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阳道长挥挥手让其他的人都离开了地下室,没有人不知道清阳道长有话要对自己的徒弟说,因此没有任何异议的离开了,就连冷凝儿也乖乖的跟在众人的身后,只是临走前抱怨道:“我也是你的徒弟,师傅有点儿重男轻女。”
清阳道长盘膝坐在地上道:“感觉怎么样?”
罗慎行跪坐在师傅身旁道:“这是我新领悟的功夫,我感觉自己的力量终于可以施展出来了,我相信不久以后我会领悟到更多的招式。”
清阳道长摇头道:“这不重要,千百年来人们已经走了太多的误区,武林中有很多的武功都可以把人的力量施展到极至,人们把它们称为绝技,千辛万苦的把它学到手,并呕心沥血的钻研其中的诀窍,即使才智高绝的人也只能是在这基础之上把招式演变得更完美一些,如此而已,但是最根本的地方不在这里。”
罗慎行不赞同的道:“其实这些绝技很好啊,那些武功绝学都是千百年来前辈们心血的结晶,直接学习绝技就可以少走很多弯路,比我这样慢慢的摸索好多了。”
清阳道长哂道:“你那么简单的一刺、一斩也算摸索出来的经验?我随便把见到过的招数传授给你,就可以让你明白自己有多浅薄。”
罗慎行不满的道:“那您倒是教我两招啊!您这不是吊我胃口吗?”罗慎行知道师傅不会说大话来吹嘘自己,他这样说肯定是有点儿绝活没有传授给自己,只要自己掌握了那么几招就可以到处横行了。
清阳道长淡淡的问道:“招式是什么?内功是什么?”
罗慎行思索道:“如果说内功是商人的本钱,招式就是做生意的手法,本钱越大实力就越雄厚,但是招式可以弥补本钱的不足。”
清阳道长叹息道:“和你爹一样,满脑子都是做生意的想法。但是这个比喻不恰当,其实招式就是穷人家的过日子的手段,如何把有限的生活费用利用的更好而已,但是如果你拥有无尽的财富还会斤斤计较如何花费吗?”
清阳道长看看罗慎行不以为然的神态,继续道:“当年你爷爷修炼玄天诀,根本就没有学过什么招数,但是他曾经与不了和尚的师傅苦禅大师打成平手,并与他结成忘年交,因此我才有机会结识不了和尚。”
罗慎行知道师傅的朋友不多,不了和尚绝对是其中的一个,但是自己的爷爷与不了和尚的师傅打成平手也不见得有多高明,说不定不了和尚的师傅武功低微之至,不过这个念头对自己的爷爷大为不敬,所以罗慎行急忙把这个念头抛开。
清阳道长这次没有留意罗慎行的反映,悠然神往道:“当年你爷爷带着我到栖霞山与苦禅大师比武,那时候我一直觉得你爷爷的武功没什么高明之处,以往和人比武的时候也看不出有多大的优势,但是他和苦禅大师比武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的见识有多浅薄。”
罗慎行顿时来了兴趣,兴致勃勃的问道:“师傅,当年那场比武是不是惊天动地?”
清阳道长瞪了他一眼道:“惊天动地?你以为是比武还是神仙斗法?”
罗慎行讨了个没趣,讪讪的道:“高手较量嘛,总不能一点儿气势也没有。”
清阳道长回忆道:“那是一场很玄妙的比武,当我和你爷爷刚走进庙门来到广场的时候,就听到有人敲打木鱼的声音,木鱼声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每敲一下我的心脏就跟着剧烈的跳动一下,你爷爷拂袖将我推到一旁,在原地直接跃起向木鱼声响起的地方扑去。
就在你爷爷扑到广场的上空的时候身体却笔直的落了下来,然后稳稳的站在了广场中央的铜鼎之上,当时铜鼎中正烧着香,你爷爷的身体就在烟气的缭绕中若隐若现,当我被你爷爷推到一旁的时候我才发现附近有一个小沙弥,他就是我日后的好朋友不了和尚。
我顺着木鱼声向正对着广场的大雄宝殿看去,一个老和尚正坐在大殿的门口慢慢的敲着木鱼,老和尚一边敲木鱼一边低声的念经,不过念经的声音太小我听不出来念的是什么经,虽然老和尚一直没有抬头看你爷爷,但是在他们中间的空气好像都凝结了,我和不了和尚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一直退到了十米之外。”
罗慎行紧张得嘴都干了,涩声道:“难道他们就没有交手吗?”
