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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回无主之物
    却说“西北邪神”尚可谅,见梅重开与呼延号二人,在戏台上比试,两人好似儿戏一般,根本没全力施为。因此一怒之下,双掌齐发,把梅重开与呼延号击成重伤,飞下台去五丈之遥。
    接着正想向台下观众阐述自己的观点,忽见两条人影飞上台来。不觉大吃一惊,忙欲转身想护住身后这些金票。
    然而这两条人影,好象早已默契,一人拦截邪神尚可谅,一人直抓台上金票。
    这两条人影,不用说是花如雷祖孙二人。他俩见梅重开与呼延号二人皆被打成重伤,台上数万两黄金已成无主之物。
    于是花如雷向花如电一眨眼,祖孙俩心有灵犀一点通,两人几乎同时飞向戏台之上。
    花如雷截杀“西北邪神”尚可谅,花如电直接捞取金票。
    事起仓促,变生肘腋!
    戏园中人反应过来时,花如雷已与尚可谅斗了十余招,而花如电早已把那些金票全部揣入怀中。然后轻啸一声已跃入台下,冲林中鹤方向喊了声:“三弟,我先行一步了。”
    花如电下得戏台,夺门而出,其中有五六个戏园中的武林人士,一下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因而紧追花如电而来。
    花如电见状,心中冷笑,脚尖一点,上了对面房檐,施展出绝顶轻功。消失在灰茫茫的房脊之上,那几个人追上房檐,早已不见了花如电的踪影,只得无功而返。
    戏园台上,“西北邪神”尚可谅恼羞成怒,大喝道:“花老匹夫,你敢在老夫面前玩阴的,看我今日怎么收拾你。”
    花如雷微笑道:“老尚,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个德性,不知道尊敬老人。”
    尚可谅大怒,他只比花如雷小两岁,可如今好像这花如雷俨然以长辈自居,对自己耳提面命。
    他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因此也毫不客气地道:“花如雷,你的德性也好不到哪里去,刚才老夫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把梅家、呼延家身上的钱财洗劫一空,而你却坐享其成,强行抢夺。”
    花如雷笑道:“尚老弟如此说就不对了,这怎么叫抢夺呢?这些金黄银白,已成无主之物,谁拿到就是谁的,难道不是这样么?”
    两人这样说着话,可手脚上的招来式往,毫不缓慢,瞬间二人已拆了五十招。
    其实若论武功,“西北邪神”打斗功夫要技高一筹,但花如雷轻功独步天下,前几天习得“魔祖刀法”的通天猴郭平,使出世间那种绝世刀法,这花如雷仍能全身而退,更何况区区一个尚可谅。
    台下欧阳扶苍脸色铁青,紧盯住台上的花如雷,悠悠一叹:“终因见财现原形,我们走吧,到时只怕被人误会,我们跟他们是一伙的。”
    说完,已站起身来,准备迈步走出戏园。
    可是,只听一个声音传来:“阁下还想走吗?”
    欧阳扶苍觉得此声音有点耳熟,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汉子,正紧紧地盯着自己。
    欧阳扶苍见到此人真面目时,知道此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
    于是欧阳扶苍笑问:“敢问阁下是何人?”
    “哈哈哈,西湖楼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年拜你所赐,也感谢你手下留情,给我今天报仇的机会。”那人狂笑道。
    欧阳扶苍终于想起来了,此人乃点苍派弃徒,姓朱名栋,自幼拜在点苍派门中。
    此子朱栋,聪明过人,是块习武的好料,深得点苍派掌门人华云志的喜爱。
    然而朱栋恃才自傲,又道德败坏,仗着自已乃掌门青睐的弟子,对同们师兄弟看不顺眼就出手便打。
    掌门华云志知道情况后,曾独自召朱栋谈话,要他改过自新,谁知这朱栋心胸狭窄,不思己过,反而变本加利,认为自己被掌门所教训,定是这些所谓的师兄弟告状。
    因此,他迁怒他们,出门后就对这些看不顺眼的师兄弟大打出手,导致多名同门师兄弟伤残。
    碰巧,那日被前来拜见点苍掌门的欧阳扶苍碰上,欧阳扶苍出手制住了朱栋,后来掌门华云志见朱栋累教不改,只得忍痛割爱,把朱栋逐出门墙,没废他武功。
    今日在此戏园二人重逢,真是冤家路窄。
    欧阳扶苍知道前因后果后冷冷地道:“你要怎样?”
    “报仇!”朱栋毫不掩饰。
    “好,我成全你。”欧阳扶苍答。
    朱栋一笑,“嗯”
    说完,朱栋已持剑而上,直取欧阳扶苍。
    欧阳扶苍身形一动,几乎同时拔剑,剑尖已抵住朱栋咽喉,只要欧阳扶苍用力往前一送,朱栋就命赴黄泉了。
    然后,欧阳扶苍还剑入鞘,大踏步地走出戏园,林中鹤与常悔紧随其后。
    台上花如雷见欧阳扶苍已脱身,也一声长啸,几个晃身就不见了。
    不多时,五人相会于洞庭客栈,花如电早已回来了,见到林中鹤后高兴地问:“戏园是不是乱成一团?”
    林中鹤回答道:“是的。”
    花如电开心极了,在怀中抓出一把金票,一一清点,共五万六千两黄金。
    欧阳扶苍见花如电及花如雷两眼紧盯这些金票,感觉好笑。
    于是开口问道:“你们怎么处理
    这些钱?”
    花如电冷冷地道:“自己花呗!”
    花如雷叱道:“如电休得无理,欧阳楼主还望见谅。”
    欧阳扶苍不置可否。花如雷于是说道:“今年长江流域水灾严重,有数十万百姓无家可归,我打算把这些钱给这些穷苦百姓,使他们有家可归,能帮多少帮多少。”
    欧阳扶苍冷笑:“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花如雷笑道:“言出必行是我花氏家族的祖训。”
    “如此便好,如若占为己有,在下可要出手管管。”欧阳扶苍面无表情地道。
    花如电终因年少气盛,见欧阳扶苍每句话伤及花家,不由得大怒:“你姓欧阳的,自诩为大侠,做了多少为国为民之事?你西湖楼里高楼林立,肉山酒海,而楼外百姓衣不遮体,食不裏腹,你身为楼主,为这些百姓做过什么?
    今日我祖孙二人在戏园冒生命危险,抢得黄金数万两,你欧阳扶苍好象看不顺眼,这些黄金,本乃民脂民膏,今日在戏园已成无主之物,我与我爷爷拿回,有何不妥?你欧阳大侠当时亦目睹全过程,为何那时不管,此时却在我们面前显摆,扬言要出手管管,你自己不问下自己,你配么?”
    常悔一下站起:“你……”
    欧阳扶苍忙一手按住常悔,叫他坐下,刚才花如电的一席言语,使他感慨良多,他自诩名门世家,除了派了数十个欧阳家族弟子,去了沿海,对付流寇,确没做个多少利国利民之事。相反花家这个侠盗家族,无时无刻不在做。自己还真不配管花家之事。
    想到此,欧阳扶苍道:“花少侠,对不起,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原谅一二。”
    花如电看都不看欧阳扶苍一眼,而是对花如雷道:“爷爷,我们走,把这些钱撒给老百姓,到时怕又有人要管我们花家了。”
    花如雷向众人打了个招呼,然后祖孙俩出了客栈门,向岳阳城外走去。正是:
    路旁巧遇少年郎,
    村庄散发黄金票。