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宾客尽去。
叶氏王府、偌大书房,便只有叶擎苍和叶楚钰二人。
“父王,您当真要给这小子一个参加招亲大会的名额?”
叶楚钰蹙着眉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论权势,论背景,这小子自然是一无是处,但他能杀得了上个时代的神榜第一林琅天,一身修为确实称得上震古烁今……”
“若到时、他不守规矩,在招亲大会上胡闹、甚至动手杀人,可是不好收拾。”
“那你觉得呢,该如何应对这小子?”
叶擎苍反问叶楚钰。
叶楚钰冷淡的眼瞳,蕴上幽冷寒彻的杀意。
“父王,这小子虽然武道擎天,震古烁今,但正如您所言……现在早就不是他们这种武夫说了算的时代。”
“以我们叶氏王族金陵城的绝对控制……要让他死在这里,还是有许多办法的。”
“孩儿觉得、最简单的法子,便是调来高科技大杀器,乘他不备,一举将他击杀……”
叶擎苍却是摇了摇头、淡淡道:
“钰儿,你还是有些低估了这种层次的修行者……咱调来战略武器……确实能够杀死他。”
“但是万一他侥幸没死呢?”
“这种层次的至强者,若是隐在暗处,处心积虑要报复我们,那可就大大不妙。”
“再者贸然动用战略武器,少不得会牵连到许多平民……虽说这些个贱民死不足惜,但到那时,朝中那些清流御史、弹劾你们父子的折子,怕是能堆满神武陛下的桌子……”
叶楚钰听着自己父亲一番分析、点了点头:
“还是父王思虑周祥……那父王觉着,该如何应对此人?”
他压低了声音:
“给秋水丫头联姻,是要给咱叶氏王族找个强援,将来共图大业……这小子一个区区武夫,那可是绝对不行的。”
叶擎苍淡淡道:
“要杀他,何须我们动手?”
“这小子先前不是死死得罪了王英华和霍少阳么……依为父看,会稽剑派和东境霍家,就容他不得,咱就先静观其变吧。”
叶楚钰瞬间明了。
“这倒也是——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怎么应对会稽剑派天下无双的诛仙剑阵、东境兵团的八十万雄兵!!!”
……
金陵是千古名城。
夫子庙竖立历代先贤雕像,供后人瞻仰怀古。
秦淮河悠悠东流,千载来不知道洒了多少女儿胭脂、文人骚墨。
玄武湖和栖霞山一年四季都有不同景致。
叶予浅带着苏尘,从下午逛到晚上,把这些个知名景点都走马观花看了一遍。
一路上,叶予浅始终拉着苏尘的手,笑得像朵开到荼蘼的桃花。
她自回家后便被家人软禁,这一个多月,可从来没有这般开怀笑过。
其实金陵城的这些个景点,她自小看到大,又有什么值得欢喜的呢,风景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陪她看风景的人。
到了傍晚,叶予浅选定了要带苏尘逛的最后一个景点——鸡鸣寺。
苏尘有些纳闷、问她为什么要带自己去一座和尚庙、难道想让他当和尚啊。
“瞎说什么呢?你就是做了和尚,本小姐也保管叫你六根不净、做个花和尚。”
叶予浅白了苏尘一眼、然后跟他解释:
“今天是大年初三,鸡鸣寺每年这个时候都有庙会,会有许多信徒去那里参拜,挺热闹的,还会有烟花表演。”
“庙会这种热闹,也就那么回事,至于烟花,也没什么好看的吧。”
苏尘却是不想去。
最后这点时间,他只想跟叶予浅独处。
他是个做事儿讲规矩的人,既然跟叶擎苍说了,要名正言顺、堂堂正正把叶予浅娶回家,那么待会儿把叶予浅送回家后,直到招亲大会前,他都不会再做强闯王府的事儿去见她。
招亲大会可是在一月之后,也就是说,过了近日,两人起码又是一月不见。
叶予浅脸颊微红道:
“还有一件事啦。”
“我当年去鸡鸣寺上香,跟菩萨许过愿的,如果此生能够觅得如意郎君,一定要带着他去还愿。”
她都这么说了、苏尘自然同意。
两人便手拉着手、往鸡鸣寺赶去——
一个小时后,也就到了地方。
苏尘卓立山门之外、看着这座就隐在市井闹市之中、他只在书本中读过的千年古刹。
鸡鸣寺卖相倒是不差。
黑瓦黄墙,屋背镶珠,大气恢弘。
两人随着许多香客进入。
刚一进去,就看到前殿里面一尊坐南朝北的菩萨像。
苏尘不由奇怪。
佛像素来都是坐北朝南,这尊像,怎么是反的?
直到视线上移,看到佛龛上的楹联,方才明白。
“问菩萨为何倒坐?”
“叹众生不肯回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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