清阳道长道:“也算是交手了,也可以说没有交手。当时苦禅大师旁若无人的念经,而你爷爷则一动不动的站在铜鼎之上,突然你爷爷一挥手,铜鼎中的烟气聚拢成三支烟箭射向了苦禅大师。
苦禅大师的念经声突然响亮起来,我记得他一边念着金刚经中的‘一切有为法,如露亦如电,如梦幻泡影,应作如是观。’然后手中的木鱼锤在空中虚点三下,你爷爷的那三支烟箭便无声的破碎了。
你爷爷说了一声‘好!’然后铜鼎中的烟气聚拢成一个圆球,你爷爷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量,把那个烟球缓缓的向苦禅大师的方向凌空推去,苦禅大师用手中的木鱼锤遥遥的指着那个烟球,然后烟球便在他们中间停住了。
我和不了和尚都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奇异的景象,当时我们两个都看傻眼了,甚至忘了喊加油,我看到苦禅大师的脸上已经流下了汗水,我往你爷爷看去时,你爷爷已经汗流浃背,似乎已经精疲力竭。
我记得当时我的双手握紧了拳头,而不了和尚的情况比我还惨,他的脸色都苍白了,嘴里还低声的念经为他师傅祈祷。”
清阳道长自顾自的回忆着,全然没有发觉罗慎行的拳头也握紧了,虽然他知道爷爷和苦禅大师最终打成了平手,但是这样惊心动魄的场面还是让他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清阳道长接着回忆道:“似乎过了许久,也许是一刹那,你爷爷和苦禅大师中间的烟球突然爆开,然后你爷爷脚下的铜鼎被你爷爷踏裂,同时苦禅大师手中的木鱼也在同一时间被捏碎了,我和不了和尚这才回过神儿来,然后我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那一次你爷爷和我在苦禅大师的庙里住了一段时间,每天你爷爷和苦禅大师谈论武功,我和不了和尚则结伴游玩,要是我当时能静下心来多听一些,日后的发展肯定要比现在高许多,只可惜这样的机会再也没有了。
当年苦禅大师曾经对你爷爷说,你爷爷要是能够再有突破的话,二十年后将横行天下,但是你爷爷在两年之后就散功了,一切的雄心壮志都烟消云散。”
说到这里,清阳道长爱怜的拍拍罗慎行的脑袋道:“你爷爷当年修炼玄天诀时,很快就达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境界,由于当年我用真气封闭了你的穴道,所以你的元气虽然达到了内外交感的境界,但是远远没有你爷爷的雄厚。不过你的元气和你爷爷比起来更加精纯,也没有了散功的危险,日后你的成就绝对在你爷爷之上。
刚才交手的时候我发现你的气势有一点儿类似你爷爷,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你爷爷,很多年过去了,我终于又见到了你爷爷的风采。现在你明白了吗?招式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当你达到你爷爷的境界时,你就会明白任何招式都是束缚。”
罗慎行热血上涌道:“师傅,我要纵横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罗家才是武林第一世家,爷爷和你办不到的事情将由我来完成。”
清阳道长默然无语,过了好半天才说道:“这话不要乱说,省得惹人笑话。”
罗慎行嘿嘿笑道:“有了目标才有上进的动力,当然了,这话在家里人面前说说还可以,出去乱说非得让人打成天下第一猪头不可。”
清阳道长站起来道:“算你明智,今天的话不要和别人说起,你爷爷当年也得罪了不少人,要是让人知道你是他的孙子,你离猪头的日子也不远了。”但是有句话他憋在了心里--要是你达到了你爷爷的境界,别人当猪头的日子也就到了。不过这话在心里想想还可以,现在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罗慎行见到师傅的心情不错,趁机道:“师傅,我姐姐的事情怎么办?您倒是想个办法啊!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您的弟子。”
清阳道长摇头道:“不好办。”
罗慎行坚持道:“好办的话就不来找您了。”
清阳道长“嗯”了一声道:“要不是为了这件事,你还不会来见师傅,对不对?”
