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士卒把尹礼扭送到大帐
尹礼进的军帐见到韩麒破口大骂,当真是一一问候了韩麒的八辈祖宗。
徐盛看尹礼如此嚣张,大怒道:“败军之将还敢如此嚣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尹礼不屑道:“要杀就杀,某就算死了也是去追随大贤良师,有何惧哉”。
韩麒抚手大笑:“好一个大贤良师,好一个开阳尹礼”
尹礼见韩麒叫出他的名字,神色大变,结巴道:“尹礼是谁,某名唤张干,不知谁是尹礼”。
韩麒又道:“我帐下军候早已认出了你来,你又何必抵赖,大丈夫行不更名,难不成你怕了”。
尹礼心知抵赖不过索性一扬头道:“是又怎样,快快杀了我吧”。
韩麒一拍桌案怒喝道:“州牧大人派你等去开阳守卫,尔等不护佑百姓便罢,为何要为祸一方屠杀无辜,你等对的起州牧大人的信赖吗?”
尹礼怒目圆睁喝道:“莫要血口喷人,我等劫掠的都是周围的世家富户,从不曾祸害过贫苦百姓,至于陶謙老儿,自从派我等来开阳守卫之日起便不曾给我等一分粮草,不曾反他已是仁至义尽了,哪里来的信赖可言”。
韩麒见他说的雄壮,情知是实情,便道:“就算如此,一起战事百姓必将家破人亡,你可有想过这个吗”。
尹礼也知理亏故把头一低,沉声道:“某的这颗人头你拿去吧,算是为战死的百姓谢罪”。
韩麒见此摆了摆手让人将尹礼带下去严加看管。
尹礼被押下去后,徐盛赞道:“真是个好汉子,可惜失身于贼了”。
韩麒道:“看这巨汉的神情我想他所言非虚,听闻臧霸治军甚严,麾下士卒定不会屠杀无辜,应该是附近的山匪假扮黄巾屠杀百姓”。
徐盛点头道:“看来臧霸等人攻打县城主要是为了劫掠粮草,故假扮黄巾以掩人耳目”。
“未必吧”,韩麒想起了历史上臧霸杀掉琅琊郡守萧建,接着占据琅琊郡拥兵自立,等到诸侯混战时更是坐拥地利恃价而沽,可见此人所谋不小啊。
徐盛疑惑道:“难不成臧霸还真想起兵造反吗?州中可是有数万大军,还怕剿灭不了几千人”。
韩麒道:“文向有所不知,臧霸此人素有将才,手下又都是骄兵悍将,此次若不是臧霸轻敌,恐怕我等也讨不到好啊,州牧手中的几万大军久疏战阵,士气低沉,怕也不是臧霸的对手”。
徐盛撇了撇嘴道:“子麟莫要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再厉害还不是被你我击败”。
韩麒大笑,说道:“今日虽说臧霸大败,但却未伤其元气,我料城外应该还有数千大军,过不了几日定然又将攻城”。
徐盛沉吟片刻,说道:“敌军经此大败必然是防备严密,若是再想用计恐怕是不行了,如若再派人去州中求救估计也会在途中被截杀,不如我亲自去一趟,晾几个贼兵还不是我徐文向的对手”。
韩麒见徐盛欲以身犯险,忙道:“先不说文向此去凶险,就算突围出去再请得救兵回援,最少也得半月之久,莒县却是坚持不了那么久”。
“那该如何”,徐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韩麒见徐盛有些焦躁,不急不缓说道:“我已思得一计,只是有些冒险,还需文向在旁协助”。
徐盛听的眼前一亮忙道:“子麟快说”。
韩麒叠出两个指头把计策说给徐盛听。
“不可”,徐盛大声道:“此计太过凶险了,我不能让子麟冒险”。
韩麒笑道:“臧霸不纵兵抢杀贫苦百姓,可见此人应是正直之人,我又是单骑前往,他定然不会在营中将我围杀,到时你再引军在十里外相迎,此行看似凶险但实则万无一失”。
徐盛见此知韩麒心意已决,遂道:“如此,盛明日引军在外相迎,若见营中有喊杀声,我必然舍身救出子麟”。
韩麒哈哈一笑,叫人取酒来和徐盛对饮。
次日清晨,韩麒收拾妥当,带了一名俘虏的敌卒在前带路,独身前往臧霸军营。
两人来到臧霸军营,韩麒使小兵进去通报,自己立于营门口等待。
守营的士卒认得韩麒便是昨日刺伤自家将军的人,一个个都满脸的谨慎,双眼死死的望着韩麒,手中的长枪紧握脚步不由得向后退。
韩麒见此却也顾不上搭理小兵,他看着前面的营盘心中不由大赞,只觉营中鹿角沟渠布置的恰到好处,士卒往来巡查密无间隙,韩麒虽自问是武艺高强,但也不敢说在这样的营中能轻易闯出。
“臧霸果真是一员将才”,韩麒暗道。
