺远,走上前握住他手,连声夸道,“这相貌一看就是亲姑侄,都不用介绍。”
    余鸣海在旁边挤眉毛瞪眼睛,对贺远道,“这位是局里面的徐处长,快打招呼。”
    “哦!徐处长,您好,我是贺远。”
    贺远想抽手行礼,哪知道徐业道十分热情,握着他手不放,又夸了他几句。
    “我上次还和你姑妈提起你,她说你从小就胆气过人,还说过几天有时间会来看你呢。”
    贺远连忙赔笑,心想等她老人家来看我,怕是要等到黄花菜都凉了。
    徐业道是军统总局下属三处的处长,在军统中资格最老。
    他的军衔虽然和重庆站站长曹彦一样高,但是行政职务高了一级,又是顶头上司,所以余鸣海对他十分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