罗慎行笑嘻嘻的挽着师傅的胳膊道:“怎么会呢?我是那么没有良心的人吗?姐姐的事情是捎带着办的,今天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望您老人家。哎呀!这几天我一直担心您吃不好,睡不香的,结果弄得自己寝食不安。”
清阳道长笑骂道:“少来哄我老人家,我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这套鬼话骗你老子还差不多,对我来说不管用。”
罗慎行不悦的道:“真的不帮我?”
清阳道长唉声叹气的道:“兹事体大,容我再考虑考虑,反正她一时半会儿的也死不掉,你先不要急,让我想一个周全的方法。”
罗慎行将信将疑的道:“真的有办法?”
清阳道长佯怒道:“你什么时候见过你师傅没办法?我只是真人不露相罢了,这件事先放一放,等我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的时候自然会通知你。不过你可要抓紧修炼,现在是你练功的最好年龄,不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浪费在儿女私情上,你要知道温柔乡乃是英雄冢,不可不防,我不希望现在就抱上徒孙。”
罗慎行面红耳赤的道:“知道啦!”
罗慎行、谭静雅和冷凝儿研究好的计划在清阳道长这里行不通了,除了在宋健秋那里蹭了一顿饭之外一无所获,不过罗慎行从师傅那里知道了爷爷当年的风采之后一颗心开始活跃起来。
尤其是苦禅大师说爷爷只要能够有所突破就可以纵横天下,这样的诱人的目标刺激得罗慎行热血澎湃,回到家里之后把师傅说的话简单的转达两句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进入武魂了,冷凝儿听到清阳道长答应为谭静雅想办法之后也就放下了心。
罗慎行回到武魂的时候,生死判官又来了,正在和鬼师爷在商讨着什么事情,见到罗慎行上来之后,鬼师爷笑容可掬的道:“场主,好消息。”
罗慎行狐疑的道:“好消息?我在你这里似乎还没听过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
生死判官道:“夜狼场主,我刚才和贵属下商谈了一下,认为你应该参加九州英雄大会,一来是因为这样的机会很难得,而且你要是不参加会让别人以为你惧怕大梵天,而来这样的机会正是你磨练自己的最好时机,我看你的功夫只有在实战中才能有所提高。”
轩辕接过话道:“据说这次英雄大会吸引了各家门派的参与,即使到那里看看热闹也可以长不少见识。毕竟在武魂中争斗可以毫无顾忌,而不象生活中那样担心失手打伤别人,有很多独门绝学都应该可以见到。”
武魂中一样可以施展武功,而且丝毫不比生活中逊色,昊天集团在宣传的时候就以可以提高武技为招揽各大门派参与的重头戏,只是没想到罗慎行的元气竟然可以从中得到突破,如果各大门派知道这一点的话,只怕参加武魂的人就轮不到门下的弟子而是各派的掌门人了,而且昊天集团的宣传口号也会顺理成章的改为--可以提高武技和帮助修炼内家真气,只不过除了罗慎行之外还没有听到别人的内功在武魂中得到提高。
罗慎行不屑的道:“这也算是好消息?我参加英雄大会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是你们故意阻拦不让我参加,现在我就和寒冬飞雪说去,让她把参加英雄大会的名额让出来,凭武功来讲我比她厉害多了。”
如果是以前的话罗慎行绝对没胆量说这种话,因为万一把寒冬飞雪惹恼之后向自己提出挑战怎么办?难道再与她打得满地翻滚?但是现在自己的“夜狼剑法”应付一般人好像还很轻松,尤其是打败了红尘刀客,罗慎行的自信心瞬间极度膨胀起来。
生死判官急忙拦住他道:“鬼师爷已经答应让同心帮代表幽州城参加英雄大会,你现在去要名额岂不是让鬼师爷很难做人吗?”