前去通报的小兵跌跌碰碰跑进军营,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大喊道:“祸事啊,祸事啊”。
却说臧霸因身有伤痛动不得怒气故一直在营中疗养,忽然听到外面纷吵不休便叫来亲兵问何事,亲兵道:“不知为何,把守营门的兄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喊祸事”。
“哦!把他叫进来,我问问出了什么大事”
亲兵应了一声出去叫士卒进到大帐之中。
臧霸翻起身来说道:“何事如此惊慌”。
小兵慌乱道:“将军,不好了,昨日战场上刺伤您的那员将现在就在营门口”。
“什么!”臧霸霍然起身随即感到一股锥心的疼痛,原来方才用力过猛牵引的伤口被撕裂。
“他带了多少人来”,臧霸手捂伤口颤声道。
“只有一人一骑”
“一人一骑”臧霸又吃了一惊,旋即沉声道:“叫他到中军大帐来,再叫仲台一并到大帐等候”。
小兵应声忙退了出去。
大帐之内,臧霸稳坐帅位,下首立着孙观,两边刀斧手依次排开,军帐中弥漫着一股肃然之气。
小兵跑到营门口对韩麒道:“我家将军有请,请随我进帐”。
韩麒一摆手跟在小兵后面,营中军卒见昨日现场上的杀神独身闯营,一个个都紧张不已,眼神里带着不安,甚至是恐惧。
韩麒见此也不理会,只顾跟着小校走。
近到军帐,韩麒见帐中戈戟森立,杀气惊人,暗道臧霸是要给他下马威,于是也不慌张,慢步走进军帐。
军帐中臧霸审视着韩麒心里不由赞道:“好一个少年郎,端得是英气逼人,一表人才”。
下首孙观见韩麒神色淡定,手持大刀喝道:“来者何人,独身闯营,莫非欺我营中无人乎?”
韩麒立于帐下面无惧色,一拱手道:“营县韩子麟,见过将军”。
臧霸冷哼一声道:“韩将军今日来我营所谓何事,莫非是要同我等一道尽忠大贤良师乎?”
韩麒冷笑道:“将军扮作黄巾实欲掩人耳目耳,你帐下的大将尹礼已将你等所谋之事尽数托出,臧将军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臧霸被韩麒识破身份也不作声,眼睛死死的盯着韩麒。
突然臧霸霍然起身,眼神中迸发出一股杀气。
“是又如何,莫不是你以为我等数千大军还攻不下一个小县城,今日就先拿你祭旗”。
说着臧霸大手一扬欲令帐中士卒围杀韩麒。
韩麒见此仰头大笑,说道:“臧将军,韩某不才但还粗通武艺,虽不敢说力敌万人,但韩某保证臧将军定然先韩某而死,将军信吗?”韩麒手扶剑柄,身上的杀气像洪水般涌向臧霸。
臧霸被韩麒的气势所惊,不由想起了昨日战场上刺伤自己的那个杀神,愣了一会沉声道:“你今日单身闯营到底意欲何为啊?”
韩麒见臧霸服软遂放开剑柄,笑道:“某今日前来实为救将军性命,给这数千大军指条明路”。
“嗯!”,臧霸看韩麒只有弱冠年纪,心中不信他能有什么谋略,遂道:“你且说来听听,本将倒要听听你有什么高论”。
韩麒不急不缓说道:“徐州乃四战之地,然州牧胸无大略迟早会被枭雄取代,我看将军攻打营县不是为了劫掠粮草,实则是想攻陷营县进而占据琅琊郡,坐拥地利,以为新主晋身之筹码,不知麒说的可对?”
“哈哈哈”,臧霸大笑一声,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臧霸自问才能不低,若占据琅琊再伺机而动,未尝不可成大事”。
韩麒摇头道:“虽是如此,但徐州富足,各路诸侯无不望而眼馋,我看这徐州多半会是曹操嚢中之物。曹操者枭雄也,他岂会留将军在卧下酣睡,其必然出兵攻伐琅琊,届时将军若不降则身死道消,若降也必不会被之引为心腹加以重用,到时一身才学将付諸东流也”。
这一席话像暗夜里的一道闷雷,灌入了臧霸的耳膜,令他心头一震。臧霸虽有将才但政治水准却着实不高,所以没有想到这些,今日听得韩麒一席话,方才感觉其中的凶险。
臧霸神情复杂,右手不由抚向焦黄的短髯,大帐中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静。
韩麒见臧霸的神情,心知是被戳到了痛处,遂又道:“将军身居高位统领数千大军,依麒之见若将军运用得当,必将有一番大作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