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塔 作者:梦里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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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自请谪离帝都,以证清白!“
——奥菲莉亚表示,我再对青歌那异于常人、只有华色能跟得上的脑回路有半点期待,我就不姓斯佩德!
绿野长秋终于挂不住面子了,招了招手,女官立刻取走了青歌那能出入宫闱不禁的玉牌,冷冷道:“既然你这么爱揽事儿,那就去北漠好好清醒清醒吧!”
众臣哗然。
那可是极北荒漠,日间骄阳炎炎,夜间滴水成冰的北漠!也就是说,青歌少君侯不仅要离开皇家学院这个绝对中立之地,再也无法受到保护,而且还要去那除了黄金一无所有的蛮荒之地受苦了!
一时间大殿之上风起云涌,无数道或疑惑或嘲笑或怜惜的眼神窥探着仍在单膝跪地的青歌少君侯,心里想的却只有同一件事情:
青族失宠了!青族早该失宠了!功高盖主却仍然不愿意放弃兵权的青岚督伊终于触怒了皇后,以至于青歌少君侯都被连累到了!
只有对青歌脾性有几分了解,知道这人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的奥菲莉亚和凯撒心头重重一跳,从那垂泻而下的赤金的长发中,终于窥得了青歌的表情——
她在笑!
“不把青书大公遗骨接出极北之陵,我这个少君侯的位置都坐不安稳!”青歌一边和华色一起收拾行李,一边对看着那好似狂风席卷过的房间目瞪口呆的奥菲莉亚解释道:
“做皇帝?别开玩笑,我觉得我都这么招皇后记恨了,要是我真的胜出,她不得捏断我的小细脖子哦?”
奥菲莉亚气若游丝:“所以你早就想好了……?”
“对呀。”青歌用枫木法杖从衣柜里挑出一大堆同样式样同样布料的黑色长袍塞进箱子里,一脸真诚:“亲爱的奥菲,你看,我不光从不说谎,且不打无准备之仗。”
奥菲莉亚细细回想了好一阵子今天在大殿之上的对峙,就觉得她终于体会到绿野鸿影在皇家学院见到青歌的那一瞬间的感觉了,真真是一口老血憋在心头,咽咽不下,吐吐不出,她真的是一句谎话都没说!不管是“与绿野鸿影相交甚深”,还是“没什么好说的,我自请谪离帝都去北漠”,都是大实话!
是真的曾经相交甚深,也真的是不足为外人道,没什么好说的!
——青歌少君侯,你这么会避重就轻,转移重点,青岚督伊她知道吗?!
“少君侯,我把大氅也带上吧?”华色抱着一堆看上去就贵的要死的皮毛进来了,她柔软的、蓬松的长发被完全淹没在了动物皮毛里,看上去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听说北漠晚上很冷!”
青歌站在箱子上,伸出手快速地在华色发顶摸了一把,然后一脸严肃正经地收回了手,就好像刚刚那个向着蓬松的、毛茸茸的皮毛团子伸出了罪恶之手的不是自己一样:“好的呀。”
奥菲莉亚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十分不爽。她想了好久,终于把这种奇怪的感觉定义为“这么乖巧可爱的小姑娘竟然落进了披着美人皮的暴力狂魔手里真是太暴殄天物了”的惋惜感,完全不知道这种感觉在当下有一个很合适的词汇叫——闪瞎狗眼。
那是怎样的一片土地,才能让青歌在看到极北之陵四个字的时候楞了一下子呢?
白日里尚是骄阳炎炎,一入夜便可滴水成冰。放眼望去,尽是粗粝的裸岩与飞扬的尘土,几乎一丝绿色也见不到。天空终年阴沉沉的,偶尔还会有不知名动物悠长的嚎叫声传来,在骇人之余又让人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天大地大,世界悠悠。
青歌和华色眼下正挤在一辆马车里,摇摇晃晃地奔赴这向来被人们视为蛮荒之地的奥斯曼边陲,历代黄金领主奥罗们的封地——极北荒漠。既然是黄金领主的封地,那么这块土地下究竟有多少丰厚的黄金矿藏,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华色本来还想探出头去看看沿途景色的,毕竟一直坐在马车里实在太闷了,结果刚掀开遮得严严实实的帘子一角,便结结实实地吃了口尘土,青歌眼疾手快地把她拉了回来封上帘子,然后往她脸上糊了块湿帕子:
“乖啊,路还远着呢。”
“你要觉得无聊的话就睡一会儿吧,还有……”她秒速心算了一下,继续道:
“再转三个长途法阵之后,还有半天就到了。”
华色的脸瞬间就变绿了,原因无他,那种传送过程中迅速失重又猛然超重的感觉几乎让她能把隔夜饭吐出来,然而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身子往外挪了挪,然后闭上了眼睛,丝毫没有抱怨。
青歌摸了摸华色的长发,语气里带了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辛苦你了。”
华色本来还在闭目养神呢,乍闻此言,整个人猛地就睁开了眼睛,把青歌给唬了一大跳,她握住青歌纤长的手指,眉梢眼角里都是满满的、几乎能化做实体溢出来的温柔:
“只要我能跟着青歌,没有什么苦不苦的。”
青歌楞了一下,笑着把手搭在华色的双眼上虚虚一按:“快休息吧,到了我叫你。”
连她自己都没能发现的是,那颗充满着愤懑与怨怼、满载着算计的心,在刚刚一瞬间,奇迹般地和缓下来了。
第32章
“吱呀”一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本来脸色就十分不好的华色终于没忍住,拼着吃上一嘴沙也要掀开帘子,把头迅速探出窗外开始干呕,青歌轻轻地顺着华色的背,冷声问道:
“何人拦路?”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才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极北荒漠执政官,安东尼奥,见过青歌少君侯了。”
“受凯撒少君侯嘱托,在此迎接年轻的无冕之王,还请移驾到我们的马车上,怎么能让原来的贵客受颠沛之苦呢?”
青歌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扬声问道:“我的贴身女仆要跟我一起,不知可否?”
“当然可以。”
青歌扶着华色从马车上缓缓走下,浑然不顾周围人“这个女仆真是失礼僭越”的眼光,将华色安顿进了执政官派来的新马车中,方转过头笑道:“劳烦您了,这么大风天还要来接我这个被贬谪过来的过气少君侯。”然后她毫不介意地握了握安东尼奥伸出的手,脸上的表情平常得好像只是和友人在谈论今日天气一样。
那是北漠人才惯用的礼仪,生长于帝都的青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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