罗慎行悻悻的道:“那怎么办?这事儿都怪鬼师爷自作主张,看来我要加强夜狼牧场的管理了,要不然没有人拿我这个场主当回事儿。”
鬼师爷冷冷的道:“想让大家拿你当回事儿很容易,每天你只要坚持进入武魂亲自打理各种事物就可以了,要是办不到的话就老实的闭上嘴。”
罗慎行撇撇嘴,见到大家的神色都是不以为然的样子,显然对自己经常“旷工”的事情意见很大,只好乖乖的闭上嘴装哑巴。
生死判官道:“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我们中州城的代表还没有决定下来,你可以代表中州城参加英雄大会。”
罗慎行夸张的挖挖耳朵道:“我没听错吧?让我代表中州城参加,那你们中州城的帮派怎么办?就算你们青龙帮同意了,其他的三个帮派肯定不会同意的,难道让我把他们三个帮派全消灭了?”
罗慎行是在听到生死判官他们谈论参加英雄大会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的,当时金算盘说其他的三个门派在自己打败生死判官之后就否定了原来的计划,这样看来其他的三个帮派都想由自己的帮派代表中州城参加英雄大会,现在生死判官竟然要自己代表中州城参加,这不是明摆着让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生死判官摆摆手道:“何必把他们都消灭呢,只要让他们知道了你的厉害之后就可以了,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这个道理是在中州城唯一行得通的硬道理。”
鬼师爷道:“场主,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自从失去了卖马的生意之后我们夜狼牧场的声誉不是很好,大家都以为我们夜狼牧场是凭运气混日子,遇到强敌的时候就会变成丧家之犬。现在是拿出我们的实力来证明的时候了,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夜狼牧场不仅运气好,而且实力雄厚。”
罗慎行一本正经的道:“这都代表不了什么,我看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夜狼牧场有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师爷比什么都重要,我想这个名头打出去之后所有的人一定都望风而逃,要是我有的选择的话我也会有多远就逃多远。”
鬼师爷也不生气,坚定的道:“青龙帮主,我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去召集其他的三个帮派商讨,就说我们夜狼牧场决定在中州城开堂口,到时一并解决参加英雄大会的事情,青龙帮与夜狼牧场从今天起结成兄弟帮派,从此我们同甘苦共患难,如果其他帮派有意结盟的话我们欢迎,但是他们如果不识时务的话也别怪我们不客气。”
生死判官站起来道:“我现在就派人通知其他的三个帮派,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我想一会儿就可以把他们召集起来,现在大家到我的总部去等他们。”然后命令站在门口等候的金算盘开始通知其他的帮派。
罗慎行听到他们自作主张的把青龙帮和夜狼牧场结成兄弟联盟,而自己这个场主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的,不由得牢骚满腹的抱怨道:“你们把什么事情都决定了,那还要我干什么?”
鬼师爷淡淡的道:“没听到要和其他的三个帮派商讨吗?商量的结果大家不满意的话就要开战,到时你就是主力队员了,也就是打手,你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多。”
罗慎行愤怒的叫道:“你有没有搞错?我可是堂堂的夜狼牧场的场主,现在你竟然让我去当打手,我的面子都让你给丢光了。”
鬼师爷冷冷的道:“夜狼牧场的生意被同心帮抢去了,而且牧场也卖了,永安村也抵押出去了。现在我们连个落脚点都没有,你这个场主已经名存实亡,你要明白,我们这是在为生存而战,不涉及到面子的问题,再说了你的面子也不值钱。”
轩辕同情的道:“兄弟,鬼师爷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我们大家也沦落为打手了,而且是打手的打手,哎!说实话,真有点儿丢人。”
罗慎行想到轩辕可是堂堂的国际刑警组织下的补天行动组的组长,自己的地位和他比起来差多了,和他比起来自己的面子的确不怎么值钱,既然轩辕可以放下面子,自己也没有必要时刻保持自己名存实亡的场主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